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子心中也生了疑虑,四姑娘与祁飞的感情至深是府中上下有目共睹的,他虽然对于这些人情世故没有祁飞那么精通,但还没有傻到以为一夜之间苏芪就会不宠信祁飞,转而将他提为最重要的心腹。
他虽然一直十分努力,以期能受到重用,但其实他也明白自己与祁飞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但似乎今日之后情况就反转过来了,他还是难以相信。
“不用了,我将我之前的书搬过来就好了。”他听到苏芪问话,就赶忙回答道。
既然他拒绝了,苏芪也就作罢了,她从书柜中抽出一本医书,便又回了卧房,而祁飞也跟在她身边也回去了。
此后的两个时辰中,苏芪就一直看那本医书,其间有下面的人来通报事情她就稍作吩咐,然后又低下头去继续看书,在书案后面坐累了就到床榻上靠着床头继续看,还时不时在上面记录些什么,十分认真。
而祁飞就一直站在她身旁,还将丫鬟都遣了出去,亲自侍候苏芪。
终于,苏芪将书放到了自己腿上,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祁飞见状便走到苏芪身边,伸出双手给她捏起了肩膀。
见到祁飞如此,苏芪轻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祁飞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问:“你站了一天,不累吗?你不用整日陪在我身边,不是谁都敢闯苏宅刺杀我的。”
“我见你好像有话要问我。”
苏芪本来以为祁飞主动说出什么话,却听到他这么说,一下子就没了兴致,冷冰冰地淡然答道:“我没什么要问的,你回去休息吧!”
祁飞愣住了,然后有些尴尬地点点头,本来他以为苏芪最近如此反常,这么多天了总归是要和他谈一谈的,但苏芪却这么说他也只能转身回去。
就在祁飞刚要迈出大门的时候,苏芪冰冷的声音又在他身后响起,“兄长还有两天就要到京城了,你最好现在开始去佛堂拜佛,让佛保佑青矜赶紧回来,或者保佑她这辈子也别被找到。不过你满手杀孽,佛祖估计不会保佑你,所以你如果不想青矜死,就赶紧把她给我找到。她能回来,这些天所有事情我都不追究,兄长也不会得知此事。”
祁飞听到此处心里一震,苏芪果然知道了林跃逃走一事是他在背后相帮,只是不知道她究竟是找到了夏侯勒,还是自己又查到了什么,不过应该不是从林跃那里得知的,因为此事林跃应该也不知情才是。
虽然心中波涛骇浪,祁飞还是没有答话,轻轻点了点头就走出了大门。
苏芪的房间到祁飞的房间只有几步路,甚至从他的窗口都能清晰地看到苏芪的行为,但这几步路祁飞走了很久。
这几步之间,他一直在思考苏芪话里的意思,她是真的知道一切,还是只是诈一诈他,不过看她表现,说一点也不知道,也不像。
说起来,也许她一早就猜到了自己的所为,却一直默不作声,这倒也符合她的做派,她一直没有反应,也不追究,究竟是决定攒够把柄将他一次废掉,还是要瞒住苏荻以放他一马,实在难以捉摸。
祁飞跟了苏芪很多年,也算是培养出了很高的默契,她的心思也能够猜出一些,但她实在是心思深沉,时而温柔时而暴戾,时而仁慈时而残忍,他也不能完全拿捏得准,不过根据以往经验,她对待不忠的手下一向是铁血手腕,绝不姑息。
这个女子除了对待她的兄长以外,究竟对别人是不是真的有感情,祁飞实在说不准。
从前以为她对于那个夏国的拓跋皇子情深意重,倾尽全力帮他在朝堂中扶摇直上,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变成了如今的太子。
但是这两年,自从他娶了太子妃之后,两人联系逐渐减少,虽然每每提到他,苏芪眼中还是流露出相当的悲伤与爱意,但是这种感情一次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现在几乎已经毫无波澜了。
不知道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在身边忠心耿耿,她是否对他有那么一丝丝感情,应该还是有的吧?当年她孤身前去救他,险些丧命。那日她为他处理伤口时目光悲切,显然是有感情的。
但这份感情能盖过杀意吗?祁飞又回想起几个月前苏芪下令杀死药童时的目光,阴冷得可怕,丝毫看不出她曾经还对那个孩子寄予重望,亲自教导他医术,几乎就是收了他做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