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都觉得肖男说的颇有道理，各论各的。
至于……为什么叫他师父？
皇帝想跟肖男学盗技，上次他彻底被肖男出神入化的盗技折服。
肖男觉得现实越来越荒诞了……刚刚还差点被砍头，转眼皇帝又要拜他为师，难道这就叫祸福相依？
他跟着皇帝来到尚书房，说是书房却连个书架都没有，就只有一本旧书扔在蒙灰的书桌上。
倒是有几十把各式各样的锁具，钥匙更是满地都是。
皇帝随手捡起一把锁，递给肖男，嘟着胡子拉碴的嘴道：“这把锁，跟钱庄的锁一模一样，我试了几天都没打开！”
肖男瞅了一眼就知道这锁的种类，介绍道：“这叫双眼锁，也叫妯娌锁。”
肖男指着锁下的一大一小两个孔，“要打开它，得有两把钥匙，先拧小孔，再拧大孔。想撬开它也一样的步骤……”
肖男在地上找了两根铁丝，拧了拧，插进锁眼里，啪一声，锁便开了。父子俩两眼放光，满满的崇拜。
“那这把呢？连锁眼都没有”皇帝又捡起一把锁。
肖男看了两眼，说：“这是法阵锁，陛下你看上面的图案，必须用相应的符纸贴合，才能打开锁，一般当官的家里都用这种锁。”
“那怎么打开呢？”三皇子好奇道。
“倒也不难，法阵锁虽无锁眼，却有阵眼。”
肖男还是用那跟铁丝，对着图案中心，催动真气，插了下去。
啪一声，锁又被打开。
“这种锁能防小贼，防不了大盗。”
父子俩鼓掌，皇帝激动地朝外头喊道：“来人，上茶，还有糕点，再来三只烤肉鸽！”
皇帝拉着肖男在书桌旁坐下，热络道：“师父，今晚你就留下，在宫里住一晚，我们彻夜长谈！”
“对对！”三皇子附和道，“君也弟弟，御膳房的厨子手艺还不错，你一定要都尝一遍！”
肖男婉拒道：“陛下，三殿下，我在衙门的同僚今早因救我而死，我要回去给他办后事，就不叨扰陛下了……”
“还有这事儿……”皇帝惋惜道，“确实应该回去，死者为大，救了你便是你的恩人，也是朕的恩人。”
对着外面喊道：“小飞子，进来！”
皇帝又问肖男：“你那同僚叫什么名字？”
“王德荣。”
皇帝便对小太监吩咐道：“传朕旨意，追封王德荣为一等伯，谥号……叫什么好呢？”
想了想，道：“谥号忠义！”
小太监领着口谕走了。
肖男：……
皇帝看肖男愣神，还以为他嫉妒王德荣爵位更高，又说道：“师父，按规矩爵位都要按功劳封授……要不朝廷那些官又说闲话，你放心，要是你死了，我立马封你一等公！”
“不了不了，陛下，我还是活着吧……”
没一会，宫女端着茶点烤鸽上来，皇帝随手把书上的旧书从桌上拨掉，正好掉在肖男脚边。
肖男把书捡起来，翻开看了两眼，立即便被吸引了。这竟是一本秘籍，而且是难得一见的法道之书。
天下书籍，武技、剑谱居多，心法书寥寥无几，法道之书更是凤毛麟角。
法道之路本就难走，且个人走个路，前贤的经验不见得对后人适用。
若能成书，那一定是具有普适性，至少适合相当一部分人修*******正捧着肉鸽啃的满嘴流油，见他看得入迷，便说道：“师父，你要是喜欢，这本书就送你了。”
肖男挑眉，立即回道：“那微臣就却之不恭了！”
……
……
安定府，后堂。
田府卿亲手为韩金沏茶，面露微笑，什么都不问，什么也不说。
韩金端起茶水，啜了一小口，闭上双眼体会茶香，眉间的忧愁渐渐舒缓。
“夫子知道了吗？”韩金问。
“夫子在闭关，还未告诉他。”田府卿回道。
韩金一声苦笑：“夫子一定会失望，他的学生竟然会勾结妖物，唉，是我犯了痴念……”
田府卿安静地看着昔日同窗，他没有做任何审问，既是尊重，也算是为了同窗之情。
韩金感慨了一会，接着说道：“你也差不多猜到了我为何会勾结妖物，我身患绝症，无药可医，只有变成半人半妖才有活路……我不是怕死，是不甘心！”
他将面前茶水一饮而尽，情绪愈发激动。
“陈宇不除，越国难安！你说……夫子，是不是老糊涂了，让一个废物当皇帝？”
面对韩金炽热的眼神，田府卿回以平淡的微笑：“也许吧，毕竟快七百岁的人了。”
……
东城衙门的同僚们帮着布置好了王德荣的灵堂，娘俩跪在棺材前，胖婶哭的死去活来，王梦瑶则默默流泪。
门外忽然来了几个穿着华服的官人，为首的是个小太监，喊道：“圣旨到！”
他们这些俗人哪接过圣旨，愣了半天才在小太监的提醒下跪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追封王德荣一等忠义伯，钦此！”
官差把一盒银锭端到胖婶面前，小太监道：“这是一百两抚恤金，王夫人节哀！”
说完便告辞了。
众人轻声议论，胖婶接过白银，仍旧泪流不止。
失去亲人的痛处不是爵位和钱财能消解的，也许能稍稍抚慰未亡人的心灵吧。
……
一出宫门，赵无尘不知从哪跳了出来，把肖男吓了一跳。
“你可出来了，跟那蠢蛋皇帝有什么好聊的？”
“你们这些人……怎么对皇帝一点都不尊重……”肖男无语，他发现越国的皇帝就好像个小丑，谁都能骂他两句。
“他蠢呗……”赵无尘挽住肖男的手臂，身体紧贴着他，可惜是左臂，没有触感。
“你现在有空吗？我带你去我家里，让我哥给你做好吃的？”她笑嘻嘻道。
用脚趾头也能猜到她的想法，想管他要几首曲子呗。
“改日吧，我还有事。”
“那我去你家，我没事儿，我每天都没事儿！”
“算了，我真有事！”
王德荣家里出了那么大事，赵无尘跟他回去，不纯粹添乱呢吗！
为了打发她，只能给她首曲子。
他脑子里记的曲子不多，还想用来她换取有价值的东西，只为打发她就浪费一首实在可惜。
可被她一直这么缠着也不是办法……
便郑重道：“我现在给你首曲子，就当我赠送你了，你以后要还想要曲子，必须拿东西来换。”
“行啊！”赵无尘爽快答应。
肖男想了想，给她哼了首陶喆的《Melody》，场面相当尴尬……正经人谁会给情人以外的女人唱情歌啊！
赵无尘音乐天赋爆棚，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拥有绝对音感，只听一遍就能记住每一个音符。
意犹未尽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还有‘melody’是什么意思？”
“歌名就叫‘melody’，翻译过来就是旋律的意思。”
“旋律……”
……
……
王德荣顶着一等伯的头衔下葬，外人看来风光之极，谁又能体会到他家里人的感受。
连续十几天，胖婶茶不思饭不想，生生瘦了几十斤，王梦瑶也从那个有几分泼辣的丫头变成了闷葫芦。
肖男也不知该怎么安慰这娘俩，王德荣虽因他而死，可在王梦瑶看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所以连一声责怪都没有。
幸好有马粒陪着，能倾听她的心事。
肖男的生活倒没什么太大的变化，白天巡逻，最近在街上抓了几个扒手。
晚上就修炼，‘一拳’他已经学会了，可有了上次的教训再也不敢轻易用，他的右手到现在还没恢复。
另外两本武技，第一页就写着：需达到鱼跃境方可修炼。
至于从皇宫带出来的那本法道秘籍，十分玄妙，与他从前的修行理念截然不同。
上面提到了‘神识’这个概念，说是修行者在打通足够的经脉后，可以通过冥想修行，有可能觉醒神识。
觉醒神识后，若能感悟再进一步，便是‘知’之道，水到渠成后能以知成道，通晓万物，悉知真理。
肖男越学越觉得玄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