<>“我戳到你痛处了?”红袖继续在张俭心上插着刀子,“你和静女也有些年头没见了吧?真是痴情不减。可惜静女哪都好,就是生性凉薄,恐怕不知你心意,不然我下次替你转告?”
“你……”张俭更加气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原因其一是因为他口才确实不好,其二是红袖所言当真属实,他无法反驳。
这是张俭心中的一个痛处,这份让他羞愧的感情一直被他深埋心底,不埋在心底又能如何?向静女说出自己的心意吗?且不说她会做何想法,就算她也有心意,难道两人真能终成眷属?那不是要被全天下当作话柄?自己又怎么对得起亡妻。
其实他纯属多虑,此事苏芪早已察觉,才劝他跟陈奂去豫州,不然发展下去定会影响到两人声誉,而此时红袖提起来不过是因为苏荻对张俭另有安排,也是她来东海的目的之一。
红袖夜里躺在榻之上,心中才微微升起一丝不忍,苏荻兄妹的事情本来与张俭毫无关系,可他偏偏就与苏芪相识还对她心存爱意,就是这不明的爱意却使他一脚踏进泥潭而不知。
说来可笑,张俭是毫不知情被卷进来,而红袖自己却是明知泥潭还要坚定地踏进去,说到底她也无须每日为苏荻行此阴险之事,她也曾是世家千金,心思高贵,不屑行阴诡之事,却也是为一个情字误了终生。
他是痴男,她是怨女,谁也别为谁不值。
邺城,苏苑,深夜的苏苑十分安宁,只有很少的护院犹如幽魂般在宅子中巡视。
苏芪的房间烛光已经熄灭了,房中只有炭盆中烧红的火炭散发出微弱的红光,并以其散发出的热量保持着房间的温暖。
自从苏芪受伤那天起已经有四天了,这四天中无论苏宅中人员往来多么频繁,多么喧闹,这边都是静谧非常,如同与外界完全隔绝了一般。
忽然宁静中传来“吱呀”一声,房间后窗打开,一个人影迅速从缝隙中窜了进来,轻盈地落在地面上。
那人借着火光环视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便蹑手蹑脚地向榻走去,而榻之上苏芪还在十分安静地躺着,面色苍白,呼吸微弱。
他来到榻边仔细地打量着这个瘦小的女子,接着轻轻地将她的手臂从被子下拿出来,搭了一下脉之后就是直皱眉头,她确实是身受重伤。
那人抓着苏芪的手腕在她的榻边蹲坐良久,半晌过后才缓缓地从袖口中拔出,就在这时,忽然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你非要将她杀死吗?两次不成又来闯我苏宅?你们也曾是情谊深厚,你何故如此?”
这句话如同一个信号,霎时间房间窗外灯火通明,来人却是十分镇定地回过头来,果然看见不远处的炭盆边站着一个男人,正是祁飞。
祁飞点起灯火,冷冷地看着来人,继续说道:“林跃你当知你武功远不及我,这次你绝不可能逃掉了。”
这一点林跃当然清楚,正因为他清楚自己逃不掉,所以此时十分镇定,倒是祁飞有点紧张,因为林跃此时离苏芪太近了,他若是立刻动手,自己实在很难阻止。
二人都是精明之人,林跃当然也知道祁飞现在根本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他继续施施然又转过身来看向苏芪。
由于林跃的遮挡,祁飞根本看不到苏芪的脸,所以他没有看到苏芪那苍白的双唇十分不明显地动了一下,露出一个几不可见的笑容。
这个笑容被林跃看在眼里,他立刻皱起了眉头,心中一时间十几个念想同时闪过,但还没等他仔细思考明白,忽然觉得双腿一软,险些就跪倒在地。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浑身虚弱无力了,只是刚才心中紧张,一时没有注意,现在想要运功才发现根本提不起气,心中也就明白了自己这次还真是自投罗网了。
祁飞虽然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明显见到林跃身体虚弱,站都站不稳了,于是当机立断上前将他擒住,带回地牢。
宅子中的吵闹熙攘又持续了好一段时间,直到天将破晓之时才再次平静下来,苏芪的房中依然只有炉中火光闪烁,似乎这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有上的美人似乎蹙起了眉头,眼皮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