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忘录上也不是什么有用的或是重要的信息,只是一些闲言碎语,东家长西家短,每句白话都不加措辞,甚至有的时候上句不接下句。记备忘录的人也是想到哪就写到哪,任性得很。
即便是这样,邹珩看得仍旧不亦乐乎,偶尔还会笑出两声来。
一个幼稚,另一个也跟着幼稚。
邹珩看到一半,发现已经快要天亮了,意识到自己不该放纵下去,他还是要再睡一觉补足精神的。
手机被放到枕边,邹珩总觉得自己这心里空落落的,一直想着等什么时候闲下来了再去把剩下的看完,但也是带着这份期待,让他没多长时间便入睡了。
备忘录里留下的那些记录,是谈槿当时拿邹珩手机的时候留下的,每一个字都是谈槿在无聊的时候思绪漫游且放飞自我打出来的。
就是说,其实把那些都记录下来之后,谈槿本人可能都不记得自己都写了什么在上面。
……
一行三人,坐在车里,车则停在一小楼楼前的停车场上。
他们来的早,这楼里才开始有人进去上班,距离规定的时间还有一段时间。
“纪湘芙还真让她爸给弄回来了?”邹弩是一点都不信。
当时发生了什么,邹弩都是清楚的,要是纪勋真有这个想法,当初就不会选择让纪湘芙离开。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曾见过纪湘芙,最后是他们的人亲自把纪湘芙送到了邹孛舟那里……
邹弩想到这里,思绪一顿。
难不成,是邹孛舟把纪湘芙带了回来交还给纪勋了?可是那样的话,程峦不该在几个月之前就见到纪湘芙回来才对。
邹弩越想越乱,他所知晓的一切根本练不成一条线,纪湘芙出现的时间也是前后混乱,根本理不清。
闲云在旁其实也听明白了一些,只不过他不知前因,只知道这个叫纪湘芙的女人好像特别讨人嫌,而这个女人本来是因为一些事情惹到了邹珩所以被送走,现在却又被接了回来。
上次纪湘芙和邹珩见面的时候,闲云还没有这般跟在邹珩身边,自然也不了解当时的情况,他能理解到眼下这个程度也算是不太容易了的。
“邹少,那咱今天来是干嘛的,打劫吗?”闲云话不过脑,随口一问。
这一问,没让他得一盘爆炒栗子,不过却送了他邹弩的白眼。
想了想,闲云似乎也是发现他这问题是有点太没脑子了,抬手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机智的选择让自己把嘴闭上少说几句话。
从七点多到将近八点半,三个人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看见一辆再寻常不过的车压着点开到公司门口,从上面下来一个戴着墨镜一身正装的女人,正是邹珩今天要看见的纪湘芙。
下车之后,就有人开着车离开了,想来应该是家里特意派的司机来送她上班。
纪湘芙一手拎包,另一只手上握了杯咖啡,边看表边控制自己走路的速度。邹珩算了下,她进楼打卡的时间应该和即将迟到的时间差不多。
不过邹珩到是对这些一点都不意外,他意外的是纪湘芙居然会真的老老实实按时上班,还穿着她最不喜欢的风格并且坐上了她从前看都不看一眼的寻常车辆。
作为被家里娇惯坏了的女儿,纪湘芙就算是在营地里,一些日常的规矩她也是不遵守的。不过她向来都会把分寸拿捏得极好,从来不会过分,永远都在别人承受范围的边界,她的那些过线行为一般都会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过去了。
如果有人和邹珩说,她有一天会像个普通女子一样,别说邹珩这么一外人,可能连纪湘芙亲爹都不会信。
“不跟进去吗?”邹弩问道。
他们起个大早,难道就为了过来看纪湘芙一眼?
“闲云,都拍下来了吗?”邹珩侧过身子问道。
“那必须的,清楚着呢,放大看的话没准连她今天涂的口红是什么色号都能看出来。”闲云拍着他那愈发见长逐渐圆滚起来的小肚子骄傲道。
邹珩听见闲云手落在肚子上那闷声一响,眉头一拧:“邹弩,让你带他去改造,还没开始吗?”
“啊?”邹弩“噗”的一声笑出来,而后道:“开始了开始了,但他最近好像是压力过大,吃的越来越多了,这减肥可就没在计划范畴之内了。”
“那这样吧,明天开始晨跑训练,你们两个跟着我一起早点起床。”
重新坐回到自己宝座的闲云刚想要抗议,就从前面后视镜里看到邹珩那锐利的眼神,一点都不是开玩笑的意思,瘪着嘴点点头。
晨跑?训练?
闲云上一次做这些已经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了。自从跟在邹珩左右,他每天都围在自己的设备跟前,体重是日渐增加,他还没要工伤费用呢,就先被邹珩拎出去要被强行改造了。
唉,闲云也不敢出声叹气,只能在心里叹气给自己听。卑微如他,在三人里处于食物链的最底端,他哪敢有什么怨言呢?
车开出去一段路,邹弩才想到他这是在沿着大路开下去,还没问邹珩他们这是要回去还是要去哪。
“邹少,咱这是……?”
“今早上,之前跟踪咱们的那些人来了消息,说是今晚订好了地方打算和我谈谈。先去见见曲卓吧,总得从他那再了解一些,才好和人谈下去。”邹珩道。
自从那几个人被挡在营地之外,邹珩也是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有了解了那些人,才好利用那份检验报告去和人谈条件,最大程度的开发出那份对他来说其实作用不大的报告的价值。
可曲卓其人……
邹珩实在是不好说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曲卓看似是在帮他,但又在同时给他带来麻烦。他和谈槿父母曾有旧交,可这些都不能说明他是敌是友。
尤其在戚白芷一事上,曲卓一直在护着她。如果曲卓真的是为戚白芷着想,又或者真的像长辈一样关爱谈槿,他都不该容忍戚白芷走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