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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 历来如此(1 / 1)

名为六子的喽啰带着两个小弟,在香脂街一家酒楼待到夜幕降临,方才在酒楼小二满脸鄙夷的神色中踏出酒楼。

“六哥,这家铺子的掌柜好是狗眼看人低,方才若不是你拉着,只怕小的一刀结果了这个狗日的……”

生了一副歪瓜面相的小弟提了提松垮的裤裆,神色桀骜,出门之际回头瞥了一眼正从柜台后投来看他如狗视线的掌柜。

“砍个屁,没看到外面有官兵吗?”

六子抬手敲了小弟一记脑瓜崩,背风裹了裹身上有几处露棉絮的寒酸棉衣,心如被冻冰的湖水,眼神也在瞬间显得冰凉不似人属。

六哥发话,小弟自然再无半点不满,三人迎风走进天地一色的街头,复行数十步,就到了一条堆垒杂物的小巷,在这条巷尾就是一墙之隔的木人街。

巷子是两家酒楼后门所在的断头巷,平日堆簇着几个泔水桶与一些酒楼暂时用不到的旧物,如今都积落了一层厚雪,刺鼻的臭味充斥巷口,三人刚抬脚迈进巷子,其中一位小弟便“呕”的一声扶墙干呕起来。

六子皱了皱眉,却脚步未停继续前行,另一名小弟也好不到哪里去,伸手捏住鼻息,算是勉强跟在六子身后,巷口扶墙的小弟还在干呕着。

“今天咋来这么晚,这泔水桶都快满了,下次再这样可就扣银子了……”

酒楼后门被人打开,从中走出一个穿着管事服饰的中年男子,先用折扇掩住鼻息,神色厌恶的扫量一眼恰好走至泔水桶前的二人,不耐烦挥手斥道:“那刁德咋回事,换人了也不提前言语一声,喂,你们两个回去给刁德带句话,我这明月楼的泔水能给他刁德,可是修了上天之德,再如此做事怠慢,可莫要怪我家掌柜不看什么孙大人脸面了……”

嘴里如此说着,管事男子却瞧得眼前这二位好似没听懂他说话,仍旧矗在那里像根木头,心火便“腾”一下怒燃起来,一步上前,手中折扇“唰”地挥出,同时语出如刀,“刁德我打不得,你们两个挑泔水的,难道我也打不得?”

折扇“啪啪”摔在挡在六子身前的小弟脸上,两下便变了色,脸颊肿胀起来,折扇太过用力也撕裂开来,管事边打便怒骂:“不服气……不服气还手啊,挑泔水的……”

“砰……”

一声闷响,酒楼后门屋檐上的厚厚积雪被震的垮塌簌簌落下,洋洋洒洒落在躺地不起的管事头上脸上,同样落雪的胸口被止不住的鲜血迅速染红,白色的雪片迅速消融在温热的血水里。

面无神色的六子弯下身,用尚在喘息的管事衣襟擦干净手上的刀身,不过说了一句“丢进泔水桶,让他吃个饱”。

二人搭手将管事丢进泔水桶,巷口干呕的小弟也闻声追撵上来,瞧得一地鲜红,顿时来了精神,眼神熠熠,问道:“六哥,可是要抄了这家铺子?”

六子将短刀塞回腰侧,看眼混杂着泔水与鲜红的狼藉地面,想了想说道:“你们两个留下来将这里处理干净,不要被人发现,吃食由我去寻来便好!”

吩咐交待后,六子走去巷尾,到的巷尾,翻墙腾跃一气呵成,脚下积雪“咯吱咯吱”踩的出响,一位正蹲在墙根方便的捂鼻汉子着实被吓了一跳,抬眼便要张口咒骂,却又看的对方冰冷眸子先他一步射了过来,便不自觉有些胆怯,再看的对方腰侧短刀,一肚子的怒火更是消散无踪。

“有事?”

那人如此冷冷问了一句。

“没……没事!”

未战先怯的汉子蚊声回了一句。

走出屎臭绕巷的巷子,六子并没有直接去酒楼,而是先找了家街边酒肆坐下,与掌柜打听了两句后,这才起身去往那家名为“桃李酒楼”的酒楼。

老兵马司程公独子程善因为亲眼目睹那场诡异爆炸,并且小受轻伤,便被老程公唤回了家中,天黑这会方才出来,木炭铺子短时间内自然不会再去,便思量着来酒楼坐上一坐,喝杯淡酒小醉怡情。

因为富记商铺的事情,木人街行人也少了许多,几处街段正在工部作用下抓紧修缮,波及到的楼屋也有人在丈量,街上巡视的官兵来来往往,要比先前多出两倍不止,带兵的吏目有认识程善的,便打了招呼走过去。

兵部眼下正在动用一切力量调查,他被老爷子锁在家中,也是因为如此缘故,富记商铺与桃李木炭铺子一街之隔,听说铺子伙计已经被叫去讯问几次,虽然并没有发生什么刑讯逼问,但几位伙计回来后心情难免低落,程善明了兵部那套问询程序,几位伙计能安然无恙回来,多半也是看在自家老爷子尚存的几分薄面上。

他来酒楼,还有一方面原因是为了安抚这些为之卖力的下人,说些安抚人心的暖话,再不济散些毛毛雨银两,便可获得犬马相效的人心,这笔生意不论如何算计,他也是稳赚不赔的。

到的酒楼,在门口碰见一位正踌躇不前的乞丐,身上棉衣也漏了棉絮,瞧着也不会是南城王公皇戚府邸的,程善稍稍止步,错开身子踏进楼内,侧目而视后,刚迈进门槛的身子微微一滞,却是好似视若无睹走进铺子,朝正算账的柜台掌柜喊道:“来客人了,也不知道招待一下?”

伙计从后面跑出,扫量一眼门口的客人,心说莫非是东家邀请的客人,可这副穿着打扮委实不像啊,便只好眼神看向掌柜寻求帮助,掌柜笑着与程善问了话,便挥手示意伙计让门口的客人进来吃酒,嘴上还说着“这大冷天的,客官喝杯淡酒暖暖身子也好……”

程善穿过前堂,来到后堂未加停留,便从后门而出,前去找寻那位与他相识的吏目,方才一个侧目,他已经辩识出那位立在门口的乞丐,赫然是先前在富记商铺门前动刀杀人的始作俑者,正是被他一刀搅闹,动乱方才猝然爆发开来!

同一时间,城隍庙门前。

田寸生迈进门槛的脚步收回,便在猝然之间发起凌厉攻势,身子踏地而起,在迅如箭矢攒射的一刹那,带起一股子呼啸风声,门口风雪仿佛一瞬间凝滞!

名为三哥的光头在田寸生徐徐走来之际,心里便有了提防,田寸生习武,呼吸吐纳自是与常人不同,并且脚步也似轻羽拂落,明眼人一眼便能区分开来,当门口气势骤然一变的刹那间,他也跟着有所动作!

“啪……砰”

各带风雪的拳脚相触在一起,两股气流迅速冲撞交融,卷积而起的雪片刹那间被震碎,两道骤合又骤分的身影在半空过招三四,电光火石之间传出沉闷响声,便又各自落地倒退,仿佛凝滞的风雪再次簌簌落下。

“好身手!”

倒退一步的田寸生眯着眼,却是拱手而言,以他成名在前的江湖眼界来看,这位入世的佛门弟子极有可能修的是佛门金刚不坏身一类的外家功法,他先前轰出的那一拳两腿,皆是攻势凌厉,势大力沉,换作寻常之辈,已然要被打到吐血,但瑟抖疼痛的拳头却在明确告诉他,此人以肉身挨了他一拳,换作贴近他的短促时机,方才有之后一记下劈和侧踢的腿法落空,而他则是受了对方一记力透胸背的肘凿!

“田盟主也是老当益壮,兄弟久闻大名,先前在北城外远观过几眼,确实有几分大家风范,不过……真到了生死搏命之际,在下这般刀口舔血的亡命徒,也不是那么容易倒下的!”

光头三哥龇牙,将翻涌上来的一口血气吞咽下肚,不过几招交手,对方在失了两腿重招后,还能利用抽身而退的倏忽间隙,拼着忍受一记肘凿,给他使了一记肩靠,而这一记肩靠却将他偷学练至小成的佛门外家功生生破开!

田寸生点头一笑,既然对方都认出他这位江湖前辈,那他就没有什么好藏掖的了,哈哈一笑,拱手道:“兵部如今海捕文书贴满了南城,老弟你不日便会成瓮中之鳖,届时免不了一场生死搏命,但那时兵卒出手并无分寸,万一趁乱取了老弟性命,还不如眼下弃暗投明,早早去兵部认罪,也好换的下半辈子的自由!”

之所以如此言语,在于田寸生受了伤,想再一举拿下这位外家功夫了得的逃犯,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况且对方还有一位被吓破胆的喽啰助力,以一敌二,他已落了下乘!

“哈哈……田盟主倒是说的一手妙语,谁人都知道像我这等血染双手之辈,一旦进了那兵部牢笼,便是个什么下场,田盟主如此相劝,未免太小瞧与人了!”

光头三哥仰头发笑,言语落地的刹那,便是踏地而疾冲,身影在半空划出一道残影,拧拳在空中,袖口一震,发出“啪”的一声闷响,接着便是一记石破天惊的重拳借势轰落!

田寸生眯眼,闪身躲避的同时,随手抄起了门口矗立的一根旗杆,挥臂斜向上即是棍扫一片,半空雪降赫然似被棍成一线撕开,裹挟着门口风雪轰然砸向已然压下的拳罡!

“谁这么不开眼,敢在城隍庙门前动手,莫不是想让城隍爷爬你家窗户?”

大殿中,青厮虎霸天端着碗,正和倒霉老道与说书先生二人涮火锅,听闻到门外有响动,便寻思着是谁家调皮孩子又来庙中捣乱,便念叨了一句“倒霉孩子”就继续大快朵颐,下筷如飞。

倒霉老道这几日心情大好,自打城门送行归来,他就如同开了智一般,先是与自家兄弟虎霸天大谈女子,说什么世间女子皆抵不过心诚二字,只要男子心诚为一人,到头来自是软香在怀的圆满结局,虎霸天对此不屑一顾,觉着反正这些情呀爱呀与他无关,与女子谈情说爱,还不如在此涮火锅来的惬意自在,几次对牛弹琴后,老道便又与说书先生如此聊叙,好算苦心人天不负,说书先生毕竟读过书,勉强算是半个读书人,能明了他话语里的好意,故而二人聊叙投机,俨然是自家兄弟。

“不会是哪个不开眼的蟊贼惦记上城隍庙的香火钱了吧?”

倒霉老道吃的满头大汗,也浑然不顾仍旧抱碗吞吃不止,嘴离碗沿咀嚼之际,方才有时间说此一句。

虎霸天闻言皱眉,香火银子丢失一事,虽未曾在城隍庙中发生过,但香火比不得城隍庙的那座土地庙委实出现过几次,后来兵爷出面也是不了了之。

这时,门口又传来一声闷响,虎霸天撂下碗筷,“噌”的从地上站起身来,走到殿门后抄起一根铁棍便踏出了大殿。

倒霉老道与说书先生一瞧,仰仗着酒气上头,便也起身走出大殿,二人随手从殿中抄起鼓槌和夹炭用的铁锹,算是给自家兄弟壮壮胆识。

大门被打开的刹那,漫天风雪灌涌进来,吹刮的虎霸天一时间不得不眯眼,逼仄的视线中有三道身影正缠斗在一起,嘴里还发出“呵”“哈”的声响,“这是……”虎霸天有些摸不着头脑,等视线恢复清明,其中一道正被另外两人联手轰打的背影蓦然回转,冲着他喊道:“看个屁,还不帮忙?”

虎霸天这才反应过来,也看出落了下乘的背影是自家老哥田寸生,顿时大喝一声,“两个蟊贼,吃俺老虎一棍”,便拎棍冲了出来,加入了三人厮杀的局势!

后至的倒霉老道与说书先生这时也酒醒大半,拎了鼓槌的倒霉老道二话不说,便冲出门外,手起槌落,罩着一位被轰出厮杀的身影砸了上去!

说书先生自是没有这份胆识,先前回到庙中瞧得自己一手血渍,便吓了个半死,平日连杀鸡都做不得,让他出手伤人自是不可能。

“三位兄弟,老哥在这里给你们加油鼓气!”

“虎老弟,你干他娘的这一拳也忒好了……”

“老道,你咋打自己人哩……”

“田老弟,那一脚每踢中人……”

……

说书先生蹲在城隍庙前,双手拢袖,眼神熠熠盯着门前五人搏杀的局面,舌灿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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