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雪如季又降临了,厚厚的积雪脚踩上去,发出吱吱的响声,飞舞的大雪花挂满了她的帽子和衣服上,她冒雪来到了空车配货站,忙活了一天,心还是慌慌的,总有一种预感将要有不幸的事发生。
到了农历十一月十一日,按风俗是给逝去故人送钱买棉衣的日子,她买了些黄纸,夜深人静,半弦月折透着白色的光芒,稀疏的星星闪着点点亮光,来到了十字路口,把黄纸分成了四份,写上了奶奶,爷爷,妈妈的名字,把另一份只好写上吴姐了,分别点燃,嘴上祈叨着:“奶奶,爷爷,妈妈,吴姐收钱吧!天冷了,该换棉衣了,买身棉衣吧!吴姐,我连您的名字都不知道,是您资助我回来的,您是个好人,我现在重新做人了,凭能力挣钱了,这一生我也不会忘记你的。奶奶,爷爷,妈妈,求您们在天之灵保佑我,保佑我和袖袖平安幸福。
一股股白烟飘起,一股股冷风吹来,燃烧着的黄纸冒着红红的火焰,燃尽的黄纸灰随风飘去,失去的故人就可保佑他,她的心情也好多了。”
又迎来了新的一年,养了两年车了,还是很顺利的,又攒了十六万元,又和上海鑫顺塑料公司签订了一年协议,在干一年就不干了。她还看了几次房子了,相中了一套小两室的,也就十五万元,过了春节就去交款,就把房子买了。两台车又配满了货,这次配的货最远了,到福建马江的,回来到上海装货,春节前就这趟活了,她送走二弟时百般叮嘱:“二弟多注意安全,返回上海时歇两天再往回走,这些日子姐心总是慌慌的,回来时也慢点开。”
事情往往太顺利和平静了,就潜伏着即将发生的灾祸,真是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雨,她和曾景有的结合是由塑料造的缘,又是景有在暗地里帮助她,使她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就积攒了可观的财富。然而又是塑料燃起的大火,烧毁了她拼搏八年积攒的财富,烧毁了她的命运,又改变了她的新的人生。
又是一场大雪,下了整整一天,脚踩上去都没了鞋绑,路上的行人和车已经见无踪影了,馄饨馆才进来几位客人,正点着菜,她的手机响起,是二弟的电话,传来了二弟的声音,“姐我们已返回上海了,车装货呢。”“装上货,你们仨(还有位押车的)歇一宿,明天再往回走。”“姐,不用了,装完货天不亮我们就出上海了,找个服务站睡天觉,再跑一夜就到河北了,三天就回去了。”“你们慢点多注意安全。”“姐放心吧!没事。”
她二弟这趟活心比她还慌,还总心急火燎的,自从在哈市出发,就一路狂奔,到马江卸完货,又马不停蹄的往返到上海。到上海已人困马乏,又匆匆的装上货,又连夜启程,最终酿就了一场熊熊大火,烧毁了她的梦,烧毁了她八年的拼搏。
她在空车配货站住下,心仍然总是慌慌的,思维总是在预感车将要出事,几次想给二弟打电话进行嘱咐,想了想别打扰二弟了,可能二弟正开着车呢!她怎么就是睡不着,辗转反侧一宿,天刚蒙蒙亮,放在枕边的手机突然响起,她一看显示号码,她的意识一下就完了,车肯定出事了,她的手就抖,接起了电话,传来了二弟急促又哭诉的声音,“姐,姐,”全部变成了二弟的哭声,“咋地了,二弟你说啊!”“姐,完了,火,火,车和货都烧了”二弟镇静了下来,说清楚了,她也听明白了,车翻了,着火了,把车和货都烧毁了。她眼前一黑,无数金圈在跳动,额头冒出了汗珠,又犯老毛病了,她闭上了眼,平躺在了床上,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便意和尿意,来到了馄饨馆的卫生间,坐在便池上,只尿了泡尿,并没有便出,全身冒了一层虚汗,往起一站,眼前一黑,一个踉跄,身体向前跄在地面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原来她二弟在上海装完货都零时过了,另一位司机对她二弟说道:“小谷,连跑六天多了,歇半宿和半天再走吧!”“你懂个屁,现在正好半夜,除了上海就上京沪高速了,正巧关卡都没人,四百元罚款就躲过去了,天亮找个服务站睡天觉,再跑一个晚上就到河北了,再休一天,当夜就跑到家了。”她二弟没听另一个车的司机劝阻,装完货驾驶车辗转上海市区后,出上海驶上了京沪高速了。
东方刚刚吐出了点白意,又刚下过小雨,雾气腾腾,视线就模糊,温度已降至零上一度到三度了,虽未结冰,但据科学实验依据,这般温度在公路上形成了一种水膜,这水膜比冰还滑,是行驶在上面的车造事最大隐患;她二弟把这都抛在了脑后,加着速度,开着又超载百分之三十重量货车,心里想再跑一个小时停车休息了,可是此时,他追上了前方一辆和相同的货车,他按动喇叭要着道,踩着油门,向左转动方向盘,欲超过那台货车,可是那台大货车也加快了速度,二台货车竟飙起了车,她二弟心想小样的就你那台破车,我这一四一才两年正是好时候,又加大了油门,那台大货车终于败下阵来,前方正巧往左侧三十度转弯,路弯又滑,车速太快了有严重超载,形成了强劲的惯力,再向往左转动方向盘亦无济于事了,车失去控制直冲右前方的公路护栏,撞断护栏,车连翻了几个滚,翻在购底里,她二弟用脚踹开了已破碎的前风挡玻璃,钻了出来,一股呛鼻燃烧塑料味袭来,一股比一股加大的黄色浓烟冒着,她二弟摘下挂在车厢前边的灭火器,正要打开,“轰,”的一声,邮箱爆炸了,一团大火球爆起,接着整车变成了熊熊的烈焰。她二弟望着燃烧的货车傻了,和他飙车的大货车驶过,司机摇下车窗把头探了出来,望了望燃烧着的货车,又向前驶去。被她二弟甩的很远的另一台车驶了过来一看,慢慢停了下来司机来到了她二弟身边,“小谷小谷。”在喊声中她二弟才明白过来,嚎嚎的大哭了起来,完了,完了。拨通了她的电话。
“叮铃,叮铃,”的手机声,唤醒了她,她用力爬了起来,额头上阵阵疼痛,回到了空车配货站,照了下镜子,额头上在二维给打的伤疤处鼓起了半个鸡蛋般大的包。她给馄饨馆的马师傅留了张字条嘱咐了一下,天已大亮了,环卫工人正集中抢清理积雪,她打了辆出租车回到了毛仔家,小毛仔一见她这副模样,“咋地了,又和谁打仗了?”“没有,你赶紧想办法给我整张去上海的车票,车出事了,再一个你有多少钱都借给我吧!”“买票是不赶趟了,我可以找人给你送上车,去车上补票吧!五十八次正好九点多开,还来得及。”小毛仔又借给她四万元,把和她自己的总计二十万元钱存在了通存通兑的存折上,小毛仔把她送上了五十八次列车。她站到了沈阳,才补上了座位票,第二天午后近三时终于到大上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