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应命运的安排，我在这里等你三年了。”
月夜温和而平静的说道：“至于月尊，自然说我就是至尊，师父有四个弟子，我是门下的第二，自然也就是至尊。”
雪舞清脸上很是平静，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至尊……”
杨希默然了。
“是，师父说我是至尊，我就是了。”
月夜笑了起来。
“那……你师父是谁？”
杨希问道。
“我们到了自由城就知道了，因为你不去自由城了，我才来这里等你。”
月夜说道。
“你知道我会去自由城吗？”
月夜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肯定？”
杨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师父说你会来，你就会来。”
月夜笑着说道：“我拜在师父门下已经十五年了，师父说你会来，你自然就会来了。”
杨希心里很是奇怪。
“师兄的疑虑，到了，自然就会解开。”
月夜站起身：“而且至尊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师父说至尊不过是掌握了一种法则的人，所以师兄也不必惊讶。”
“我们该走了。”
杨希一怔：“你掌握的是什么？”
“我吗？”
月夜一笑：“我掌握的是未来哦，或者说是命运更恰当些。”
他望向了雪舞清：“还有你们的命运。”
……
自由城。
在无数次的梦乡中，这该是怎样的城市？
杨希跟着月夜走在这大街，一路上没有一步千里，缩地成寸，月夜依然是坐着马车带着两个人来到了这城市。
没有城墙，没有城守，没有卫兵。
没有载歌载舞，没有其乐融融。
大街上一个强者的影子都看不到。
这里就是自由城吗？
杨希一下子停住了脚步，环顾着那茫茫而没有边际的一栋栋高楼，还有不远处在田间劳作的人们。
一路上行人们都有说有笑的，相互打着招呼。
天空有些阴阴沉沉的，夹杂着几道无声的闪电，就像要下雨一样。杨希望着平静的城市，有些高兴不起来。
不知道来源于何处。
“师父知道你要来，所以已经在等着你了。我们的住所在这边。”
月夜微笑着在前面领着路，杨希也有些木然的跟着。
“城主是你师父吗？”
杨希忽然间问了句。
“师父不是城主，没有人是城主。”
这似乎不是什么敏感的词语，月夜也很随意的回答他：“但师父是自由城的主人，师父创造了自由城。”
“而且，一开始外面还有城墙的，一开始是为了抵御那些妖兽，不过后来发现没什么妖兽敢过来，于是把城墙推倒了。”
月夜指了指那一眼望去茫茫的无际原野。
“妖兽，人不是更可怕吗？”
杨希低语着。
“人没什么好怕的。”
月夜笑了笑，有些不以为意。
“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些。”
杨希叹了口气。
“师兄当然都不知道，师兄来自东洲，东洲的土着早就忘了妖兽的威胁，而把敌人的矛头都指向了人类。”
月夜笑着说道。
“土着。”
杨希默然不语。
“对，对于这个世界毫无认知的人，就被称为土着。”
月夜站住脚望着杨希。
“认知。”
杨希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我们生活的神州历史已经有两千年，师父说这或许也是茫茫历史的九牛一毛罢了。”
月夜继续走着：“或许在之前还有其他的历史，有其他的种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而世界的历史，都是由自由城所记录的。”
“是吗。”
杨希心里应该震撼，却平静得有些自然。
自由城已经存在两千年了，他的意思就是。
那城主……
杨希忽然觉得有些太过虚假。
“算起来，师父是这个世界最古老的存在了。而他在其他的传说里也被人叫做初代神。”
月夜继续说出了一个惊天消息，然后他止住了脚步，向远处竹阁外坐着的老人笑着挥了挥手。
“我们到了。”
……
师父……
老人本名洪均，这只是一个看着如同邻家爷爷般和蔼可亲的老人，他慈眉善目的摸了摸杨希的头，捏了捏杨希的身子。
杨希心中的震惊流于言表，分明想要躲开的他却硬生生的站在了这里。
不是他自己的意思，来自于面前老者的力量。
杨希心里忽然有些冰凉，这种无力感前所未有，他相信对方要杀他他也做不到任何抵抗，甚至连动一下都不能。
“你真的长大了。”
老人笑着说道，杨希心里有些奇怪却变得暖暖的。
“月夜说您是我的师父，是您和我父亲的关系吗？”
杨希不知不觉间用上了尊称。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只有他父亲才说得通了。
雪舞清心里有些疑惑，老人似乎早就认识杨希一样，对杨希也毫不见外的样子。
老人却是摇了摇头，微笑着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杨希一愣，他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回来吗？
而且，初代神这样的说法。
“我叫做杨希。”
杨希如实回答。
“杨长生？好名字。”
老人却是拂了拂长须，这样的动作让得杨希一愣。
“不对，我叫杨希。”
杨希郑重道，月夜也有些奇怪的望着他，老人却是不紧不慢的解释道：“杨希也好，杨长生也罢。”
“你是我的弟子，自然是你出生时候的事。”
老人微笑着摸了摸杨希的头，杨希心里更暖了却有些云里雾里的。
“您知道我的出生吗？”
杨希忍不住问道。
老人摇了摇头，他望向了月夜，后者也微笑的看着他。
“现在你师兄来了，我也就替你解惑。”
月夜笑着问：“三师妹他们呢……”
老人摇了摇头：“命运如此，下次你们见面也不知是敌是友了。”
月夜微笑着不说话了，杨希心里的疑惑更甚。
“我创造了自由城两千年，说起来突破这一步是在弥留之际，我突然间悟透了一个法则，于是明白了一切。这些年无一子嗣无一弟子，也是在十九年前，我于望山出手过一次，忽然知道时日无多，而我的老友也在去世时为我指明了方向。”
老人缓缓说道。
“时日无多？”
杨希忽然感觉老人说的有些夸张了。
“对，你看这天上的云气，这就是最好的证据啊。”
老人幽幽的叹了口气。
“云气……”
杨希一愣抬起头，天空中时不时窜过一条白色闪电，杨希也不明白它要说明的是什么。
“于是在十五年前我救下了月夜，可是月夜的心本就和我的道不同，我也没有强加于他。”
月夜微笑着没有说话。
“然后我又收下了三弟子姬眉，姬眉仍旧不愿继承我的道。然后是四弟子无忌，这个时候我明白，这些事情勉强不来，于是我留下了大弟子的位子。”
杨希知道了些许：“您是想让我继承您的道吗？”
“对，也不对。”
洪均笑着说道：“世事不如意事常**，我早已不奢求这些了，或许之前的几位神灵也悟透了此步，十九年前你出生的时候我早有知觉，而现在不过是了却了一丝心愿。”
杨希笑了笑，有些自嘲，老人将他自己摆在了和神灵平等的位置，但杨希比不上他。
“您说其他神灵？除了您这个世界还有神灵吗？”
雪舞清却是更清楚些，或者说相信的传说也更确切。
初代神，那是东洲古老相传的存在，而面前的这个老者又以初代神的称号自称。
“我非神灵，但世界之前想来是有着神灵的。”
老人微笑道：“我崛起的时候神州妖兽横行，人族虽未灭绝却也差不了太多，最终随平定了妖兽却也明白了一些东西。”
“东西？”
雪舞清有些疑惑。
“对，妖兽族群里不乏恐怖至极的存在，一些存在的所在就连我现在都不明白，但就我平定的一些妖兽，却说出一些很让人不解的话语。”
老人解释着。
“若是妖族大能依旧在，妖族也不会落入这步田地。”
“而提起妖族的大能，他们却没有一点印象，就好像这本就是他们的痴人说梦一般。”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那时我明白，神灵无欲无求，无漏不想。或许妖族口中的大能，早已成神了也说不定。”
月夜笑着说道：“而且说来有趣，妖兽的世界似乎是什么国与国之间的关系。”
老人点了点头，并未再解释什么。
“国，那是什么？”
杨希和雪舞清都愣住了。
“十城一小国，百城一大国。”
月夜解释道：“这是妖兽的体制，而我们中州则是以八大域来分管这些城池。”
“那……要是您等的人不是我呢？”
杨希忽然间问出了他心里的问题，老人也将目光重新投到了他的身上。
那个时候到玄都城的人，太多太多了，而且和他出生同年的人，也太多了，那个王狄就是一个。
也许，他们等待的人是王狄呢？
“我要等的，是对这个世界怀有慈悲之心的人。”
老人幽幽的说道。
“慈悲之心。”
杨希一怔。
这和我有关系吗？
“自由城有个问心阁，也许师兄可以去里面看看。”
月夜忽然间插嘴道。
杨希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月夜：“我没有慈悲之心，您找的人并非是我。”
老人笑着拂了拂长须。
“您知道神识吗？我已经杀了很多的人，见惯了这个世间的种种，所以我明白，我没有慈悲之心。”
杨希低着头静静的说着。
“你的眼睛还能看得见吗？”
老人笑着问。
“当然。”
杨希点了点头，左眼虽然废了，他还有一只眼睛。
“你真的看得见吗？”
老人笑着说道。
杨希有些不明白了。
“你看不见，是因为你自己限制了你的眼睛。”
老人笑着说道：“月夜说得很对，你可以去问心阁看看。”
杨希默然了。
……
老人消失了，消失得毫无踪迹。
月夜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杨希却看着窗外难得的晴天，有些疑惑的问月夜：“你不是至尊吗？为什么没有云气？”
要知道，就算是孙波存在的地方都是一副黑沉沉的样子。
“这是他们给我的称呼。”
月夜笑了笑，端上来几盘菜肴，雪舞清有些局促的坐在杨希身边，杨希拍了拍她的肩笑了笑。
“我掌握法则，和真正的至尊还差得远了。”
月夜端上饭菜笑着坐了下来。
“师兄你要知道，云气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杨希一怔，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样的事。
“你知道的哪些人都有云气呢？”
月夜笑着夹了一块肉给杨希，又夹了一块给雪舞清。
“很强的强者。”
杨希接口道。
“你觉得，他们正常吗？”
月夜笑着，杨希忽然间明白了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