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什么?怎么不说了?”
“……”要怎么说,继续说他坏话吗?她又不是傻子。
其实她只是想在妈妈面前给许期营造一个遵纪守法的和平爱好者的形象,想要以此打消妈妈对许期的任何疑虑。
“病人今天……”
“胡医生你走错病房了,在隔壁。”
“是吗?对不起大家,打扰了,我……阿姨您看起来很眼熟,您是姓徐吗?”
灵秋眼睁睁的看见胡子安的视线从她的身上扫过去,他不是应该第一眼认出她吗?
胡子安这才发现门边的人,更加诧异了,“许期?”
“是我,我岳母如你所说姓徐。”
“岳母?徐阿姨?您还记得我吗?我是胡子安。”
徐香恍然,她第一眼看见这人,觉得这医生外表相当出色,而且还是这里的医生,很优秀的年轻人。
而现在,原来是女儿的初恋男友,跟女婿比起来还是差了些。
“一下子没认出来,我们七八年前见过一次,子安你那时候看着还是个小孩,现在这么成熟了。”
“是,徐阿姨,我先去工作,下班了我过来看看叔叔。”
“去吧,快忙去吧。”
胡子安走了之后,气氛一时间尴尬的不行,灵秋玩着手指,虽然说这两年她在川海,但她从来没和胡子安正式见过面。
而且刚刚他们三个人,胡子安唯独漏掉了她。
“妈,我带灵秋去做检查。”
“哦,去吧去吧。”
许期将灵秋推出了病房,路过隔壁病房门口的时候,恰好看见了胡子安的侧脸。
“他一毕业就是博士了,真优秀。”
“嗯。”
“许期,你有吃醋吗?”
“吃什么醋?胡子安的?”
“没有吗?”
许期绕到灵秋的面前,整理了一下灵秋腿上的毯子,抬头捏她的脸颊:“我为什要吃你前男友的醋?人家刚刚都没认出你。”
“我就是随口问问,你不要再讲了,许期你吃过醋吗?”灵秋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了。
“你这个问题就好像问我有没有哭过。”
“那你哭过吗?”
许期反问道:“你觉得呢?是个人都哭过。”
“都是废话。”
“你说什么?”
灵秋抱住脑袋护住脸颊,“没讲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对了,刚刚来找你的那个人是谁?”
“你没在易家看过他?你们应该见过。”
他们见过?奈何灵秋绞尽脑汁也想不起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任茴家除了厨师是男的,其余雇佣的都是女性。
“许期,你别卖关子了行吗?那个人到底是谁?”
“陈居生的人,他来的目的和海朗一样,我真没想到,过去了十年,我突然就成了香饽饽。”
“那你……你会去吗?”
“你希望我去吗?你替我做决定吧。”
“那如果不去的话,后果是什么?”
“不知道。”
“那如果去的话……”
许期说:“过了今天没明天,吃了上顿很可能就吃不到下顿了,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尊重你的决定,这一次我相信你我听你的,如果你真的选择第二个选项的话,那我会帮你瞒住我爸妈。”
许期讽刺的笑了笑,久久没有讲话。
他不知道灵秋敲的又是什么如意算盘,他会听灵秋的话,而不是被时桀控制的灵秋。
深夜的半山腰,陡峭的悬崖接受了无数的冤魂,即使已经春暖花开,这里仍旧是凄凉的一片。
机车轰鸣声停止,车停在许期的身边,许期依靠在身后的重型机车上,拿下了头盔,。
“期哥,我输了。”
“别叫我期哥,我们早就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们了,现在可以说了吗?”
海朗随手一抛,黑色的头盔快速的滚下了陡峭的山坡,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岳父伤的不轻吧?这不怪我,谁让你们要走?我的目的还没达到,我还没有玩够呢,你们就要走,一点都不好玩,期哥,你还是一样的无趣。”
“阿朗。”
海朗的喉结滚动,他往前走了几步,随后折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口中,吊儿郎当,眼角却带光。
“当年你父母去世,我可是给他们买了一块我能买到的最好的墓地。”
“我也可以给你岳父岳母买最好了,期哥你妈妈原谅你了吗?听说已经死了许多年。”
“她原不原谅我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劝你迷途知返,别再继续错下去了。”
海朗吐掉了那根草,跨上了车。
“那就来追我,用你的车把我撞死就清净了。”
“……”
“哦,我怎么忘了,期哥现在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你把我撞死了,你能留口气就不错了是吧?你家那小老婆还在家等你回去呢?你那小老婆怕什么?女人胆子很小吧?”
“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哦,期哥这可是你说的,试试就试试,不过你得给我一些时间,我要策划一下,包君满意。”
最终,他们都平安的下了山,许期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半夜,但客厅的灯还亮着,灵秋正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
“几点了?怎么还不去睡觉了?”
“你去哪了?我一睡醒你就不见了,你到底去哪了?你是故意骗我睡觉,你就可以出去了是吗?”
许期解释道:“我只是临时接了一个电话,你不用怀疑我,不是女人,我外面没有女人。”
“我有说你外面的女人吗?许期你这么着急掩饰才让人怀疑好吗?你到底去见谁了?”
许期径直从沙发边经过:“我去洗澡,待会儿来抱你去睡觉。”
等灵秋拄着拐缓慢的移动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她才发现门被许期从里面反锁了。
“许期,许期你开门,你快点给我开门,。”
敲了很久,敲到手麻,她的双腿已经支撑不住她的身体,她滑到了地上坐着,绝望的看着面前这扇紧闭的门。
许期打开门就看见灵秋坐在地上,两眼泪汪汪楚楚可怜的盯着他,那眼泪眼看着就要掉出来了。
许期也随着坐了下来,蹭掉了那颗掉下来的眼泪,“我记得你以前不爱哭,你特别喜欢笑,没什么能打倒你。”
灵秋不否认,她以前就是这个样子,而且从前的她很讨厌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女生,而今她也成了她最讨厌的那种人。
“你不也变了吗?你以前对我爱答不理,可是现在你的相册里都是我的照片。”
许期的呼吸停止了几秒,然而加重,停在灵秋的耳朵中便变了味道。
“你看到了?”
“看到了,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再见到我?”
“……”其实前两年,他一有空就会去柏林,有的时候出差工作结束,他会飞一趟柏林,然后再回家。
但他也常常看见出现在灵秋左右的时桀,这些年一直如同幽灵一般的存在。
直到那晚他看见他们在灵秋居住的公寓下面接吻,那之后许期便再也没去过了,到她回来,他都没主动去看过她,他知道她过的很好。
她和时桀见过家长了,她和时桀同居了,那个早晨他给陈绝送书,在小区再看见了她,也只是匆匆一瞥和一张一直都舍不得删掉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