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神游天外,思绪发散的快,收敛的也极快,须臾之间,就完成了不弱百年光景的身临其境。
紫金道爷收回鲜有人知的小心思,心中一叹,老子当年可是吹出去的牛批,没想到这才多长时间,就得自打自脸,登门求饶,看来吹牛批不是不可以,但切莫找错了对象才是!
灵脉小人看眼长吁短叹的紫金老儿,只觉得背井离乡远去他国,紫金老儿都难免伤心落泪,看来他心中的这点小悲怆,也是无足轻重了!
“紫金老儿,你说的那个朋友,到底怎么样啊,会不会是人家不过是给你客套客套而已,你就抛家舍业带着家底投奔了过去,到时候到地方若是人家翻脸不认账,给你我吃闭门羹,我可给你说呦,我这人脸皮薄的厉害,经不起一点的难听话,我可不想落得个什么没脸没皮的名声!”
灵脉小人想了想,觉得还是丑话先撂出来为好,万一紫金老儿的朋友真如自己所想这般,到时面子难堪的还是紫金老儿,自己说脸皮薄,不过纯粹是给紫金老儿先垫了几个台阶,万一到时真是个惨淡结果,紫金老儿也好就着台阶下来,里子面子好歹能保住!
“哈哈,放一万个心好了,贫道那位好友,不说对外手段心性如何,但对自己人着实没得商量,银子大把花,也是丝毫不会心疼,再说贫道昔年也是小有名望,尚且还有一些旧交情在,不存在你说的那种情况的!”
紫金老儿摇摇头,他明白灵脉小人的心思,远去他乡,举目无亲,若是朋友再拒之门外,可以想象,是何等凄凉而无人诉说的一种心情!
“那就好,紫金老儿你这面子,还是值点银子的,最起码在我这里,少说也值个千八百两的!”
灵脉小人摇头晃脑,说的呵呵直乐。
“贫道这位朋友,昔年可是有个大到吓死人的名头,万界之中,古往今来,有一点数他最厉害,纵然贫道一心修道,无心悟杂,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脑壳上顶着的名头,数他最合适不过!”
紫金道爷唏嘘,“连最善赚银子的商家一脉,都对其尊崇有加,财神爷的名头,舍他其谁!”
“财神爷?”
灵脉小人眨眨眼,似乎并未明白紫金老儿的意思。
“没错,贫道那位好友,头顶一堆闪亮名头中,最当之无愧的一个,莫过于财神爷这顶桂冠,戴的最令所有人心悦诚服!”
紫金道爷啧啧称叹。
“啊,还真的是财神爷啊,那你朋友究竟有好多银子哩,有没有金山银山哩,有没有一顿吃七八个菜哩……”
灵脉小人兴奋的手舞足蹈起来,掰着手指在一旁默默算计,他见过的最有钱人,一顿好像就是吃了一大桌子的菜呢,害得他口水直流了好久!
紫金道爷听着灵脉小人在一旁碎碎念叨,但并未回话解释什么,那位好友好像除了平日喜欢嘚瑟一点,其他地方似乎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兜里银子多到吓死人的有钱人……
既然形象明显不符合有钱人,紫金老儿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免得说多错多,徒给灵脉小人增加心理负担,到地方见了面,一看究竟,便是最好的答案。
剑崖底。
蜀山水已经兜兜转转许久,但每次都好像鬼打墙,始终绕出不去这逼仄之地。
甚至连袖里的罗盘都拿了出来,却也是竹篮打水,没起什么作用,反倒身心俱疲,不得不坐树下,暂时休憩片刻。
崖底,古木丛生,百草丰盛,飞禽走兽自然也就颇为繁多,捡上一只自撞南墙的肥硕野兔,蜀山水也不耽搁,扒皮清洗,架柴生火,一通忙活过后,一只香喷滴油的烤全兔就成了蜀山水唯一可以欣喜的嘴边物。
从兜里掏出来些许瓶瓶罐罐,一一打开后,撒出少许抖在烤全兔上,碎盐,胡椒粉之类的调味,等混杂着调味的香味扑鼻,蜀山水这才大快朵颐吞吃起来。
一只烤全兔很快入腹,蜀山水起身,风驰电掣来到最初始那株古木下,一剑斜削,一截枝桠掉落下来,蜀山水捡起来,仔细看过后,枝桠变成一堆粉渣,丝丝缕缕的灵气,被一缕游曳如细蛟的剑气封禁在掌指之间,蜀山水要找寻的就是这个!
方才果腹时,嘴巴没闲着,脑壳自然也是转动的,被困于此,蜀山水自然明白他这是入了阵法一类的险境中,但对方的目的,并不是斩杀于他,而是单一的囚困,凭借这一点,就可排剑崖上的除蜀山剑门。
剩下的,自然水落石出,除了那位好心指路的道爷,还有谁!
不过,有一点他倒是至今尚未思量明白,那位紫金观道爷与他简直就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谈不上任何的恩怨因果,为什么会摆下这么一个困阵,来囚困于他!
一通思量后,蜀山水还是摇了摇头,这种毫无轨迹脉络可查的东西,他素来是束手无策,眼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先破开这里的困阵再说其他!
想破开这里的灵气困阵,蜀山水明白,只有一点可行,那就是将这座剑崖山根彻底搅碎,使得灵气涣散,不在被崖底草木生灵所用,若非如此,他只有被困死在此这么一个结果。
只是如此一来,剑崖山根被毁,剑崖上的蜀山剑门自然会跳出来找他寻仇,如此一来,他要面对的就从一座灵气困阵,变成了整个蜀山剑门!
好阴险的手段!
蜀山水默默想到,他甚至觉得那位紫金道爷仿佛是蜀山剑门的帮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点道理他还是懂得的,紫金道爷的境界实力,少说也在仙六之上,蜀山剑门怎么可能允许道门将手伸进到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
“看来真是久未出世,道门与这蜀山剑门私下都有往来,也不知道这世道会变成怎么一副光景?”
蜀山水捏碎灵气,突然扭头抬眼望去,空中并无任何的飞鸟掠过,也没有丝毫的动静,但方才刹那间,蜀山水感觉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稍稍偷窥自己!
紫金观,门槛。
紫金道爷摊开手掌正瞧看掌中光景,一旁的灵脉小人也凑身过来,看着巴掌大小的光景,啧啧称叹。
似乎是受到光景中那只黄金滴油烤全兔的影响,灵脉小人的肚子也开始咕噜作响,甚至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烤全兔是没有,不过倒是有几只乳鸽,不知你行不行?”
紫金道爷瞥眼肚子抗议出声的灵脉小人,起身回大殿,再出来时手中已经多出一个竹笼,笼子里是几只肥硕的野鸽。
“紫金老儿,莫非你早就备好了?”
灵脉小人接过竹笼,跑到檐下一侧灶火旁,开始着手烤野鸽,也好解解肚腹里的馋虫。
紫金道爷再次摊开掌心,静看片刻,一阵白烟突然飘来,呛得紫金道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只听得白烟中传来灵脉小人的咳嗽声:“咳咳……紫金老儿,你这薪柴怎么不出火光冒烟啊,快呛死我了,咳咳……”
掌中光景,树下那位古蜀山弟子蓦然抬头看来,紫金道爷不得不散去掌中光景,起身穿过白烟,给灵脉小人救场。
一通忙活过后,灶火上烤着两只野鸽,紫金道爷做这一套活计,倒也是手到擒来轻松的很,灵脉小人在一旁,边看边摆弄着脚下一根清翠枝桠,薪柴都需要晾晒干净其中水分,哪能像灵脉小人直接扔进火里,不生呛人白烟才怪!
“真香啊,紫金老儿,你这手艺可真厉害!”
嗅着已然钻进鼻孔的香气,灵脉小人抚掌叫好,眼睛直勾勾盯着金黄滴油的烤乳鸽,小嘴唇是舔了一遍又一遍。
“嗷吼……”
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炸响于紫金观外的变幻不定的场景中。
“紫金老儿,怎么还有兽吼?”
灵脉小人被吓了大一跳,连忙抱紧紫金老儿的发髻,脸色苍白的看着咫尺之遥外的漆黑夜色,嘴唇子直打哆嗦。
紫金道爷扭头看了看蠢蠢欲动的夜色光景,沉默了许久,转动着手中的烤乳鸽,淡淡说道:“可能是被这烤乳鸽得罪香气给吸引过来了吧!”
“不是,紫金老儿,你骗人,外面可是不止一只野兽,我可能看见,还有几个甚至冲着我咧嘴发笑……”
灵脉小人瑟瑟发抖,藏在发髻后,探头探脑看着渗人夜色,心神晃漾的厉害。
“哦?”紫金道爷一愣,他没想到灵脉小人竟然能看穿紫金观的流水大阵,流水阵外的那些“豺狼虎豹”,也并非是被烤乳鸽吸引而来,吸引它们来的,只能是灵脉小人!
当然,灵脉小人还不知这一点。
紫金观眼下走的这一条“途径”,确切来说是一条古路,因为岁月更迭光阴崩碎,才造成这条路荒废,知道的人多是如他一样的岁月老人。
“莫怕,都是一些贪生怕死的家伙,块头看着大而已,胆子小的可怜至极,你若是不信,大可拿着贫道的发簪随意比划一番,试试看能不能吓退它们!”
紫金道爷笑呵呵说着,烤乳鸽已经开始撒调味,扑鼻的香味一上来,连灵脉小人也跟着不由自主吸了吸鼻子。
“我给你们说,这两只烤乳鸽刚刚够我和紫金老儿吃得,你们来晚了,想吃的话,下次记得要早点来,不然,小心我手里这把飞剑哦!”
有紫金道爷壮胆,灵脉小人也就如拔剑出鞘一样,抽掉插在发髻上的木簪,拎在手里好是一通挥舞,直到累的自己筋疲力尽。
“嗷吼……”
混沌夜色中,又传来一声不甘示弱的嘶吼。
灵脉小人刚生出的那点胆识,瞬间烟消云散,拎着“木剑”一个大跳,躲藏在发髻之后,浑身瑟瑟发抖。
“嘶啦……”
夜色中,响起丝锦被撕裂的阵阵声响,随之紫金观开始轻轻晃漾起来,就如同飘浮在水中的小舟。
“定!”
紫金道爷一跺脚,轻喝一声,脚下金色脉络随之悄然无声散开,晃漾的紫金观不再摇晃。
“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一些陈年旧账不值得再翻出来,都散了吧!”
紫金道爷挥挥手,眼睛中亮起两条游曳的活物,仿佛呼之欲出。
“砰砰砰……”地动山摇的声响,愈行愈远,最终消散在茫茫夜色之中。
“呼……”灵脉小人长吐一气,瘫坐在发髻旁,腿脚还是忍不住直打颤。
“没事了,都走了,烤乳鸽也好了,要不要尝尝看?”
紫金道爷咧嘴一笑,心想你这个灵物,本就是逆天而生,这是多大的本钱,怎么能混成如今这个样子?
灵脉小人“犹豫”好久,终于等到腿脚能够使唤,这才起身跃下,坐到紫金老儿的肩头,接过被切好的烤乳鸽,细细品味起来!
“紫金老儿,刚才可是来了十一只大家伙,我可是数了三遍才数清楚,两只头上插着生锈的大剑,三只缺了几条腿脚,三只前身被什么东西搅个稀烂,剩下的都是些白骨架子……”
灵脉小人如数家珍的边吃边说,尽管十一只大块头都走了,但说起来还是觉得止不住的害怕。
“不过,还是紫金老儿你最厉害,三言两语就把那些不知从哪座坟堆里爬出来的家伙撵走了,厉害的,厉害的……”
紫金道爷笑了笑。
那些“大块头”确实被灵脉小人说中了,的确是来自一些坟丘古地,而紫金观如今走的这条古路,是在那八百旧天地叠加形成的叠蹉天地的八百天幕中驶行,这些庞然大物皆是八百旧天地中苟存下来的远古巨兽!
叠蹉天地,八百天幕,据说是源自神话时代的遗迹,对于那个至今尚有争议的时代,紫金道爷也是知之甚少。
神话时代,据说是宇宙混沌形成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大时代,万族皆诞生出属于各自的璀璨文明,各种修道术法神通,层出不穷,可谓是千奇百怪,多如星辰,人族也是从那时起,创造出了属于人族特有的文字,文明,道统等等。
远古时代甚至之后的上古时代,人族所传承的所有东西,不过是神话时代人族遗留下来的点滴遗迹而已。
没有任何记载,没有任何说明,一个璀璨到巅峰的大时代,就诡异地悄然断代,大多数文明成果伴随时代崩塌,永久成为了时代的陪葬品。
之后两个时代的后人,无所不用其极地想探查真相,但真相如同一个善于躲藏的神秘人,始终遮遮掩掩,不愿意显露真身。
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那些苟活下来的庞然大物,绝非是什么神话时代的遗物,真真正正属于远古时代的“土着”。
“紫金老儿,你这把他们前脚撵走,不会后脚再回来吧,若是再回来,你我该怎么办?”
灵脉小人一想到刚才的场景,刚刚恢复过来的小脸,又是吓得毫无血色可言,说话也结巴起来。
“怕啥子,这点小事还值得你蛋爷操心,小的一人出马就可以摆平,蛋爷看着就行,以免真出手了收不住,好歹也给他们留个全尸不是!”
紫金道爷认真说道。
灵脉小人本无名无姓,但因为经常做梦,遇到一个追着他疯跑的蛋,所以不知怎么的,就逼着紫金道爷给他起了一个名字,蛋潇洒。
潇洒源自于听到的一句男儿当风流潇洒行天下,问过紫金道爷意思后,灵脉小人就取了其中的潇洒二字,成为自己的名。
“紫金老儿,眼下就你我二人,这种大话就莫要再说了,那些大块头随随便便来一个,蛋爷也招架不住,更何况还是一群,想想都觉得可怕,咋可能敢出手哩!”
蛋潇洒撇撇嘴,对于这种大话,他一向分的清楚,所以紫金老儿这两句牛批吹的,很不符合他现在的心情。
“呵呵……”紫金道爷也并不觉得尴尬,反正这蛋潇洒总是思绪异常跳脱,时常蹦几句惊世之言,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不过,有你紫金老儿在,蛋爷的心也就踏实了许多,由你出手,是在合适不过的事情了,嘻嘻……”
蛋潇洒将木簪插回发髻中,继续品尝烤乳鸽。
两条小短腿悬空晃悠着,像两节白藕。
夜郎村,村头。
水泊边的独木上,挂着条条白纸,飘散着村中悲怆凄凉的气氛。
赵家与高家,一夜之间双双丧失独子,这种情况,在夜郎村尚属头一遭。
赵家,因为赵无极的尸首尚在,后事操办起来起来,就比高家要爽利的多,在经过一系列操持后,终于风光大葬,只是赵家的气氛,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
新上位的家主赵有财,还是居住在属于自己的屋子,只不过辛苦了需要往来禀告的管家下人,但这种事情自然是无人敢说,只好忍受一天多跑数十里的艰辛,来往穿梭于赵家大院之中。
逗完鸟雀的赵有财,悠哉悠哉穿过门洞,看到一位姿容尚可的妇人,正在修剪花花草草,随即停下脚步,笑道:“古家嫂子,这活计可是做的顺手?”
正修剪花草的妇人,听闻身后有人问话,连忙转身,看到是家主赵有财后,先施福作揖,这才回道:“都是些趁手的活计,做起来也不是难事!”
听到妇人如此说话,赵有财就点点头,丝毫不忌讳其中的“不卑不亢”,笑道:“趁手就好,趁手就好!”
晃悠着闲散步子离去,妇人望着消失在拐角的背影,碎念了一句“古家嫂子,谁是你嫂子!”
妇人是那村中沉默寡言汉子古生的婆姨,因为自家闺女身体有恙,家中开销大的厉害,所以妇人就来此赵家做了下人,好赚着银两贴补家用。
只是自家汉子哪里有不心疼自家婆姨的,这份活计一开始,汉子古生本就不同意,妇人是说尽了好话,甚至拉着闺女一块,这才撬开自家汉子的嘴,成功来到赵家。
虽然是同村,两家相隔不过二三里地,但妇人也鲜有机会回家,因为赵家下人皆是那种卖身性质的,吃喝住行都在赵家,哪怕几年出不去门,也是极为常见的事情。
唯独她是托着王丁的关系,方才入得赵家,一月二两银子的薪酬,管吃管住,若是没有什么事,也出不去赵家大门,只能是三两月光景,找个由头回家一趟,好看看自家闺女,每当看到闺女蹦蹦跳跳跑到自己怀里,妇人就忍不住想落泪。
距离上次回家,已经快四个月,妇人前两天本就打算回家一趟,只可惜赵家突然发生这种大事,妇人只好打定主意,再等等时间。
不过,刚刚赵有财上来主动问话,令得妇人动了心思,虽然打心眼看不上这位平日一副富贵闲人姿态的赵有财,但如今坐上家主之位,富贵闲人的份量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一想到家中闺女,妇人咬了咬嘴唇,巡着赵有财离去的背影追了过去,追出有两栋院子,赵有财听闻身后有脚步声,也就停下来扭过头看来,妇人气喘吁吁上前,说道:“家主,我想回家一趟,实在是想闺女了!”
“哦?”赵有财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古家嫂子,回家这种小事,与管家禀告一声便可,再说今日若碰不上有财,嫂子准备何时回家?”
妇人点点头,“谢过家主!”
望着匆匆离去的妇人背影,赵有财平静的神色稍稍出现一丝异样,用手抹了抹跳动的眉梢,自言自语道:“古家嫂子,也不知是你家汉子的拳硬,还是我的拳硬?”
汉子古生,赵有财,二人都是走的武人路子,不过这一点,夜郎村中却是鲜有人知。
晃悠着出了赵家,赵有财一路来到村头水泊,看眼正聚精会神垂钓的二人,也未出声打扰,自顾自找了个地方坐下,嘴里含着一片竹叶,眯眼望着一望无边的八百水泊发呆。
曾几何时,这里可是只有登顶武人才能踏足的禁地,孰料沧海桑田,到的如今,变成只能垂钓的水泊,命也,运也!
赵有财没来由扭头,看眼相隔不远的那座无名山丘,回过头碎碎念叨:“一座风光大葬的帝丘,沦落如此,也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