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的叙述，殷天佑若有所思，良久才温声开口，“你是觉得自己的母亲并不疼你？”
子歌摇摇头，“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吧，就是有些不解，本该是最亲近的骨肉，可是相处起来总觉得有距离感。”
她咬了咬下唇，“也许是从小不在她身边长大的缘故吧。”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她的声音极小，似是在跟身边的人说，又似在自言自语。
意识到眼前的人并不亲近，她抬起头，收拾好脆弱的心，抬头看着他开口，“抱歉，不该跟殷大哥你说这些的，没得坏了赏花的好心情。”
殷天佑摆摆手，“既然你叫我一声大哥，那就别跟我这般见外。”
说实话，倾诉一番，心情舒畅许多，抬头冲他笑了笑，“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地上的雪被踩得咯吱咯吱响，给这静谧的环境添了几分活力。
“没有哪个母亲不疼爱自己的孩子。”
殷天佑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的神情痛苦，不知想到了什么。
子歌的脚步顿住，就听他继续开口。
“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虽然我已记不清她的长相，但我知道她很爱我。”
说到最后，他的神色变得柔和，充满了怀念，看向子歌的目光，也单纯了许多，“所以，你的母亲一定是爱你的。”
子歌愣住了，没想到他的身世如此地坎坷，不由歉疚，“对不起，让你想起了伤心事。”
殷天佑笑着摇头，“没关系，已经过去了。”
他的神色淡然，仿佛真的不在乎了，可是子歌知道，他很在乎。
“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母亲吗？”
似是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要求，殷天佑的脚步顿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娘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我一出生便被接到了母亲的院子，由母亲教养，是以很少见到我娘，两岁那年，回乡途中遇到山匪，是我娘将我紧紧护在怀中，我活了下来，她却……”
手紧紧地握成了拳，不知是难过自责还是气愤。
子歌心里唏嘘，拍拍他的肩膀，“你娘豁出命也要救你，所以你应该快快乐乐地活着，才能不辜负你娘。”
嘴上尚能安慰别人，心里其实也有些难过，“有些冷了，我们回去吧。”
“嗯。”
殷天佑长出一口气，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这件事埋在心里太久，这么说出来，就跟卸了重担一般，只是没想到听自己倾诉的，会是她。
看着她的背影，神色复杂。
“子歌，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小，子歌并没有听到，走了一会没听到人跟上来，转身一看，他还站在原地发呆呢，不知道在想什么。
折身回去，拉着他的袖子往前走，心里有些后悔方才缠着他讲他母亲的故事。
子歌刚到禅房门口，茉莉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主子，那位殷公子不是好人，您还是离他远些吧。”
她这一路都跟着主子，只是并未让她发现，方才姓殷的说的那句话主子没有听到，她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他说得是“对不起”。
试问，一个并未有多少交集，还救了主子性命地人，为何要说对不起？可是，她又不知道怎么跟主子说，只能提醒她离那个人远点了。
茉莉突然出现，子歌吓了一跳，又听她这么说，有些恼了，“我知道分寸，你下去休息吧。”
看着被摔上的门，不明白主子为何生气，茉莉摸了摸鼻子，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默默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