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又进入了三伏天,雾气水汽上连着天,下接着地,整日阴雨绵绵、潮湿闷热,一丝风意也没有,温度已攀升到三十五度,使人又热又烦躁。她下班后自己吃了碗面条,把窗户推开,仍没有一丝风吹进来,坐在椅子上摇着扇子,扇起的风吹动着带来到凉意。她的心近期更烦,景有给她一千元钱已半年多了,早就花没了,还把自己的工资也花进去了。天这么热想买个电风扇解解凉,特别是野游那天几位女同事的一席话:“嫁给曾经理那么有钱,还和我们穿的一样土,上海是中国时装最大的产地,买一套胶裙也就千八百的,还不让曾经理在上海给你买一套穿。”这句话又激起了她的虚荣心,又勾起了她爱穿爱打扮的宿心,可不是吗?天都这么热了,连个裙子也没有待明天景有回来管她要点钱。
正在这时她的传呼叮铃响起,她拿到手,心就砰砰的跳着,显示屏上显示920678李锐戈的大哥大号码,一定是小毛仔把她的传呼号告诉了锐戈,给不给锐戈回个话呢?还是回一个话吧!万一有啥重要事情呢?她穿好衣服走下楼刚出小区向街口电话亭走去,“王珍妹”一个在熟悉的身影和声音,锐戈就站了她眼前,但变了,变得那样雄伟,那样发福,那样豪派,白色衬衣系着蓝色的领带,草绿色的裤子,草绿色的大盖帽,“戈哥,你咋找到这?”“哈哈!你别忘了我是干啥的?”“你快进屋吧!我家老曾不在家,”她显得不知所措,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不的了,我在省城开会回去从这经过,听小毛仔告诉我的,顺路看看你,今夜还得赶回去,明天还得主持个会。“她就是不敢正视李锐戈,不敢和李锐戈看她的眼光相碰撞,“戈哥,你咋胖成这样。”“哈!我都胖到突破了一百八十斤了,我马上就来省城学习了,在宣教学院学习两年,学习时跑跑步瘦下来。参加学习的都是正处级正职,而我是副处主持工作,差点级不够学习资格,巧的是省里藤老师主管,关照了一下,我就上来了。告诉你我都有儿子了,等我过来学习就离你们近了,有机会和小毛仔几位同学聚聚。听小毛仔说你又结婚了,挺好吧!”“挺好的”“好就行,”那珍惜吧!有什么难事给我打电话,和小木离婚......我会帮你的,那就走了,来吧!握个手。”一直粗壮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细弱的手,她没敢正视锐戈一眼,锐戈摆了手,一辆白色的警车开了过来,一个伟岸优秀的男人钻进了车,向她摆了手,车发动了,这个就在她眼前,身边消失了(这一消失就是十七年,十七年在见面,李锐戈已是提审她的局长。)短短的十五分钟,给她留下了关爱,给她留下了遗憾,一位这么优秀的男人,一位真心爱着自己的男人,就让自己给流失了。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大脑思维总是停留在李锐戈那半句话,和小木离婚。。。。。。那锐戈也一定知道她和老邱的风流事。说也奇怪了,做这事就是个权色交易,没觉得愧对谁,可是见着锐戈,就觉得愧对他,简直无地自容,也可能是李锐戈身上有一种让她敬畏的威严,或许伤着了锐戈对她一颗爱的心。
她也时的想袖袖,想好了,待到九月份袖袖开学回去看看孩子,袖袖已经升一年级了,也想奶奶,一直到后半夜温度降了下去,才睡去。
第二天景有回来,吃过晚饭,景有穿着短裤赤膀躺在床上,“景有,你给我点钱花,都没钱花了。”景有翻身从枕下拿了包,从一沓钱中抽了钱给了她。“就这么点,在给我点”她并没有多想,认为做妻子的就有这个权利。“三百两个月生活费了,”她一听就有些急,但还是冷静了下楼,平和的说,“天这么热我想买个电风扇和买个裙子穿。”景有又仰面躺着把包压在枕下“买什么电风扇,这还叫热啊!和我们上海比,小屋见大屋啦!十几天就过去了。”她又抬起了头,拿出了包,从中抽出了一张递给了她,她真的急了,怒火中烧,但还是克制了住了自己,只是说话的语气和内容很尖刻刺耳,“景有你啥意思,这是食堂啊!还有标准啊!每个月就特定一百五十元生活费啊!你工资不交我都没怪你,我买个裙子就一百,我就值一百,管你要小费啊!”景有也有些激动,“剩下的钱我也没干别的,钱都让我买股票了,我还有儿子,咱俩以后还有孩子,不能都花了,”她没有接他一百元钱,也很激动了,“景有我在问你什么时候回上海和我登记?”“我不是说了吗,今年过春节回去登记啦!”
她没有在往下说下去,找个丈夫不想在吵了,和二维吵,和小柴吵,特别李锐戈叮嘱她的话珍惜吧,她也太了解景有了,都认识他近一年了,对钱上那是个地地道道的吝啬鬼,很像巴尔扎克笔下的葛朗台,谁也别想拿他一分钱,她在往前赶,就得吵起来,真的不想再吵了。
转身上小屋躺在床上,用扇子呼呼的扇着风,心里越想越窝囊,自己的妻子权利放在哪了,自己丈夫挣了那么多钱,每个月生活费还有标准,一百五十元也就够她吃喝了。电风扇不买可以,自己就值一百元吗?特别是每次回来都把包压在枕下和有的时候拿回来的货款她想帮数数,他都不让插手,就像防贼一样防着她,她的心就特别憋屈,如果以前早就和他干起来了,一个可怕的特错的想法,也许就因为这个想法毁了她的一生,她犯了再婚的大忌,你不是不给吗?那我就偷,不是偷,做妻子的有权利拿丈夫的钱,你不是老防着么?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何况还有他办公室的钥匙,等有机会我就拿。
机会终于来了,电闪雷鸣,大雨倾盆,景有推门进来,浇的跟个落汤鸡似的,“你咋浇成这样?快脱下来换换衣服吧!”“别提了,这破车一下雨就漏电熄火,这把我浇的.”景有边说边脱着衣服,从衣兜里掏出已经湿的几捆钱放在桌上,她扫了一眼,大致也得有三万吧!她把景有的衣服泡在盆里,景有把浇湿粘在一起的钱分张摆在桌子上晾了起来,从桌子的一边往下滴着水,她拿起了抹布过去擦着水,景有回身去茶几取棵烟的瞬间,她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了一小沓湿漉漉的钱往前一送,左手拾起了茶盘压在了底下,她转身就离开了桌前,晾着的钱很快就干了,景有摞在看一起放在他的包里压在枕下。
第二天景有来到了银行,在储蓄窗口撕了张存取凭条填写了两万八千七百整,把条和钱递了进去。两名办公人员经复点后,又递了出来,“同志你这钱少了七百元。”不可能,怎么能少呢?他昨天数了两遍,他又重新填了张存款条,把两万八千元存上了。
他把存折装进兜里,点了根烟坐在铁椅上抽了起来,是玉珍拿的吗?回想一下昨天晾钱的过程,确定是她拿去了,她这不是偷么?这不是分心了吗?这样下去还能在一起过吗?自己自从和她结婚买股票又分了一个户,将来给儿子一份,再给和她生的孩子一份,自己实心实意的,可她先分心了,妈妈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他决定在考验她一下,她拿了景有的七百元钱,几天见景有也没啥反应,很正常过去了,可她愚蠢的认为他的钱没数。
杨树的叶片从嫩绿渐渐变得黄了,李子和海棠果的阳面又变得暗红了,秋天又要来了。
景有又把钱摆在桌子上,坐在椅子上摆弄起了大哥大,趁这机会她又故技重施,又把九张钱压在了茶几盘下,几天过去了,景有还是没什么反映,她更加确认他的钱没数了。
过了些日子,她又在景有的办公室偷拿了六百元。
又迎来了草木枯黄,北风呼啸冰天雪地,时光步入了九二年寒冬了。
近些日子景有有时对她很狂热,也很疼爱,但有时对她很冷淡,甚至有烦的感觉,还心事重重若有所思,自己坐在那连续的吸着烟,她也问过景有,也被他搪塞过去了,也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二人商量好了回上海的日期,什么都正常的进行着,只是她想给公公婆婆买点东北特产都被景有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