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陵闻讯赶来的时候,太医刚好为她们拔完蜂毒,正在开药方,见到皇帝连忙行礼,“微臣刘风参见陛下!”
南宫陵仿似眼前的人是个透明的一样,劲直穿过她走进了寝殿,床榻上床幔已然铺洒下来,让人看不见账内的情形。
他快步上前掀开帐幔,紫色的织锦攒花缎被下躺着的正是轻云,她此刻脸色苍白唇无血色,脸颊上还有着零星的红点,那些红点红肿的厉害,在原本洁白无暇的面容上显的格外的刺目。
他怒喝道:“究竟怎么回事?”
内间伺候的人吓得连忙跪倒在地,战战兢兢的无一人敢说话,这样的沉默非凡没有让皇帝消气,反而越发的勾引起他的怒火。
他森冷的目光带着炽热的怒火扫视着底下跪着的一帮人,呵斥道:“你们是怎么照顾你们主子的!竟然眼睁睁看她伤成这样,朕看你们是活腻了!”
宫人们吓得没了魂一般的求饶,“陛下饶命啊!”
张大宝眼见着陛下就要迁怒与他们,连忙跪行至皇帝面前,说道:“陛下!陛下息怒啊!此事的确是奴才们失察,可奴才们却万万没有想到这御花园怎么会有毒蜂呢,而且还那么多,更奇怪的是那些毒蜂居然只追着娘娘跑,要不是娘娘脱了外袍还不知道结果怎样呢?”
闻言,南宫陵深邃的眼眸骤然紧缩,流溢出惊疑的暗光,对着身后的王安吩咐道:“去查查看究竟怎么回事?好好查查那件衣裳!”
王安领命而去,南宫陵看了张大宝一眼,问道:“你就是这嘉禾宮里的管事太监?”
张大宝低头恭声答道:“回陛下!奴才正是这嘉禾宮的总管太监张大宝!”
南宫陵点点头道:“出事后一直都是你命人处理的这一切?”
“正是!娘娘身边的俩个贴身宫女也中毒昏迷,所以这些事皆是奴才处理的!”张大宝的声音不慌不忙,字字句句稳重妥帖。
南宫陵不再问他话,大手一扬淡淡道:“不错!都起来吧!刘太医你过来!”
刘风自行礼一直就跪在地上,听到陛下传召这才起身前往,“陛下!”
南宫陵依旧没有看他,目光一直落在轻云脸上,“瑾妃的伤能否治好?”
刘风弯腰欠身道:“回陛下,瑾妃娘娘与俩位贴身宫女皆伤的不重,现下已经拔除蜂毒,将养几日便会痊愈,微臣会调出最好的膏药,绝对不会让娘娘脸上留下一丝疤痕。”
南宫陵悬着的心这才安安稳稳的落了地,对着刘风挥挥手道:“那就好,你下去配药吧,务必要小心治好她的伤!”
刘风应声退下,走前仍不忘看了轻云一眼,无需皇帝嘱咐他也会不遗余力的治好她脸上的伤,因为他这辈子最怕见到的就是轻云难过。
轻云缓缓睁开眼睛,只觉脑袋一阵晕眩,眼前出现的视线也是模糊不清,只那回旋在耳畔的焦急之声是那么的清晰。
“瑶儿!瑶儿!瑶儿……”
视线终于清晰起来,眼前正对着的是南宫陵满是担忧的俊颜。
“瑶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南宫陵眼中溢满了欣喜。
轻云缓缓支撑起身子,南宫陵立即拿了个引枕垫在她身后,温柔的说道:“小心点!”
轻云却忽然惊慌起来,神色惶恐的大叫起来,“陛下,陛下,好多黄蜂……飞雪和蔽月如何了,她们为了保护臣妾是不是伤的很重?”
南宫陵立即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道:“朕在这里,不要怕!她们没事,太医已经来看过了并无大碍!”
轻云却忽然转过脸去将脸埋在帐幔的阴影下,说道:“陛下请不要看,臣妾不想让陛下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
南宫陵却笑着将她的脸掰向了自己,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她,“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朕都不会嫌弃!”
轻云被他那澄澈而炙热的眼神盯得低下了头,那一汪纯澈而深情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让她不自禁的便觉得有些自惭形秽不忍面对。
有小宫女黛珠端着汤药缓步走了近来,福福身道:“陛下,娘娘该喝药了!”
南宫陵却并没有让黛珠给轻云喂药的意思,而是顺手接过她盘中的那碧莹莹的药碗,吩咐道:“去给你们娘娘拿些蜜饯来,否则你们娘娘一碗药下去得苦的连舌头都不想要了!”
黛珠闻言,别有深意的看了轻云一眼,随后喜滋滋的下去去寻那蜜饯去了。
南宫陵用勺子舀了一勺汤药,轻轻的吹了吹,“朕已经吹过了,已经不烫了,快喝了吧!”
轻云盯着南宫陵,目光很是奇怪的上下打量着他,却并没有张嘴喝药的意思,她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南宫陵和初次见面时的印象完全不同。
从前总以为他是铁血冷酷无情的君王,却不曾想到内心竟是这般细腻温柔的人,这一切难道真是只是因为中了阴阳欢之蛊的缘故吗?
“这么盯着朕作甚?”
轻云笑道:“看陛下这哄人喝药的样子甚是驾轻就熟,莫不是经常哄妃子们喝药?”
南宫陵少有好心情的大笑起来,“原来是打翻了醋坛子!朕小时候生病了,有个人也是这样哄朕吃药的!”
他虽笑的肆意但是眼中那一闪而逝的隐痛却扎实的落在了轻云的眼底。
那个哄他吃药的人应该就是住在聚福庵的了缘师太了吧!
“再不喝药就凉了!”南宫陵正好看见黛珠拿了蜜饯进来,瞥了眼道:“喝完了吃点蜜饯就不苦了!”
轻云自己接过药碗,一口气喝的干干净净,放下药碗正瞧着南宫陵递来一块桃脯。
她接过桃脯,看了看,“其实臣妾一点也不怕药苦。”这点苦味与幼时受的那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