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剑平匆匆从外面跑进来,问道:“怎么了,兄弟?”马交虎道:“你先在这盯会,我出去有点急事。”略顿一顿,又道:“你要是愿意,以后就来网吧上班吧。”毛剑平顿时喜出望外,道:“那敢情好,兄弟,不瞒你说,我早就不想干在那了。马交虎点头示意,即穿上外套仓猝离去。
虽然早已入春,但夜晚还是有点冷。
马交虎走到十字路口,在等出租车的时候,经寒风一吹,禁不住打个寒颤,私下暗付:“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去她家,万一要是没回去,叔叔阿姨听说了,不也跟着担惊受怕吗?对,我不能去她家,可她连电话也不接,我现在怎么办?看能不能找个什么借口,问问她在不在家?”一想到这,又返回网吧。毛剑平道:“兄弟,你怎么刚走又回来了?”马交虎道:“打个电话。”拿起柜台上的话筒,拨出一串号码。
耳闻得“叮铃铃”三声之后,电话接通。
云凤娇妈妈道:“阿虎,怎么了?”马交虎扯个大谎,道:“阿姨,凤娇晚上不回家了。”云凤娇妈妈道:“她人呢?”马交虎回道:“去洗澡了。”云凤娇妈妈笑道:“知道了,你们俩好好的。”马交虎道:“阿姨,那您早点睡吧。”云凤娇妈妈道:“嗯,你也注意休息。”
话筒内传来“嘀嘀嘀”的盲音,电话挂断。
马交虎二次出门来在路口,打车直奔盛世豪廷商务会所。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停靠门前。
门口男服务员浅鞠一躬,满脸堆笑道:“欢迎光临,请问先生几位?”马交虎漠然挥一挥手,道:“我不唱歌,找你们老板。”男门迎看着他,道:“先生,请问您找那位老板?”马交虎满头雾水,道:“怎么,你们这还有好几个老板?”男门迎答道:“是的,一个姓王,一个姓李,还有一个”未等他介绍完毕,马交虎极不耐烦摆了摆手,道:“我谁也不找,就找王文龙。”男门迎道:“王文龙?您找王总呀,对不起先生,我们大老板不在。”马交虎心下“咯噔”一凛,道:“你知道他去哪了吗,帮我联系一下。”男门迎道:“这个我不清楚,请您到里面问问吧。”将他引到前台。马交虎迫不及待,道:“您好,我找你们王总。”靓丽的女服务员立在前台内,嫣然含笑,道:“对不起,王总不在。”马交虎道:“你跟他打个电话,就说我找他。”那女服务员道:“请问您是?”马交虎道:“我是他同学,马交虎。”女服务员道:“你没打他手机吗?”马交虎皱起眉头,道:“打了,没人接。”女服务员道:“那麻烦您稍等。”拿起话筒。马交虎遂点燃
一根香烟,目不转睛盯着她。
孰料摁免提接连打三次,皆是自动回复:“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马交虎道:“怎么样?”女服务员向他摇一摇头,道:“对不起先生,您都听到了。”马交虎怎肯就此作罢,道:“六七点钟,你们王总有没有带一个女孩来过?”女服务员沉思片刻,道:“好像有。”马交虎闻言不由得大悦,忙道:“在几号包房,快带我去看看。”女服务员道:“先生这边请。”
乘电梯升至十八楼,推开“一八八”号豪华包间。只见里面装饰的金碧辉煌,犹如皇宫一般。
马交虎莫名感到事情非常严重,道:“他们在这唱过歌?”女服务员道:“嗯,还是我给开的包间。”马交虎道:“他们什么时候走的,你没看见?”女服务员毅然决然,道:“没看见,也可能从后门走的。”马交虎看她样子不像撒谎,又道:“美女,王总有休息室吗?”女服务员道:“有呀,在十九层,不过未经王总本人同意,我不能带你进去。”马交虎道:“你还有别的联系方式吗,我找他有急事。”女服务员未置可否,眼神充满戒备。马交虎泰然自若,道:“你千万别误会,我们俩是高中同学,他下午去找我,说好请我唱歌的。”女服务员这才收回戒备眼神,转而笑盈盈,道:“原来是这样呀,王总还有部手机,我可以把号码报给你,你打一下试试。”马交虎道:“这层有前台吗?”女服务员道:“有,电梯间左边就是。”背出一串号码。马交虎边默默念叨着电话号码,边快步往前台走去。
意料之中,仍然无人接听。
马交虎直觉得后背发凉,心想:“两个人唱完歌能去哪,别的地方也没什么能玩了。王文龙本来就对她耿耿于怀,再趁机乱来怎么办?早知道这样,打死也不让她自己出来。”女服务员立在身侧,道:“先生,要不您去王总家看看?”马交虎恍然一怔,道:“我们虽然是老同学,可不知道他家在哪。”女服务员拿起笔趴在前台上,写了一行字,道:“市中心广场,至尊豪庭别墅小区。”马交虎道:“谢谢,谢谢,改天请你吃饭。”话音未落,人早顺着楼梯飞奔下去。女服务员叫道:“先生,有电梯。”
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还是音信全无。
马交虎垂头丧气回到网吧,噗通倒坐在沙发上。毛剑平递给他一根烟,惑然道:“怎么了,兄弟?”马交虎长叹口气,道:“说不好,可能会出大事。”毛剑平不禁愕然失色,道:“谁要出大事?你还是弟妹?”马交虎点燃香烟猛抽几口,便将来龙去脉细述一番。毛剑平听毕低头无语,像是在思考什么。马交虎心里懊恼不已,道:“这事都怪我,当时要知道,就该早点叫你来,然后和她一起去。”
二人顿时陷入沉默,只听见顾客“霹雳吧啦”在敲击键盘。
楞了半天神,毛剑平忽道:“还有个地方,你去酒店找过吗?”马交虎茫然不解,道:“什么酒店?”毛剑平瞪目道:“就是弟妹去吃饭那个酒店啊,如果你同学没安好心,肯定不会去别的地方,因为他熟悉那里。”马交虎疑信参半,道:“可后来他们走了,还到会所唱过歌。”毛剑平伸手拽起他,道:“你管这些干什么,去问问不就知道了!”马交虎道:“不错,麻烦你了毛哥。”毛剑平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瞎客气,快去吧,有事打个电话。要是你同学敢对弟妹怎么样,老子活劈了他。”
滨海市大酒店,一层大厅前台。
马交虎心急火燎,道:“麻烦问一下,王文龙住几号房?”女服务员不卑不亢,道:“对不起先生,我们无权披露顾客个人信息。”马交虎稍作转念,道:“小妹妹,那人是我同学,他刚才喝多了,打电话叫我来接他。”女服务员道:“他没报门牌号吗?”马交虎道:“我同学都喝成一滩烂泥了,还怎么报?”女服务员打量他几眼,道:“先生稍等,我给您查查。”少顷,抬起头,道:“一八八八号总统套房,我带您去。”马交虎忙道:“不用,我自己去找他。”女服务员道:“先生,您不是说他喝多了么,如果你自己去,估计他连门也开不了。”马交虎牵强一笑,道:“我没想到,那就麻烦你了。”心里骂道:“又特么是一八八八号房,王文龙你给我等着,要是凤娇出点事,看我不弄死你。”
十八楼中间,一八八八号客房门前。
女服务员抬手叩门,道:“王先生,请问您睡了吗?”站着敲问半天,也没人回应。马交虎催促道:“他都喝多了,你敲门也没用。打开,我进去找他。”女服务员道:“对不起先生,未经客人同意,我不能放您进去,这是我们酒店规矩。”马交虎急得在地上踱来踱去,突然止步,恐吓道:“你知道他是谁吗,如果喝多出了事,别说是你个小服务员,你们酒店都赔不起!”女服务员道:“对不起先生,他现在只是我们酒店客人。”马交虎凑前附耳,道:“告诉你,他老爸是王嘉永!”女服务员闻言怛然失色,惊呼道:“啊,是他?”马交虎喝道:“对,还不快开门,他儿子要是出事,你就死定了!”色服务员慌掏出门卡,对准电子锁刷了一下,尔后扭身便往电梯间跑,口中道:“我去叫经理。”
沿着暗红色地毯,来在偌大客厅。环视四周,发现右侧卧室门虚掩。
马交虎便蹑手蹑足走过去,贴着门缝往内窥视。眼前一幕,登如当头“咔嚓”响了个晴天大霹雳!温和灯光下,只见云凤娇披头散发,身上裹条毛毯,背靠床抱膝坐在地上。马交虎缓缓走到面前,轻声唤道:“娇娇,我来了。”云凤娇像未听见,依然坐在那纹丝不动。马交虎弯腰推了推她肩膀,道:“娇娇,你怎么不回家啊?”孰料云凤娇头也没抬,居然挥起胳膊往后猛力一抡,道:“滚,别碰我!”马交虎不禁一怔,道:“娇娇,是我啊。”云凤娇这才仰起小脸,目光呆滞的看着他。马交虎柔声道:“回家吧,我来接你了。”云凤娇痴痴盯他半天,方“哇”得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兼浑身瑟瑟发抖,道:“老公,老公。”随即扑来紧搂他双腿,马交虎跪在地上拥住女孩,道:“你怎么了?”云凤娇旋挥拳用力捶打着他胸口,旋哀号道:“都怨你!都怨你!都怨你”马交虎此事才算彻底明白,明白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情景。他鼻子倏地一酸,颤声道:“没事了、没事了,咱们回家。”云凤娇声泪俱下,道:“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没脸见你,阿虎,求求你别管我了,让我去死吧。”马交虎忍住泪水,安慰道:“傻话,你死了我怎么办,听话,跟老公回去。”云凤娇不再言语,只顾趴在他怀里呜呜的哭,直哭得肝肠寸断,天地为之动容。
过了很久很久,哀号戛然止歇。
马交虎慌低头一看,道:“娇娇,你怎么了,娇娇,快醒醒啊。”其实也没什么大碍,是云凤娇太过伤心哭晕过去了。马交虎吓得魂飞魄散,不迭唤道:“娇娇,你别吓我啊,娇娇”少顷,云凤娇方“嗝”的一声长呼口气。马交虎将她放平躺在地上,脑袋放自己腿上,道:“娇娇,娇娇。”云凤娇缓了一缓,道:“老公,咱们回家。”马交虎一手抱着脑袋,一手从地上捡起衣服穿在她身上,道:“好,回家。”
次日凌晨五点,青鸟网吧内。
毛剑平忧心忡忡,道:“兄弟,找到弟妹了吗?”马交虎坐在沙发上,道:“找到了,刚睡着。”毛剑平道:“你去陪她吧,这里不用管。”马交虎摇了摇头,道:“不行,我得去找王文龙。”毛剑平道:“找他干什么?”马交虎神情严峻,道:“这是我跟他的事,你别管了。还有,替我好好看着网吧。”毛剑平道:“弟妹没事吧?”马交虎道:“没事,酒喝多了。”毛剑平道:“那就好,这里交给我了。”
滨海市那么大,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何况天色阴沉,王文龙还刻意躲避。
马交虎发疯似的打车到处踅摸,结果不言而喻。将近天亮时,由于担心云凤娇想不开。他便暂时放弃寻找,又折回后院宿舍,和衣靠着床头,稍微打个瞌睡。
隐隐约约中,好像有人翻身。
马交虎慌忙睁开眼,扭头往床里侧看。云凤娇仰躺望着天花板,双目肿得像个核桃眨也不眨。马交虎轻语道:“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早餐吧?”云凤娇面无表情,道:“不饿。”马交虎给她掖掖被子,道:“那你再睡会吧。”云凤娇道:“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马交虎道:“那怎么行,你昨晚都没睡觉。”云凤娇脸色一沉,叱道:“叫你走就走,滚!”泪水盈出眼眶。马交虎恐她再晕过去,只得起身,道:“好,我就在外面。”云凤娇怒道:“谁叫你在外面,你走啊,走得越远越好,我不想看见你!”马交虎忙道:“行行行,你别生气,我走,我马上走。”闭门出来,悄悄从窗户外往里观察。
只见云凤娇在床上又躺了片刻,突然掀开被子跳在地上,光脚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摸出一个闪闪发亮的物件。马交虎定睛细看,原来是把水果刀,忙推门而入,道:“你干什么?”云凤娇见状一愣,道:“你怎么还没走,怕我自杀?”马交虎道:“不是,我拿点东西。”云凤娇愣愣言道:“放心吧,我不会就这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