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饭菜都凉了,任茴捧着易凛给的热咖啡,盯着易凛办公桌上的一个摆件发呆。
话语脱口而出:“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无法再和你在一起了,我会明说,我最讨厌的就是谎言和背叛。”
“不会有那么一天,只要我还活着,这个世界上就始终有一个男人爱你如命。”
任茴感叹:“双双真惨,居然惹了你。”
“老婆,别的事情我都可以商量,但是任何企图破坏我们感情的人永远都不会被原谅。”
易凛拥任茴入怀,在这个阳光缱绻的午后,他只是吻了吻她的额角,将她的脸贴在他的心脏处。
有她,岁月静好。
无她,行尸走肉。
他们的爱情故事会伴随着他们直到岁月尽头。
“我没事,我下午就一节课,我现在把易琤送回去。”
“我陪你。”
“你还是好好工作吧,小薇姐说你婚前婚后在工作上判若两人。”
“我婚后是不是更加勤奋努力了?”
任茴轻蔑的瞥了眼易凛,边笑边讲:“这种话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你自己工作态度怎么样你心里没数吗?小薇姐说你大多工作日就没上过一个完整的班,不是迟到就是早退!”
“那我工作也做完了,早点回去陪你和孩子不是挺好的吗?”
任茴挑眉,她承认她讲不过易凛,所以她认输,她默默的去收拾易琤的玩具。
“老婆?那些东西可以放进休息室,等你下次带易琤过来的时候就不用拿那么多的东西。”
这一次,任茴都懒得看易凛了,“你还指望我带易琤过来?那你还要不要工作了?易凛我必须提醒你一句,如果你哪天不幸公司经营不善破产了,我可是会嫌弃你的,说不定还会跟你离婚,外公留给我的那些财产跟你抢孩子,我绝对站优势。”就算是现在,她也不是劣势。
“老婆,你可不可以不要说那两个字,我过敏。”
别人家夫妻多是把一辈子和未来挂在嘴边,任茴也说他们未来,但没有一辈子,只会说离婚。
那两个字对于易凛来讲太不吉利了,就像噩梦一般缠绕在心头。
“那你能真诚一点吗?好好工作,我走了,这些东西你收拾吧。”
“我送……”
任茴忽然回头,指着易凛:“工!作!”
出了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刻,任茴输了一口气,人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什么气势都没有了。
她觉得她刚刚真的好像母老虎,鬼知道她刚刚说那些话的时候装的有多辛苦,还好没有露馅。
“茴茴,你怎么出来了?”
“正好,小薇姐我带易琤回去了,今天多谢你照顾易琤。”
“茴茴,你这就客气了,照顾孩子比工作轻松多了,等你周末休息了,带易琤和善善来找我家梧桐玩,梧桐经常念着善善妹妹呢。”
“嗯,好。”
任茴是在一楼的卡座里找到灵秋,她下巴抵在一瓶果汁的瓶盖上,人在发呆,失了神的人好像精神颓靡。
“喂。”
往日里看见易琤总要伸手摸几下的灵秋,今天完全没动静。
“怎么了?”任茴把易琤放到腿上。
“可能是最近戒酒了,有点烦,想喝酒。”
“那去我家喝?”
灵秋摇摇头:“你知道我为什么去酒吧吗?一是因为喜欢喝酒,再就是我喜欢那里的气氛。”
“你是喜欢那里出现的人吧?”
“……”“啊,你好讨厌,看破不说破嘛,我今天跟季漾聊了好多,我发现我根本就是在自作多情,你说许期作为萝仔的舅舅,他不可能不来川海吧?那……”
“但是你应该也知道许期和陈无期陈叔的关系都不好。”
灵秋顿时又蔫了:“换我是许期,我也没办法原谅那两个人,从小辛苦照顾到长大的妹妹被带走隐藏踪迹十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消息,结果人已经死了五六年了,这换谁都接受不了的。”
“看来他跟你说了很多事情。”
“唉,是啊,他啊,他这个人……就是个很容易让人心疼让人爱的男人,你说我去B市实习怎么样?”
“……”“不怎么样,那边离这很远,高学历的人在那都不一定好过。”
更何况是实习生呢。
“那我就这样跟他错过吗?他都三十三了,他这个年龄随时都可能结婚生孩子,那样我就彻底没机会。”
“那你喜欢他什么?脸?”
灵秋挠挠头,坐直身体往后一瘫,颓败的呼出一口气:“说真的,我看中的真不只他的脸,他的性格,跟他在一起时候的感觉让我特别舒服,又特别想要依赖,他这个人很真实,给人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他就是这个浮躁社会的一种很特别的存在。”
“我看你可以为他写本诗集了。”
灵秋趴倒在桌子上,“你知道吗?我现在就靠回忆他那张脸吊着一口气学习,他让我好好学习,顺利毕业,你有他联系方式吗?我现在彻底和他失联了。”
“没有。”
语毕,看着对面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灵秋,任茴碰了碰她的手,“你坐到我的身边来。”
“我现在的样子我怕把孩子吓到。”
“不过来别后悔。”
灵秋的声音仍旧是有气无力的,“有什么后悔?你又没他联系方式。”
刚讲完,灵秋听见视频邀请的声音,她凭着一口气问道:“你在跟谁开视频?”
“萝仔,萝仔现在在B市,昨天刚跟他舅舅走。”
灵秋惊讶的坐起来:“你说什么?他们昨天才走?”
“是啊,你不知道吗?”
“他明明十天前就跟我说他第三天就要走了,没有走?又过了一周才走?”
灵秋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她虽在生气,但是身体很诚实的坐到了任茴的身边,还顺便把易琤接了过去。
视频接通,那边是陈绝贴的很近的脸。
“婶婶,中午好,啊,是弟弟,弟弟你好啊,有没有想哥哥?”
“锅……”
“萝仔你在酒店吗?”
陈绝将平板放远了些,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陈绝身后的大床上有人,那人趴在那里手臂从被子中伸出来垂在床边。
灵秋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那是许期,他看见了他手上的那块纹身。
虽然看不懂那纹的是什么,但她对这纹身印象就是很深刻,就像是对许期这个人。
“萝仔,你不跟阿姨说中午好吗?”
灵秋的话还没讲完,就看见身后大床上那男人突然坐了起来,浴袍的袖子遮住了他的纹身。
许期的声音里带着刚睡时特有的嘶哑:“萝卜头,你在跟谁打电话?”
陈绝转过去愤愤地说道:“都说不要叫人家萝卜头了,我叫萝仔,你叫我陈绝也行。”
“你在跟谁打电话?”
“我在跟婶婶视频。”
“你婶婶?刚刚那是你婶婶的声音?”
灵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多日未见的男人就在屏幕的另一端,虽然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但她已经很满足了。
还有,他是听出她的声音了吗?还反应那么快?
“是啊,我婶婶和灵秋阿姨。”
屏幕上只能看见许期的侧脸,谁也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和眼神是怎样的,只看见他又躺了回去,这一次背对着镜头,只能看见他凌乱的头发。
“饿了自己打电话叫午餐,晚上我带你回去吃饭,还有,讲视频去外面的客厅讲,别打扰我睡觉。”
“知道了,大懒虫。”
“小兔崽子有没有良心?你昨天折腾了一宿,我在医院照顾你一夜,你不感谢我就算了,你……”
“知道了,舅舅。”
自此,屏幕移动,许期的声音和身影彻底都从屏幕里消失,灵秋唯一的一点念想没了,她的心情瞬间跌倒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