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关彬,在这儿还有谁有可能堵住潘信的嘴?
“那你……”潘信知道他对这些不该提一个字,更不该给顾夕朝一个接着问下去的机会,可他实在不忍让顾夕朝永远被蒙在鼓里。
按照潘信的想法,等过些年事情都解决了,他们可以在面对所有的事和人都不用适当的做出妥协之后找一个安静的夜晚,他们喝着小酒谈论往事,而他可以很平淡的将那些顾夕朝想知道的事讲出来。
现在,不是一个谈论往事最合适的时机。
“你当时都听见什么了?”潘信问道。
他已经记不太清楚当时有没有人在救出顾夕朝之后在她身边说过什么话了,因为救人,场面混乱不堪,他当时并没有在顾夕朝身边,唯一能记得的就只有顾夕朝当时状态极差,要是再在那河里泡上一段时间,真就要了命了。
要说最清楚的,应该是关彬,他才是一直在顾夕朝身边不曾离开过的人。从她被救出来到送进医院抢救,如果不是手术室不让进,关彬都要进去盯着医生给顾夕朝做手术。
顾夕朝笑笑,她回答潘信就等同于将自己在这件事上仅剩不多的底牌亮出来,她又不蠢,哪会去回答潘信。
一时无言,他们都在等彼此接着说下去,可又默契的谁也不开口。
不过,总有那么一个是会先一步妥协的。
“我出去给你拿点吃的进来,折腾一下午了,你要是不吃点,今晚又该肠胃不舒服。”潘信本着说不得就溜的主意,打算借此话遁走。
“有泉姨在呢,谁让我饿着泉姨也不会,你不用着急。”
顾夕朝人畜无害地托着下巴,眼神里早就没了刚才那一刻显现出来的冷漠,大眼睛滴溜溜地来回转着,怎么瞧这都是个极其乖巧可人的邻家小妹妹、大姑娘。
“你这个人,真的是……”
潘信翻个白眼,刚站起来就被顾夕朝的话噎回去,往后一倒打算装死。
“算了,一年多了都没说,现在问你也白扯,还不如直接问关彬痛快,滚滚滚,别让我看见你在屋里碍我眼。”
顾夕朝这么一反转,没有让潘信卸下防备真的离开,而是让他第一时间又竖起一层戒备,提防着顾夕朝心里是不是在打什么别的主意。
防人之心不可无,防顾夕朝之心更不能少,潘信也是被坑得多了,慢慢才形成了这样一个观点。无数次失败没能逃脱顾夕朝算计的潘信,如今已经快要能做到单听顾夕朝说话就判断出她是不是别有心思了。
“你最不可能问的就是关彬了,别在我跟前说那些没用的。说,你到底想干嘛?”潘信看似蛮横地问,实际上是想帮顾夕朝一把。
有些话他不能说,而关彬又不会说,却不代表别人不能说。当时在场的人不少,总会有那么几个嘴巴不住门的。
无论关彬再怎么威胁,对于那种人来说,只要引导得当,都逃不过大意而一时忘记的结局。
潘信在这一点上也算是和顾夕朝想到一块去了,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建起墙的人再如何缜密,也抵不过有人一点一点,故意去撬那堵墙。
“当时在场的,是不是有个被你们叫做妹妹的人?那个人是我知道的那个吗?”顾夕朝问道。
“哪个?”潘信一听这称呼,总觉得耳熟。可能是他平日里混迹于各种场合,被他叫过妹妹的不知道有多少个了,突然听见顾夕朝这么一提,还真有些不太能反应过来是哪个。
但跟着顾夕朝的话再一想,也就从她给出来的两个条件中得出答案。
顾夕朝说的那个“妹妹”,还真不是他平时为了应付各种场合而随口去叫的那些姑娘们。
“你说的是上次来家里缠着关彬一下午那个?那个,还真在场。”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潘信在提到这个人的时候极其不耐烦,更确切的说,他是厌烦至极,满脸的不喜。
潘信这个人,对谁都是一副容易亲近的笑脸,但背后却对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态度,只是他很少会这样讨厌一个人。
顾夕朝还记着被他上一个如此看待的,还是邹珩。当时他们只要一提到邹珩,潘信就是一副臭脸,所有人都得时刻盯着他免得他把桌子掀了。
那样对待邹珩,顾夕朝知道缘由,可一个还未成年的小丫头,顾夕朝就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让潘信这么厌恶了。
顾夕朝突然对这里面的故事有些好奇。
“你看我干什么?说你的。”潘信心情全被搅坏了,说起话都带着三分火气。
被牵连到的顾夕朝也不恼,只是笑嘻嘻地望着他,让他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解释?一毛还没长全的臭丫头,我就看她不顺眼她能把我怎么着?她还能让关彬把我剁了包饺子吃?”
“你也知道那是个小丫头,那你还气个什么劲呢?再说了,我就是提一嘴而已就把你气成这样,上次她来这儿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发火?”
一句两句,顾夕朝也不说什么,但总这么个语气说话……
泥人也有三分脾气,就更不用说顾夕朝原本就不是一个会惯着别人的人了。
潘信又怼回去两句,就见顾夕朝一本书扔向他,角度不偏不正刚好压住潘信的手。顾夕朝把力度和角度都控制的极好,那书的书角没有砸到潘信,但厚重的书页带着些许力道还是压得潘信有点疼。
随着疼痛的到来,潘信也立刻清醒过来。他把这无名火发到了顾夕朝身上,说什么都是他的不对。
“你接着说吧,不用管我。”潘信连着好几个深呼吸,把刚才的脾气忍了下去。
“上次她来的时候,我看她是个没心眼的,脑子里只有她关彬关哥哥。自以为是、瞧不起人,还一点能耐都没有,每天只知道怎么花钱买衣服首饰化妆品。这种人,应该很好骗吧。”
“那是当然了。”潘信听后,心情都好了不少,“而且,她那段时间每天二十四个小时里,几乎有大半的时间都跟着关彬,余下的就是睡觉休息的时间,可即使是睡觉休息,她也一定要和关彬是隔壁。”
潘信再看顾夕朝时,眼中闪过一抹别样的喜悦和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