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轻手轻脚地走着,走过一间间冰冷的房屋,躲过一个个巡游的士兵,黄萱才来到一个屋檐下坐下,杨长生一愣也坐到了一边。
“怎么样?刚才刺激不?”
黄萱难掩心中的笑意,露出了如皓月般洁白的牙齿。
就差哈哈大笑了啊。
杨长生一脸奇怪的看着她,实则心中已经在吐槽了。大晚上的是很无聊吗?
不等杨长生说话,黄萱就自顾自的说了,声音中尽是得意。
“哈哈,我和黄婷璇自小便一同生活,所以她的习惯我是最清楚的,嘿嘿。”
黄萱笑得有些灿烂,不过这的确是实话。
出生在红叶山庄,又是黄家的天之娇女的两个人,小的时候关系是很不错的,况且黄萱又是那种闲不下来的主,黄婷璇的习惯她都记牢过。
比如早上什么时候起床啦,用什么水洗漱啦,喜欢吃些什么啦,最讨厌些什么啦……
甚至连什么时候洗澡什么时候方便都知道,如此也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只是,真的有些无聊啊。
至少杨长生是这么认为的,今天的事情他还没来得及消化一桩接着一桩,就连那本《暴走》册子都没好好看过。
话说,那还是他父亲留给他的。
父亲,多么遥远却又亲切的词啊。
记忆中不曾有过父亲的长相,每每想起却又有一股窒息的温暖与熟悉。
“那么……我可以走了吗?”
想到这里,杨希站起来,望着黄萱一脸的询问。
“你说什么?”
黄萱明显的一愣:“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啊?难道你对刚才的一切没什么感想吗?”
感想?
杨长生呆呆的回答:“比我要白一点,可是身上却与我又有些不同。”
只是,是什么不同呢?
“那是当然了,因为她是女的啊,我是说难道你刚才没有感到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黄萱一拍脑袋,这家伙是真傻还是假傻啊,竟然连男女身体的差别都是不知道。
但她看到杨长生木然的摇头时,她就知道她错了。
好吧,看来有些事情确实要和他说说的。
“话说你还真是单纯。”
黄萱也跟着站起了身:“江潮那家伙说不定还沉浸在温柔乡里呢,我现在带你回去。”
当然了,江潮现在的确是在温柔乡里,不过,却是黄婷璇的温柔乡。
黄婷璇裹着一身厚实的大衣,不过该露的地方却是露了出来,似乎与这片天地一般耀眼的白色。
刺得江潮的眼睛生疼。
江潮嘴角一抽,黄婷璇扑到了他的怀里。
“江潮哥你真是讨厌,大晚上的不老实。”
黄婷璇喜滋滋的紧紧抱着江潮,就像江潮要跑了一样。
江潮的确是想跑了,不过他此刻更想哭。
那窗户上相隔甚近的两个黑暗的指洞如同一双无神的眼睛,让得江潮苦笑连连。
“那个……”
江潮忽然说话了,有些结结巴巴的,黄婷璇又往他的怀中更挤了一下,就像是想把整个人都挤进去似的。
少女的头发散发着茉莉花的香味,扑鼻而来,相拥着柔若无骨的身躯,江潮胸中有股邪火在往下窜腾,这让得他大惊失色,连忙说道:“小璇你看时候也不早了,你快点回去休息吧。”
意思是明天还有课啊。
黄婷璇此刻被巨大的惊喜所充斥,哪里会想太多的东西,她只当是江潮不好意思,连忙点头答应了,笑嘻嘻地说道:“那明天记得来找我哦!”
“好的。”
江潮只能这样回答,然后有些慌忙的推开了黄婷璇,像飞似的跑了,沿途都没留下多少脚印。
黄婷璇却还在身后不停的挥手告别。
黄萱回到了屋子里,少女的房间不过一桌一椅一床,一扇扇紧闭的窗户,放满了竹简的木桌旁却有一盆散发着清新香气的欣兰花。
欣兰花,红叶山庄着名的盆栽,就算是在寒冷的冬季依然不会枯萎的花朵,在那些工匠大师们的眼中甚至与红叶山庄血红木一样珍贵。
如此简单自然的设计,自然出自黄波的手笔,但却让黄萱在这里居住了整整十六年。
黄萱想着杨长生今天的反应,与江潮相比,的确有些过于单纯了点,甚至于江潮此刻可能就正在与黄婷璇飞速的发展着,这样的情况再正常不过。
“可是杨长生这样的家伙……”
黄萱想到杨长生心中竟有些不忍起来,二叔的行事风格她很清楚的,可是这样利用杨长生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
而此刻杨长生心中却不这么想,他还有他感兴趣的事,至于今天晚上的一切,以及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对他来说都一如平常。
那一刻,他感觉人的身体和那些没穿衣服的动物没什么区别,就像看到了最下等的猪猡一般。
…………
“暴走!”
“暴走,暴走!”
四周似乎是那无边无际的黑暗,杨长生茫然的抬起头,放眼望去那一望无际的阴沉天空。
没有一丝光彩,就连耳边也只是回荡着那句话。
“是谁?”
杨长生大声的喊道,声音中有些急切。
那蕴含着无限悲愤的怒吼总是让他悲伤无比,他说不出是谁的声音却又如此熟悉。
相比于之前的茫然无知,此刻的他更想解开这一切的谜题。
但,让他失望了,他的声音向远处传播开去却丝毫没有回应,杨长生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也叫做杨长生的,和他一模一样的少年。
“杀了她,杀了她!”
那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杨长生一惊猛地转过身。
少年那一张柔弱阴柔的脸上布满了狰狞,就连身上都散发出彻骨的寒意。
他就静静地站在杨长生的身后,突兀的出现无声无息,更像是一直站在那儿似的。
手中也没有了那本黑色的书籍,瘦弱的身体摇摇晃晃,就像随时会倒下一样。
“杀了她……?要杀谁?”
杨长生对于少年的话有些疑惑,不过他想到了今天接触到的两个人。
江潮以及黄萱。
今天的一整个下午黄萱都是兴致勃勃,不仅虐待了他一个下午,还在晚上干了一出荒唐事。
江潮,则是时不时的撇自己两眼,更像是警惕和戒备。
他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又或者,是黄萱对杨长生的态度决定了江潮的态度。
“不能靠近她,不能靠近她啊……”
少年的声音渐渐变成了嘶吼,可是身影却渐渐模糊起来。
紧接着杨长生就惊醒了,睁开眼睛警惕的望着空洞的茅屋。
我这是……怎么了……
他闭上了眼睛继续睡着,过了许久又猛地睁开眼睛。
杨长生有些睡不下去了,所以干脆就坐起来。
这已经是那个名为杨长生的少年第二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了,他本来有些问题想问少年的,却又没来及说出口。
以至于,很多问题在他的心里堵的慌。
为什么那个人会叫杨长生?为什么大家又都叫我杨长生?还有,我究竟是谁?
就像是遗忘了很多东西似的,杨长生努力想回想却又想不起来,感觉就像是缺少了那部分的记忆似的。
于是他拿起了放在枕边的那一卷竹简,王超只用一中午的时间就刻好了一卷,还将竹简留在了这里。他把摊开,借着窗外的月光,望着那歪歪扭扭的三个大字。
“杨长生。”
这是他在此之前唯一会写的字,很难想像被人们当作傻子的他还会写那个名字,不过竹简上的文字他也全都认识了,他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看过的东西都被他深深记在了脑海里。
他干脆又望着竹简认真的看了起来,直到黎明的曙光划破天际。
………
今天他和王超是来得最早的。杨长生双眼挂上了浓重的黑眼圈,不难想象他昨晚熬了一夜。望着空无一人的大厅,杨长生思索着,走到讲台上的一堆竹简翻看起来。
只是,竹简上的内容依旧无关紧要,他也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你在找什么?”
这一幕让王超有些不解,尽管他已经知道杨长生并非如传言一般是个傻子,却还是不懂杨长生所做的一切。
“这里的竹简说的都是些红叶山庄的历史,以及百年来出现的一些人的贡献,但我想找更深层次的东西。”杨长生有些无奈地坐到了座位上,王超坐在了他的旁边。
“那是当然,像红叶山庄这样的地方传颂的只会是红叶山庄的历史……”
“难道就一点没有吗?”
杨长生打断了他的话,可是心中不免有些茫然了。
“当然有,不过倾竹堂哪里会教这些东西,倾竹堂只会给我们一些基础的知识,一些重要的是我们根本不能接触的!”
说着说着,王超的声音有些低沉,这样的反常让得杨长生不由得看向了他。
“那些资料就只有飞云阁才有,不过非家族子弟是进不去的,除非……”
“除非成为强者。”
王超的声音更低了,一双眼睛也由于充血变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