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没人了就……呼～”廖凡顿感无语，仰天长叹了一口气。
“赵叔，你先等一下，跟我到办公室里聊聊吧。”平复好情绪之后，廖凡平静地说出这一句话，先赵朴实一步转身准备朝办公室走去。
考虑到赵朴实的年纪和大厨身份，廖凡觉得不好在其他员工面前直接说他。
所以……他选择叫赵朴实到办公室里面谈。
可不知这赵朴实是真着急下班呢，还是没感受出廖凡的良苦用心。
“时间久吗？久的话就下回吧。”赵朴实乐呵着一张脸说道。
廖凡本以为在跟苏萌抒发完心中的苦闷之后，自己可以很好地把情绪控制住。
未曾想，自己压抑得很好的愤懑，最终还是因为赵朴实的一句话而被引爆。
“下回？下回什么时候？你每天最晚上班最早走，都是店里最忙的时候，怎么聊？”廖凡转过身来面对着赵朴实质问道。
廖凡平时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虽然身为店长，但是完全没有店长的架子。所以店里的员工，日常习惯于跟他嬉笑玩闹，基本也都不会怕他。
像他这样的人，平时越是很少板着脸生气，某天一旦真的厉色严肃起来，旁人一眼就能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
后厨内的几个帮厨站在门口面面相觑了几秒之后，全都不约而同地转身各自忙活去了。
虽然说他们刚刚已经把该收拾的都收拾了，可是在这种非常时期，再艰难也必须要找点事情做不是？
不然下一秒，战火烧到自己脚边可怎么办。
此时赵朴实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听廖凡的话还觉得自己委屈。
“我是大厨啊……大厨不就是来做菜的吗？饭点来不是正好嘛。”
廖凡听了他这话，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正好？你真当我们像普通的上班族一样，到点上下班的吗？有突发状况怎么办？”
“应该不会有什么突发状况吧……”赵朴实做思考状反驳道。
“现在没遇到不代表以后没有啊！你作为主厨难道不用提前先了解一下进度，安排其他人的工作吗？万一店内突然人手不足呢？材料准备不充分呢？又或者……或者你来的路上塞车呢？要客人干坐着等你吗？”廖凡几乎要崩溃一般地说道。
他此刻突然体会到了“话不投机半句多”这句话的含义。
真是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廖凡没想到赵朴实年纪这么大一人了，当厨师这么多年竟连这些最基本的事项都不在意。
主厨的身份特殊，有时候做活动需要试新品或者出限定，时间很难把控。所以堂食从来都没有给主厨设定过固定的上班时间。
以前河叔没有，现在赵朴实也没有。
但是以前河叔经常是最早来，最晚走的一个。
廖凡不奢求赵朴实能做到像河叔一样，毕竟人家是堂食的创始人之一。可是他也至少……别把时间掐得那么精准吧。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赵朴实扭头指着后厨说，“我们这儿不是还有帮厨的嘛，店长你放心，店里的生意我还是应付得来的。”
赵朴实说这话的时候心还是有点虚的。
他最近什么德行他自己也清楚，可谁叫他有个病重的母亲呢。
当初为了能顺利进入堂食，他故意隐瞒了自己母亲的身体状况。现下为了能在堂食站稳脚跟，他仍旧只能瞒着廖凡。
不过他现在游走在医院与餐厅之间，确实是有些分身乏术了。
“应付得来吗？”廖凡点了点头，拉着赵朴实来到大堂之中，指着大堂内的空荡对赵朴实说，“应付成这样，那你确实是应付得来了。你看看现在才几点，一人人都没有。是他们吃的快吗？不是！是没人来！好几个熟客都不来了！”
廖凡说到后来越发变得激动。
他前面跟苏萌说的那些，通通当他放屁吧。什么新客换熟客，什么适应适应就好了，通通放屁。
餐厅生意不好，他能不在意吗？
他在意得很！
赵朴实只有在亲眼见证了廖凡的激动之后，才真正知道对方是真的生气了。
“店长，你别激动，这些都只是暂时的。我最近……我最近有些私人的事要处理，你等我忙完了，一定把客源给你拉回来。”赵朴实把手放在廖凡的胸口拍了拍，打包票道。
廖凡拿开赵朴实的手，一脸失望地摇头摆手道：“别等了，我等不来，客人也等不来。你现在跟我回后厨，我们把店里几款经典菜品挑出来重做一次，试菜看看问题出在哪。”
廖凡说完直接拉着赵朴实的手往后厨的方向走去。
赵朴实没反应过来的一开始还会被廖凡拉着往前走两步，等反应过来了，脚下的鞋立马变成八爪鱼的吸盘，牢牢地吸附在地面上。
“不行不行，等改天吧。我是真的有事，现在必须要走。”赵朴实往下按着廖凡的手说。
刚刚跟廖凡交涉已经耽误了赵朴实不少时间，好在王闯没有打电话来催他，不然他待会指定会被臭骂得很难看。
廖凡虽然长得比赵朴实高，但吨位没赵朴实大。赵朴实现在赖着不走，他也走不了。
“有事？有什么事？”他回过头松开了手问道。
“额……嗯……也不是什么大事吧，就是需要我去处理一下……”赵朴实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亦或是不想说清楚。
廖凡皱着眉，听完了也没听出来到底是什么事。
不过他对员工的私人生活不感兴趣，也不想过多干涉。
“既然不是大事，那就等以后再去处理好了。现在店里的生意才是大事，你今晚必须留下来，把问题找出来。”廖凡控制不住地抬高了音量说道。
“必须？”赵朴实仿佛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字眼，一时难以置信。
廖凡经他反问，也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当，说话说重了。但是说出口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他才不会收回呢。
“是，必须。”廖凡郑重地点了头。
堂食的现状明显不好，陆铭再有半个月就要回来了，他必须在陆铭回来之前扭转这个局面。
否则……他可能真的跟王闯那个二世祖没什么两样了。
哦不，还是有两样的。
王闯是亲生的，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