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她怎么说?这让小姐情何以堪?
刚刚小姐为了姑爷已经与齐大夫闹掰。结果现在…
小姐才伤心一场。她要怎么说,才能避免小姐伤心第二场?
林佑灵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女子肤白貌美,换上的常服,也是喜庆的红色。
她放下木梳。她又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她的脸色好像有些苍白。
今夜是她的新婚之夜。
她的眼睛有细微肿胀,刚刚红豆用鸡蛋帮她滚过,已经好了不少。她伸手沾了一点胭脂,往唇上摸了摸。然后抿了抿。一切收拾妥当。她深吸了一口气,暂时压下与齐衡诀别的伤痛。
问道:“小跳蚤可打听了他什么时候回房了吗?”
“这…”红豆支支吾吾。
“姑爷他…”
林佑灵没听出话里的不对劲。她站起身,扶了扶衣裳。左右打量着。“红豆,小跳蚤,我这身衣服好看吗?”
红豆结巴道:“好看。”
叶雨蝶跟着眼色行事。干巴巴的:“好看。”
林佑灵没看出两丫鬟的不自在。她自顾自的道:“也不知道今日他吃酒吃得多不多。酒和多了可是伤身子。小跳蚤,你去看看,厨房可有备了解酒汤。”
“不…”用了吧。她话没有说完,就被红豆瞪得闭了嘴。她支吾应是,退了出去。
红豆跟在林佑灵身后转动,她急得双手手背手心拍动。姑爷不来,这是事实。逃不过必须得说。可要怎么说呢?
她转呀转跟个无头苍蝇似的。
林佑灵一撩衣摆,端坐在喜床床沿边,等着顾庭延得到来。问道:“怎么啦?”
红豆有些语无伦次。“小姐,要不你先睡了,都这么晚了。”
林佑灵心里咯噔,她心中隐隐的不安越来越明显。从刚才拜堂成亲的时候,婆婆对她的为难,心里多少有一些底。
刚才要喝的合卺酒没有喝。她把它当做成亲路上顾庭延中途离开一样,她觉得他可以不计较,认为是有事情耽搁了。
只是没有想到新婚之夜,他会让她独守空房。
她看着红豆,没有说话。
红豆哪里受得住。她嘴一瘪,差点哭出声。埋下头,小声道:“国公夫人说,姑爷不胜酒量被人灌醉了。说姑爷喝酒了,脾气不好爱闹腾,怕伤着小姐。所以就安排姑爷在外院先休息去了。说是等他酒醒之后,再叫他过来。”
林佑灵沉默半响,“婆婆真的这么说?”
红豆点头。
林佑灵没说话。
红豆愤愤不平道:“国公夫人这是要干嘛呀?这般做法是不是太下贱了。还是一府当家主母。怎么做事这么不知分寸。”
林佑灵知道她不喜欢她这个儿媳妇。在长宁伯府他就已经看出来了。她原以为这门婚事就会不了了之。没成想他来提亲了。
她想既然两家愿意结秦晋之好。婆婆对她多少会有一点改观。不说别地就说看在顾庭延的面子上,多少也会爱乌及屋给她一点面子。她没想到嫁过来第一天,她就这样下她的面子。
“小姐,她们分明就是故意的。她们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小姐…”
红豆越说越担心。小姐才嫁过来第一天,就这样对小姐。小姐今后可怎么办?
关于这一点林佑灵反而想的有些开。这个世俗对门第之见很深刻。
在世俗的眼中,她以一穷二白的身份嫁入高门。如果几方出现皆大欢喜,那反而怪异了。
红豆并不知道林佑灵这番“公平”的想法。
“小姐以后我们该怎么办呀。”
林佑灵道:“没什么,不用担心。”
红豆急了:“怎么能不担心呢。”
林佑灵没说话,只是依旧端坐着。
因为在她的成长事迹里。她的一点一滴都是靠她辛苦努力,一步一步获得的。没有一件是不劳而获。没有一件是容易办成的。
在商多年。她早已经习惯了公平交易这个原则。在她看来顾家除了顾庭延,其他人对她而言都是陌生人而已。她对她们无曾有好感,她们对她带有偏见,她很理解。
因为理解,所以她接受。虽然她还是会难过。
可在她的成长世界里,哭是没用的。磨难一直都有,所以她习惯了。
她何曾受到过偏爱,宠溺?在不认识的人眼里,她什么也不是。
不过好在,她的心很小。她的心里只装得下在意的人。所以对于她们的伤害,她觉得虽然痛但是还能接受。
她笑了笑:“婆婆不是说,等他酒醒了会过来吗。我们就等等吧。”
她不怪她们,可他期待着他。
红豆看着她,半响才回:“好…好吧。”
这一,纵使是这么多年的主仆。红豆也摸不准林佑灵的想法。
她见林佑灵端坐着,神情平静又执着。她知道小姐现在需要独处。所以她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她退到门边,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叶雨蝶伸着脑袋,和她一起跟着门缝小心地瞧着屋内的动静。她没看出什么好歹来。
等红灯小心翼翼的关上。才把红豆拉到一边小声问道:“小姐知道姑爷今晚不来了吗?”
红豆伸着手指嘘了一声。示意她再小声一点。她瞧了瞧左右。同样小声回答。“知道了。”
叶雨蝶疑惑了。“那小姐没有发火吗,她不生气呀?”
红豆沉重点头。
叶雨蝶松了一口气。撕了一口。“果然还是内宅女子好。都这样了还不生气。要是换作我们江湖儿女。不管是新娘子还是新娘子娘家,早就拿着棍棒上夫家闹事去了。”
红豆:“…”
她究竟是哪只眼睛看出来,对小姐来说这是很轻松的?
她气得使劲敲了她的脑袋。小声道:“你以为小姐很好?小姐现在是逼着呢。心里指不定你有多伤心,你说话给我注意点。”
叶雨蝶摸着头,嘀咕道:“又打我。”
然后大拇指一翘。痞里痞气道:“你竟然知道小姐这么伤心。那我们就这样看着小姐被人欺负?都不去找回场子?”
红豆啪得一下打下红豆翘着的手指,气道:“找个屁的场子,收起你的江湖做派。这事怎么找?是姑爷已经喝醉了,我们找谁去?”
叶雨蝶不解:“当然是去找小姐的夫君。我们都姑爷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