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凛?易凛,天亮了,我们该走了,易……”
季海敲车窗的手不经意的打开了车门,他才发现里面根本就没人。
刹那间,季海转身就往大树那边跑:“陈叔,陈叔不好了,易凛走了,他肯定是等不到天亮了。”
陈居生还在睡觉,听见季海的话,他弹了起来,转身回车上拿了一个黑色的双肩包背上。
“季海,我们先走,小麦,过来!
“陈生,有什么吩咐?”
“听好,我跟季海先走,你稳住任先生,等带路人来了,你们再过去,务必保护好任先生。”
“是。”
季海和陈居生快步走向了那连绵起伏看不到尽头的山。
“小海,注意脚下,我怕易凛出事。”
他们查到了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赶到这里,那时候是凌晨两点多,当地地势险峻,这条路上死了很多村民,黑夜根本就没有办法前进,他们只好计划等到天亮再进去。
“陈叔,易凛这都找了一个多月了,我昨天实在是太累了欠考虑,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也不可能等到天亮。”
“注意脚下,易凛太冲动,他一个人这样贸然过去,他面对的是一整个村子的人,双拳难敌四手,我们加快速度,绝对不能让他出事了。”
季海发现自己的腿脚居然比不过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有些地方需要攀爬过去,他很费力,可陈居生却如履平地。
“叔,你平时经常锻炼吧?”
“我最喜欢的运动就是攀岩,小海你别慌,你慢慢来,不用着急跟上我,安全第一。”
“知道了,陈叔,您也别太着急了,易凛那么聪明,肯定有办法的。”
但是遇到任茴的易凛时常会很冲动,一脚踩空,好在被陈居生一把抓住,季海心跳加速,正准备往下看。
陈居生一个用力将他拉了上去:“别往下看,往前看,小心点,这次我抓住你了,不要再有第二次。”
“谢谢陈叔。”
***
“王寡妇,你说你家三娃是有天大的办事吗?还想娶人家大老板的老婆,你一个偷汉子的寡妇你还想给人家有钱姑娘做婆婆?你配吗?村里的姑娘你家还看不上,你真以为你偷了村长,你儿子就是村长儿子了?”
“马大憨,你乱讲什么,你就是眼红,你个老光棍看见我家娶了这么漂亮的媳妇,你心里不好受,你别在这乱讲。”
“我哪句乱讲了?老李卖山货早上回来都看见了,山外头停着好几辆气派的车呢,这天亮了,人还不进来吗?你家桃也说了,那女的要给你们两百万让你们放了她,两百万,你家三娃两辈子都赚不到这个钱,王寡妇,我看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们家喽,你去村长家的时候,我可一直躲在窗户下,村长老头有我厉害吗?”
“滚滚滚,大喜的日子你不要在我这晦气。”
“大喜?我看你家喜事要变成丧事了,哎呦,谁打我?”
王家的亲戚联合起来把挑事的马光棍揍了一顿。
“大嫂,人都到差不多了,你别在外面了,进去招呼一下。”
老妇人讲话突然结巴了:“卖,卖山货的老李头在吗?”
“他跟我们家有亲戚,肯定在。”
老妇人慌慌张张的推开众人往院子里跑,巡视了一圈,并没有看见老李头,她匆忙找了钥匙打开了上锁的那个房间。
任茴正抱着膝盖蜷缩着,突然就听见了铁链的声音,然后一股大力拉着那铁链,她不受控制的被拉动了脖子。
“快点下来跟我走。”
任茴被扯了下来,她双腿无力,走了几步跌倒在地,被老太婆踹了一脚,她咬咬牙站了起来,又是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人倒在了牛棚外的排水沟旁。
她看见了老太婆拿着铁链牵着畜生一样牵着她,她感受到了疼痛,双眼模糊的她突然看见了易凛,她费力的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这难道就是她人生的最后一刻了吗?听说人在死之前脑子中会闪过这一世经历的事情和放不下的人。
她努力的抬手想要扶上易凛的脸庞,气若游丝:“易凛,对不起,我这辈子不能陪你不能给你生孩子了,我把孩子带走了,我这一生都孤单怕了,有孩子陪着我,我应该就不怕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十分钟之前。
易凛从黑夜走到天亮,几次险些丢掉性命,他腿脚受了伤,走路一瘸一拐,他终于看见了村落,天空满是尘土。
那个中间人只知道任茴被送到了这个村子,却不知道那个王寡妇家在哪,王寡妇的儿子叫三娃,这是易凛知道的唯一的消息。
不远处的大树下坐着几个抽着烟袋的老人,看易凛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警惕。
易凛强忍愤怒对他们点了点头,微笑了下,然后快步力离开。,
走了没多久,他看见目标了,黄土墙边有几个小孩子在蹦蹦跳跳,易凛拿下背包,取了几条补充能量的巧克力。
“小朋友们,叔叔问你们一件事情好不好?你们回答我,我给你们巧克力吃。”
一群小孩子立马围了过来:“叔叔,你要问什么?”
易凛把巧克力给那些孩子分了,一个个欢快的围着他蹦蹦跳跳的喊着叔叔。
“你们村里有个叫三娃的吗?她妈妈是个寡妇,你们这里人叫她王寡妇。”
“三娃叔吗?三娃叔今天娶新娘哦。”
易凛的手顿时捏成了拳头,他默默的将手放到背后,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先找到任茴最主要的。
“三娃都娶媳妇了?我之前见到三娃,他还没女朋友。”
“叔叔,你是三娃叔的朋友吗?”
易凛的点头:“嗯,我是。”
“那我偷偷告诉你,三娃叔叔的新娘是买来的,还是个疯子,被王奶奶关在牛棚里每天夜里像鬼一样叫,王奶奶还给她吃发霉了长绿毛的饭”
易凛红了眼光,那是危险的嗜血的光芒,他强大的自制力告诉他现仍旧不是冲动的时候。
“那你们……能……能带我去吗?我来参加他的婚宴。”
“当然可以了,叔叔你要快点哦,去晚了没饭吃了。”
易凛跟在一群小孩子的身后,路上很多人了看见了他,那群小孩都说叔叔是三娃叔的朋友,那些人的眼神看的易凛很不舒服,。
想到这些小孩说的任茴被关在牛棚里,他的心在滴血,那是她的挚爱,他平时都不舍得让她洗碗做饭,舍不得她受一丁点的伤害,这些人居然这么虐待她。
她以前厌食症那么严重,她现在……
他来了一个多月了,现在该是怎么个样子,他来晚了,他居然才找到她。
那些小孩停了下来,解释错愕的看着易凛:“叔叔,你怎么自己打自己?”
敲锣打鼓的声音近了,他很快就能看见他的任茴了。
“有蚊子,我们快走吧。”
终于,他跟着那群小朋友的脚步,停在了一个破败的院落前面,门口的排水沟散发着恶臭,敲锣打鼓的声音停止了,易凛一刻也不能等了,他拿出帽子遮住了脸走进了那院子。
“这是谁啊?”
有小孩跟着跑进来了,说:“那是三娃叔的朋友。”
“三娃还认识这么有钱的人啊,三娃,三娃,你朋友来了哦。”
易凛一辈子都忘不掉,看到任茴时的样子,她瘫在地上,脖子上拴着沉重的铁链,穿着一身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红衣裳,而旁边站着一个老太婆,一边扯着她脖子上的链子,一边对她拳打脚踢。
易凛彻底红了眼眶,有嗜血的光也有无声的泪。
这一刻,什么理智都抛之脑后,他只想将欺负任茴的人通通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