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上次了?”
子昱沉着脸走过去,将果盘拿了过来,“砰”地摔在桌上。
子歌只觉自己的心儿颤了颤。
上次吃多了蟹,差点去掉半条命,她当然记得,可是……
“这是葡萄嘛。”
“葡萄也不能多吃。”
“那是实在太好吃,忍不住嘛。”她为自己辩解。
子昱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不能留到明天吃?”
“不能。”
她小声开口。
“嗯?”
男人看向她,眼神危险,子歌缩了缩脖子,妙怂,“能,这些留着明天吃。”
说着将桌上的果盘拿起来,塞进他的手里。
这丫头,总是让人哭笑不得。
终是舍不得跟她生气,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开口,“不管多好吃的东西,都不能多食,凡事有度,万事不可过,过则无益。”
“嗯,我知道了。”
子歌点头,目光坚定。
子昱的唇角愉悦地上扬,伸手将她鬓角的碎发拨到耳边,开口问道,“要不要我帮你?”
子歌一想,就知道他已经听说了假酒的事情,便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能处理的。”
手轻轻地抚过她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睛开口,“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忘了,你还有我。”
“嗯。”子歌笑着点头,“这么大的靠山,我当然要牢牢抱着了。”
说着,伸手抱住他劲瘦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口。
然而,就在靠近的那一瞬间,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脂粉味,这是……她的眉头轻皱。
他的身上的味道从来都是淡淡的薄荷香,自己也从来不用这些,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身上的位置,来自卓语柔。
子昱刚想环住她,就被推开了。
“怎么了?”
温软香甜的人儿突然远离,他有些不太高兴。
“她抱你了?”
子歌藏不住话,直接质问出口。
男人一愣,心中疑惑,她是怎么知道的?
“嗯。”本来没打算说,可是她既然问了,也没理由瞒着,便点了点头。
“不过,你怎么知道的?”他笑着开口,“我家歌儿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特异技能不成?”
“哼,用什么特异技能,闻你这浑身的脂粉味就知道了!”
她确实夸张了,那是因为她心里生气。
“有味道?”
抬起袖子闻了闻,什么味道也没有啊。
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你这什么鼻子,比狗还灵。”
“嗯,我就是狗鼻子。”她也不否认,“所以,以后离别的女人远着些,我可是能闻到的。”
“好,离她们远着。”
声音里都带着笑意。
不到一天的时间,管家就将假酒事件的来龙去脉查清楚了。
原来,置办寿宴用酒的是王府的一个管事,名唤吴宣,是个赌鬼,欠了上千两银子,逼不得已,便铤而走险,将本来已经预定好的酒换成掺了水的,然后用多余的银子还了赌债,本来以为不会有人发现,不想这么快就暴露了。
“你是说,他交代自己给酒掺了水,但也只是掺了一部分水?”
子歌的眉头轻皱,酒窖的那些,可不是酒里掺了水,而是水里掺了酒了。
“是的,他确实是如此交代的,老奴瞧着,他也不像说谎的样子。”
“他现在在何处,我要见他。”
心里有个猜想,只有亲自见了他才能确定。
“老奴这就领您去,少夫人,这边请。”
钱管家微弯腰,做了个请的动作。
一见少夫人竟然亲自来了,吴宣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小的见过少夫人”
看着面前瘦骨嶙峋的男人,子歌开门见山,“假酒的事,是你做的?”
吴宣的身子一抖,“小的承认动了不还有的心思,往酒里掺了水,可是酒窖的那些,真的与小的无关啊。”
他去酒窖看过了,坛里的,根本就不能称之为酒,自己买回来的,只是淡了一些而已,怎么可能会是那样!
“少夫人,小的知错了,可是,没有做过的事情,小的不能认啊,您一定要替小的做主。”
“果真不是你做的?”
子歌微微弯腰,沉声问道。
如果不是他做的,那么幕后主使者,则另有其人。
“就是给小的十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做那样的事啊。”
吴宣都快哭了,要不是人催债催的紧,他也不敢铤而走险,干这样的事啊。
在王府干了大半辈子,勤勤恳恳,从来没做过偷鸡摸狗的事,不想就这么一次,竟被人抓了个现形,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子歌直起身子,“不管这事是不是你做的,贪墨银子这一条,就该交给官府去处理,钱叔,送去官府吧。”
“是。”管家俯身应了一声,现既是少夫人当家,那如何处理,便要听少夫人的。
吴宣一听,脸都白了。
“少夫人,小的已经知错了,您就饶过小的这次吧,小的保证……保证绝不再犯……”
眼看就要碰到子歌的裙襟了,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茉莉抬脚,将人踹了开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人送去官府!”
府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样的丫鬟,这眼神真可怕,在场的仆人缩了缩脖子,连看她眼睛的勇气都没有。
“茉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到茉莉,子歌惊喜地开口,扑过去抱了抱她,“小球儿可还好?”
子歌回京的时候,并没有带小球儿一起,王府这样的地方,确实不适合她,便让茉莉寻户本分人家收养她。
她既然回来了,那就说明小球儿已经安置好了。
“好呢,她还说会想你的。”
茉莉冷漠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虽然不是很明显。
“好就好。”
她的眼眶有些热,微微抬头,将眼泪倒了回去,两人相识一场,又同患难过,这么分开,还是有些舍不得。
“那家人很好,夫妇两人已至中年,还未有子嗣,便想着领养一个孩子,看到小球儿的时候,喜欢得不得了,送球儿过去后,属下暗中观察了好几日,确定那夫妇两人确实待她如亲女,才启程回京。”
子歌一听,心里彻底放心,“你做得很好,这次,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