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不去人多的地方可以理解,但落脚之地也不至于越来越偏,最后竟然都跑去了穷乡僻壤,甚至还去过无人的荒芜之地。
被迫离开的钟谨贤一行人,完全不想着怎么回钟家而是跑离封示,这本就反常,再加上他们这么一来,程旷旻是想不注意都难。
程旷旻与程峦两个人孤身跟上了钟谨贤一行人的脚步,只见他们住在一草屋,每日生火做饭吃吃睡睡,再没有其他动作。
这个情况持续没多久,直到一个人的到来。
一天午夜,一辆不起眼的小轿车停在草屋门口,下去了几个人。这几个人进屋没多大一会儿,就扛着什么走了出来。
自那晚过后,程旷旻二人再没见到钟谨贤出过草屋的门。而草屋中的钟家人,也开始变得出入频繁。
每出去一个人,程旷旻都会打电话给稍远处的人让他们派人跟上。
胡乱走了两天,程旷旻始终没能弄清钟家人到底在做什么。
而这样的情况,至程旷旻要回封示之前的一个晚上,出现了变化。
一大群人出现在草屋前,人群的最前方是位女子。
程旷旻与程峦所处的地方有些高,再加上天黑的因素,使得二人无法看清女子的长相。
不过便是能看清,那女子也是戴着墨镜的,并不能看到她到底长什么样子。
一行人进去没多久,里面吵嚷的声音就传出来,随之而来的便是几人从草屋内跑出,直冲向外面。
等到程旷旻叫上人过去的时候,那一群人已经开车离去。
屋内的灯光闪烁着,已经预示出里面已经发生了的事。
从草屋那贴着地面但不严实的门缝里流淌出液体,加上那腥味,不难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程旷旻轻推开门,屋内的场景差点让在程旷旻身后的程峦吐出来。
桌上地上床上板凳上,被暗色的灯光笼罩着,无不是暗红色。
俯身一摸,还能感受指尖上传来的温热。
不一会儿,程旷旻的人就把那几个冲出去的人带了回来。
那几人起初以为程旷旻是和那些人一伙的,双方差点再次动手。
待得一切解释清楚,这几个跑走的钟家的人如遇救星,直接跪在地上,想要程旷旻帮他们。
至于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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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们有东西在你那,说那东西在你手上也没什么用,要你还给他们。是什么?”程峦问道。
那三条项链,谈槿也没随身携带,只简单和程峦讲了讲。
“你是说,里面有地图?”程旷旻突然开口。
“是。我们复制了一份,又把地图放回去了。”
“等会儿你把项链和地图都拿来。”程旷旻道。
钟家的重要性,没有人比他们这群当兵的要懂。可新人换旧人,如果对营地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以程旷旻的身份而言,他本不该去亲手管这件事。
可事已至此,看程峦的表现,连他对程旷旻的所作所为都是半知半解,她去问又能得到什么答案呢。
赶回宿舍,宿舍的大门却是开着的。
里面传出的欢声笑语,让谈槿脸色微变。
“来来来,陆维你也一起。”一人的声音传到谈槿耳中。
“没走么?”谈槿轻声道。
进到楼内,大厅之中一片狼藉,地上随处可见垃圾,在屋内的十几人满脸通红似是喝了酒。
谈槿进屋前还特意敲了敲门,陆维偏头要看向来人,被身边的人一手拽回去要接着打牌。
被人忽视,谈槿并不恼,甚至可以说情绪毫无变化。她已经给过提示,这些人不领情,那也就怪不得她了。
谈槿无声退了出去,给营地的纪律部门打了个举报电话。
不出十分钟,一队人开车到门口。
这醉酒的人最不怕的就是闹事,酒壮怂人胆,更何况里面的个个都不是什么胆小的人。
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喝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哪还会有人在意这来者是谁。
只片刻,这楼内的人就和纪律部门的那一队人发生了口角,谈槿听着里面的动静,似乎还掀了桌子要打起来。
不过胆大归胆大,这能力不够却是硬伤。
没过多大一会儿,里面的人就被擒住并用绳子绑上了。
把人带出的时候,陆维是被绑在最前头的。
这要是放在从前,依着谈槿的性子怎可能会眼瞧着这种事发生在她眼前。
可现在……
谈槿看都没看陆维一眼,扭头走回到楼内。
“老大。”陆维轻声唤道。
声音飘逝在空气中,谈槿还未走远自然是听得到的。
陆维站直等着谈槿回头,然而终还是没能等到。
“看什么看,赶紧走。”纪律部门的人不耐烦地催促道。
与陆维一起玩乐的人还在挣扎,大放厥词问道:“你们知道我前面的人是谁么?就敢这么说话,小心你们位置不保。”
陆维的酒意在看见谈槿的时候已经消散,此时听见这话,转身瞪了那人一眼叫他闭嘴。
可纪律部门的人哪管这些,一声不响上去就是一脚。
“那个,我能和她说几句话么?就几句,说完我就和你们走。”陆维言辞恳切,眼神之中满是焦急。
“上车,快点,别耽误我们时间。”
外面车辆走过,谈槿望了一眼,正好与坐在靠近车窗位置上的陆维对了眼。
陆维拍着窗户,谈槿好似没看见一样,面不改色的目送他离去。
人都走了,谈槿才从房间内走回到大厅。这满屋子的酒气,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放干净。
可这酒气散了,人气也没了。
谈槿蹲下身子,把头埋在双膝之间,不知缓了多久。
再回到程旷旻办公室的时候,邹孚末也坐在了办公室中,三人不知在说些什么。
谈槿人还没进办公室,里面的人就已经闻到了她身上沾染的酒气。
“营地里怎么有人喝酒?”程峦说着,起身走到门口,见是谈槿,满眼惊讶,“谈槿?你喝酒了?”
“是陆维。”谈槿把刚才的事简单说了说。
程峦不知近日发生的事,但也听说了陆维最近的荒唐,却不曾想陆维竟是在营地做这种事,一时之间还有些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