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搜寻了好几天也不见北明王世子的踪影,老皇帝心情烦躁,这几日上朝脾气都不收敛了,逮着谁的错处就劈头盖脸一顿骂,众人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太子率领三十万大军已经开拔了好几天,而北明王的军队也已经攻下了两座城池,剑指京城,现在京城里天一黑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平日里也极少有宴席,出门办事也都是指使丫头管事的出去。
沈国公府也一样,所以自蒋玉回来到现在已经好几天了,沈爱还是没能出门去探探,每次一提起都被木氏和沈二爷一口拒绝。
愁人啊~都二月了,她的酒铺子要开张啊!
不过这种时候开张怕也是不太好,所以她现在虽有些急倒也不会跟小说里边那些穿越前辈一样干出爬院墙的事,生活在古代又不是法治社会,这外边这么乱,谁知道会不会遇上个心思险恶之人,可不能为了银子丢了这小命。
所以她这会儿便让丫鬟取来笔墨,洋洋洒洒的写了封信,首先肯定先是问好,在问身体状况,然后在聊些趣事,最后问问铺子的事。
写完自己读了一遍很是满意,便装进信封让丫鬟派人送去蒋府。
蒋玉此刻正靠在床头喝药,这次去西北确实是险象环生,好在那边有人接应,带的人也不少,不然怕是真的要丧命了,虽说算得上完全准备但自己还是受了伤,身上落了不少口子,腹部那一道险些要了自己的命,五皇子虽比他轻些,但也不好受,左脚折了,肋骨断了三根。
一碗浓稠的苦药喝下,蒋玉面都不皱一下,漱了口刚要睡下便见十二捧着封信进来便问:“谁的?”
“回主子,沈府小厮方才送来的。”
蒋玉唇角瞬间微微勾起伸手接过,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给他写的,抽出信细读,唇角的弧度越来越放大,小东西,两个月不见说话倒是文绉绉起来了,问个事还拐弯抹角的,不过字倒是比之前好多了,笑着看完立即让一旁的十二取来笔墨回信。
沈爱看到信才知道蒋玉受了伤,忙回信问了其情况,又去自己的小库房和木氏那里寻来了好些药材命人送了过去,虽知道他不缺但那也是自己的一片心意。
瞧着送来的一堆药材摆在自己面前,蒋玉笑出了声,瞧瞧这贵到灵芝、山参、便宜到枸杞红枣,这丫头当他是生孩子坐月子吗?不过这红枣枸杞倒真是补血良药,山参之类的太过大补,所谓虚不受补,他失血过多路上又染了点风寒现在身子受不住这般猛的补药。
蒋玉喝完药强撑着等到回信,看过之后才弯着唇躺下睡去。
因着家中长辈都严厉禁止这段时间出门,沈爱只得窝在屋中绣绣花,练练字,唯一的乐趣便是给同样因受伤被国公夫人困在府中的蒋玉写写信了。
二月底,太子率领的三十万大军终于到达衢州城,第一次与北明王的二十万大军对上,开始了正面交锋。
北明王已经从西北一路打过来攻下了三座城池,太子到达衢州城后便按照原定的计划排兵布阵。
衢州城只不过是一座小城,但却是一个重要纽带,若是攻下衢州城那便可长驱直入直接攻至天子脚下,北明王原本想快刀斩乱麻第一时间快速攻下这座城池,但因皇帝早已知晓,暗中派了心腹将领闫峰悄悄领兵前来驻守,不然衢州城怎么可能等到太子那三十万大军。
离衢州城不远便是北明王军队的驻扎地,此刻的北明王身披战甲坐在主位上看着摆在面前的沙盘沉思研磨,旁边几个一样披甲带剑的将领低着头无人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才见北明王伸了伸腿,沉声道:“衢州城有闫峰把守,这人最擅守城,咱们猛攻了十天城门依旧纹丝不动,现在又加上了太子带来的三十万大军,想攻下来怕是难上加难啊!诸位可有何良策?”
众将领一片沉默,立在其下首二儿子周正略微迟疑的出声道:“父王,我们能不能绕过这衢州城...”
北明王抬了抬眼皮看了其一眼,眉峰入刃:“如何绕?难道要绕过幽州、永州、明山城,走遍半个大周吗?”如果能绕他何苦在这猛攻这么多天损失两千将士,若不能尽快攻下衢州城,与其耗在这里,粮草怕是要吃紧了,当初他把银钱全都拿来打造兵器,想着每攻下一座城便能补给,却是没料到这衢州城是个难啃的骨头。
周正被其厉声镇住,面色一白,低头不敢在多言,北明王瞧着他那副胆小的模样,眉头更是皱得死紧,同样是他的种,大儿子手腕谋略都甚佳,这二儿子却日日沉迷书画,见到自己便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一点皇家人的气势都没有,看着就闹心。
正当北明王心中一片烦躁时,坐在下边的一谋臣起身出列道:“王爷,臣有一计。”
“哦?”北明王看着站起身的幕僚,原本那位置坐着的是阎倾,这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敢背叛他,还与五皇子一行人逃出了西北,若他登上皇位第一件事便是找出阎倾扒皮抽筋,他平生最恨的便是背叛他之人。
北明王冷着眉盯着那幕僚,半晌才开口道:“说来听听。”
那起身的幕僚被他这么盯着额头都渗出了细汗,但闻其话还是极快的回道:“禀王爷,太子今年二十有七,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五皇子素来得老皇帝宠,来了一趟西北又立了小功,太子肯定想借此机会立大功,好打压五皇子的功绩,若我们应敌时假意战败逃至十里外的三座险峰,在那山上安排好人,太子立功心切定不会放过机会,倒时在山上隐秘的人正好可以来个瓮中捉鳖,若是能生擒太子,王爷手中又多了个砝码。”
北明王眯着眼听完其一番话,细细斟酌了一番才道:“此记尚可,但若太子不中计呢?”
见自己的计策得到肯定,那谋士面带喜色,抱拳道:“臣有一旧友,在太子身边谋事。”
“哦?此人可靠?”北明王面有犹豫
“禀王爷,京城中的大多数消息便是此人告知臣的。”
北明王摸着自己的胡须思索了半晌,点头道:“可以一试,若事成必定封赏。”
“谢王爷,臣定不负王爷所托。”那谋臣面浮狂喜之色,声音都露了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嗯。”北明王点头,起身道:“那今日便先这样,吩咐下去让全军修整三日。”
说罢便朝众人挥手道:“都退下吧。”
众人纷纷起身拱手告退。
而衢州城中,三十万大军已经安顿好,衢州城王知州正在府上设宴款待太子与众将军。
宴席上歌舞升平,丝毫感受不到城外已有大军压近
太子坐在主位上听着王知州的奉承,嘴角微勾,瞧着心情甚好,目光落在不远处那搔首弄姿的舞姬身上,继而转向左边。
左下首坐着的便是早先到达衢州城的将军闫峰,此人年约三十有四,面无胡须,容貌俊朗,时常挂着一副冷脸,瞧着不似好亲近之人,但其守城谋略卓绝,不然也不会得到皇帝的重用。
若是能为他所用....太子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手中酒杯里的酒,敛了眸中的神色。
一边的王知州还在侃侃而谈,太子面上有了些许不耐。
能混到一城知州怎么说都是有些眼色的,王知州自然瞧见太子面上一闪而过的不耐烦,便适时的闭了口。
太子满意的举起手中的酒杯,转头朝座下了闫峰道:“闫将军,这衢州城能坚守至今,辛苦你了!本宫敬你一杯。”
闫峰举杯回道:“是末将分内之事,太子严重了。”虽是这般说但还是仰头喝下了杯中酒。
见其很是干脆,太子也笑着饮下手中的酒,面上的赞赏之意更甚:“启程前父皇交代让本宫多像闫将军学习学习,不知将军对现下的局势有何见解?”
“殿下言笑了,末将不过是个舞刀弄剑的粗人,一切听由殿下。”闫峰低头朝他赔礼
太子抬手虚扶道:“闫将军不比谦虚,有何想法说出来我们一起商讨。”
闫峰沉默半晌才道:“殿下,衢州城是北明王必夺之地,若他夺不下这城便只能改道绕过衢州,那便要更多的时间与粮草,即使粮草充足,但这样便会让我们形成围剿之势,犹如瓮中捉鳖,想必北明王也不会走此路,所以,末将认为衢州城要迎来几场恶战。”
“嗯,闫将军所言甚是。”太子面色一正,起身大手一挥厉声道:“传本宫之令,全军今夜修整,明日全员备战,若凡有违令者、怠慢者,鞭刑三十。”
众将军齐齐起身,高呼领命。
太子望着底下对自己言听令从的众人,眼中及不可查的闪过一丝狂热,这便是手握兵权,这便是号令众军的权势,他虽贵为太子,身份地位及其尊贵,却也是第一次感受到手中握有兵权的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