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对易家而言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
任茴上午醒来的时候,本想去看姜以娜的新闻,一点进去却看到了易彰去世的消息。
任茴因为好奇易彰是谁而点了进去,然后生无可恋的退了出来。
“醒了?过来吃早餐。”
任茴没胃口,她喃喃道:“易凛爷爷去世了。”
“嗯,今天都是他们家的新闻,我看过了。”
任茴在往下看,除了昨天那些,还有易氏的公司股价暴跌,而所有跟易家有关的新闻下面的评论,全部都在声讨易有为,任茴默默跟着点了一排赞。
易有为真的太过分了,只是姜以娜付出了生命来揭露这个坏人的罪行,也太不值得了。
任茴只见过姜以娜一次,印象不深,没讲过话,但是通过她的文字,她深深的体会到了姜以娜的痛苦和无助。
“易凛现在在哪?”
“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医院。”
“他爷爷住在你这家医院吗?”
“对,近一年老爷子身体不好,一直都在医院里,他有很严重的心脏病,现在易有为也心脏病复发,我都有些担心易凛了。”
任茴眉头紧皱,易家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现在所有的胆子都落在易凛的身上了,任茴怎么可能会不担心。
“茴茴你去哪?”
“买手机。”
任茴拿到了手机放了补的卡之后,她最先拨出了易凛的号码,漫长的等待之后并没有接通,她接连试了两次,还是一样的结果。
后来任茴只能回了医院,她已经很久没看过小飞了,小飞还在以前的病房,易芽看到了她之后,走过来,拥抱住她,没有任何的言语。
易芽大概知道她很需要,是的,任茴承认她很需要一个沉默的拥抱。
“小飞怎么样了?”
“他最近情况不错,对外界的有些声音有反应了。”
任茴绕到病床边,田飞被易芽照顾的很好,胡子刮的干干净净,长期待在病房的原因,他的脸色苍白,倒是多了一丝文弱的气息,不似以前那般年少轻狂又莽撞,如果他醒来的话,大概会沉稳许多吧。
不管是哪样,只要他醒来就好。
任茴手机响了,看见是易凛的号码,她往外走去。
“易芽,我有空再来看你们。”
她接听,那边易凛的声音听着十分疲惫。
“睡的好吗?”
“你呢?”任茴反问。
只听见那边出传来一阵叹息:“不好,事情接二连三的。”
“我都看新闻了,你现在在哪?”
“医院,我爷爷去世了。”
“节哀顺变,我也在医院,我……”
易凛没等任茴的话说完,他紧张的问:“你哪里不舒服?怎么到医院了?”
“不是我,是你妹妹,昨天发烧,差点烧成肺炎,我昨天跟赵筠带她医院,还有……姜以娜的新闻我也看了。”
“我以后肯定会保护好你,但是现在你就待在赵筠身边哪里都不要去,医院外面有很多记者,我现在没法去找你,你注意点,不然我会很担心。”
“我知道,你……你注意休息。”
又是一声疲惫的叹息
前两天他们吵的不可开交,不过是过去了一个晚上而已,他们又开始关心彼此。
易凛忙碌许久,疲惫的他终于有种找到归属的感觉,就像是巨浪翻腾中的船只,突破层层危险,终于驶进了避风港。
任茴那边先挂了电话,易凛放下手机,季海从旁边走过来。
“不光外面是记者,江叔说公司那边也有很多记者,没找到易有为,就围着江叔问问题。”
忙了一夜,易凛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加之眼睛里的红血丝,平白之中多了一丝沧桑感。
“我现在得去我爸的病房看看,不能再出负面新闻了。”
“行,丧礼的事情交给我跟江叔吧。”
下了两层楼,走出一段长长的路,易凛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易有为还在睡着。
他走过去碰了碰,许久没有反应,就在易凛认为人有昏过去的时候,易有为终于睁开了眼睛。
“来了?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公司没事情处理了?”
“太多了,处理不过来了,因为还有比公司的事情更重要的要处理,要我说给你听听吗?”
易有为勾了勾手,示意易凛讲话。
“先说去世的两位吧,昨天晚上,姜以娜在公司跳楼身亡,她死之前发了一篇控诉你对她所有罪行的文章,现在的你人人喊打,而今天早上,股市受重创,爷爷因为你和公司的新闻受了刺激没抢救过来,一个小时之前去世了,不知是哪边走露了消息,现在医院外面全部都是记者。”
易有为抓住易凛的手在不停的颤抖,红了眼眶,眼里积聚了泪水,但一直都没流出来。
“你说,你爷爷死了?”
“对。”
“娜娜跳楼了?”
“是,所以你要活着,早日康复,你的烂摊子留给你处理,我不负责处理。”
眼下,易有为又痛苦的按住了心脏,呼吸凌乱,易凛抓紧叫了医生,现在这种情况,易有为绝对不能再出事了。
易家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昨天下午决心要脱离,但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让他没有办法坐视不管。
所幸,这一次易有为没出什么事情,中午时分,易有为情况好转,他去看了易彰的遗体。
易凛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易有为的眼泪,他一直知道这对父子情深,不似他和易有为那样疏离,还互相算计。
但是他没想到易有为会哭那么久,而他站在旁边面无表情的样子若是被媒体拍下来的话,那肯定又是一番渲染他不肖子孙的形象。
“你爷爷去世的时候身边有人吗?”
“没有,护士来给他送水果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去世了。”
易有为突然大声哭了起来:“父亲,儿子不孝!儿子不孝!儿子不孝!”
旁边站了几个人,都是易有为和易彰的亲信,易凛这才注意到这些人彼时正用一种看异类的眼神看着他。
似乎在声讨他,面对去世的爷爷,为什么一点悲伤都没有。
易凛被他们盯得也觉得自己是冷血动物。
他和爷爷的关系一直都不好,小时他跟爷爷的接触就不多,爷爷家不欢迎他和妈妈,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他才会跟妈妈和爸爸一起去爷爷家,而少有的几次见面,一见了面,爷爷只会批评他,把他的错误放大,从来都是恶语相向。
小的时候,他不明白爷爷为什么要这样,爷爷和外公的区别为什么会这么大。
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们越发疏远,易凛渐渐也明白了,易彰不喜欢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的理由,恶语相向也是为了逞口舌之快。
“爸,公司还有事情,我先走了,您照顾好身体。”
“你说说这个孩子怎么这样?”
“易凛,你爷爷刚去世,你还有心情去公司处理事情?”
易凛面无表情的扫过那个人,八十多岁的人,是易彰的结拜兄弟。
对,易彰把自己的亲兄弟害了,夺了亲兄弟的公司之后,就把这个结拜兄弟带进了公司,这些年一直受易彰的恩惠。
“二爷爷,所以爷爷去世了,公司就不要了吗?这公司你们可来之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