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母妃要见我?”
白馨月惊讶地看着来传话的人,一脸的难以置信。
来王府快一年了,妾身不能进宫,每次她想求母妃特许自己入宫,都被拒绝了。
“母妃是让我进宫见她?”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就见来人摇头,“明月酒楼二楼,您找个理由出府一趟,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您跟娘娘见过面。”
白馨月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什么意思?”
“我见自己的母亲,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母妃到底什么意思,要见自己还偷偷摸摸,到底要说什么?
心里百般疑惑,就等这人解惑,然而,她摇头,面色冷然,“这都是娘娘吩咐的,还请公主不要为难奴婢。”
“你……”
想要发火,可是想到这人是母妃面前的红人,到嘴的话就这么憋了回去。
心里郁闷。
“我知道了。”
那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确定她听明白了,转身离开,脚步轻盈,一看就是有功夫的。
看着开着的房门,白馨月陷入了沉思,直觉告诉她,母妃这次找她,定没好事。
“杜鹃!”
她朝外面喊了一声,杜鹃闻声跑了进来,还有些气喘。
“夫人,有何吩咐?”
“下午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好好看着院子,不许任何人进来。”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开口,“若是有人问起说,就说我病了。”
杜鹃听明白了,一脸认真地点点头。
“奴婢明白了。”
雪岚院中,子歌支着下巴,想着皇宫发生的事情。
皇上对她这个闺女确实很好,可是娴贵妃,想到那张阴森仇恨的脸,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母女间不应该有感应的么,为何她对上那个女人,就只有恐惧?
想到这儿,她连忙甩了甩脑袋,将这些念头驱散了出去。
莫子歌,胡思乱想什么呢,她那么对你,只是不知道你是她的女儿而已。
是的,肯定是这样的,她认为白馨月是自己的女儿,而你是抢走人家女人幸福的人,人家当然会对你有敌意了。
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
好了好了,别乱想了,等她知道你才是她的女儿,她对你的态度会变好的。
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
可是,见了她,该以怎样的身份面对她呢?
昱王妃,还是女儿?
心里突然忐忑起来,等她的身份曝光,她该以怎样的身份来面对那些在乎自己的人?
对于公主这个身份,她总是觉得有些别扭。
“不管你变成什么身份,他们总归是你在乎的人,这个是永远都不会变的,你到底在纠结什么?”
她自言自语,自疏自导,心里畅快了许多。
“少夫人,你一个人嘟嘟囔囔说什么呢?”
半夏端来她的燕窝粥,笑着开口。
“没什么。”
子歌摇摇头,从她的手里端过粥碗,想到什么,又放到一边,抬头看向她,“半夏,如果我突然变成了公主,你会怎样?”
“不管你变成了什么,都是奴婢的主子啊。”
半夏回答得理所当然。
她愣了一下,突然就释然了,是啊,是她自己钻牛角尖了。
不就是个娴贵妃嘛,若是她喜欢自己,那自己便跟她好好相处,若是她不喜欢自己,也没甚关系,反正她又不住在皇宫,两人也不会有什么冲突。
“少夫人,你怎么了?”
半夏看着她,一脸的疑惑,方才问那么奇怪的问题,现在又笑得这么……嗯,灿烂,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没什么,我高兴。”
心情好,胃口也好,大口喝完燕窝粥,还意犹未尽,“还有吗?”
“还有,还有,奴婢这就去帮您盛。”
看来是真的开心了,以前都是只喝一碗的。
“半夏,我找到爹娘了。”
她觉得,自己需要找个人分享一下自己现在的喜悦。
“嗯?”半夏不解,“少夫人的娘亲不是……”
早就过世了么?
“那是我的养母。”
提及芸娘,她的眼里尽是怀念。
不管她存了什么心思,才会带着自己隐居山林,不问世俗事,她能感受到,她对自己是真心疼爱的。
“哦。”
半夏点点头,真心为少夫人高兴,怪不得她今天这么开心,原来是找到亲生爹娘了,“恭喜少夫人。”
子歌眉眼弯弯,笑着点点头,“谢谢。”
傍晚的时候,踏着落日的余晖,白馨月失魂落魄地回来了。
母妃的话还在耳边回荡着。
“皇上已经知道了莫子歌的身份,也知道你是假冒的。”
知道了,他们什么都知道了。
一定是白文辰兄妹两。
定是他们告发了自己。
长长的指甲嵌入肉里,她却仿佛不知道疼一般。
早知道,她就应该狠狠心,在离开的时候,把白家人都弄死了,以绝后患,现在……
想到自己悲惨的下场,她的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陛下最恨欺骗,所以,他不会放过你。”
这是母妃的原话,她的脸色平静,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递了过来,“这是假死药,可以助你脱身。”
她当然知道她的意思,诈死离开王府,可是,离开之后呢,自己无依无靠,又能去哪儿……
“你放心,我会安排人接应你。”
这话算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可是,一想到自己要这么灰溜溜的离开,她就憋屈的不行。
凭什么莫子歌能成为高高在上的公主,而她就只能如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她的眼里迸发出浓浓的嫉妒。
离开,她不甘心,不离开,只有死路一条,她只能选择后者。
如同行尸走肉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如果自己没有鬼迷心窍使尽手段嫁进王府,自己的人生,会不会是另外一番景象?
“馨月夫人?”
幼薇疑惑地转身,看着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人。
这人是中邪了?
怎么跟没有看到自己一般?
捏了捏了自己的脸,难道自己的存在感已经这么差了?
这当然是开玩笑的,可是,她喊得这么大声,她却依然像没有听到,就那么走了。
“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跟没魂似的?”
她自言自语。
“小姐,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白芷在旁边催促,总感觉这馨月夫人诡异得很,还是远着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