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原萤送至单元楼下,她一点也没流露出请他上去喝杯茶的意图,就证明这女人对他还没有很care。
呵,不急。
凌霄转着方向盘离开。追女人他向来没有败绩,越有挑战性的他越拭目以待到手的胜利。
到底上了年纪,熬一夜就已经困得不行。进家门后,原萤简单洗漱下,很快钻进被窝预备和周公来个约会,没想到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心里有事。
她手习惯性的伸进枕头底下,摸到一片空时才陡然明白缺了啥。于是她又套上厚睡衣,蹬着拖鞋,开门跑楼下手机店一趟。
手机拿回来,她心才安顿,对着手机刷了几分钟微博后倦意开始袭来。重新塞好手机在枕下,她很快投进梦乡。
梦有了,却是噩梦。
环形操场,头顶烈日,她绕着红色跑道一圈一圈的跑。咸湿的汗水顺着额头不时滑入眼眶,刺地眼睛疼,双腿酸胀且疼,她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猝死过去。
可是,不能停,一停就输了。
还有两百米,坚持跑完这两百米,梦想就能实现。
迈着笨重的步子,她目光炽烈的望着横穿过操场向自己走来的他。那个优秀的男孩穿着姜黄色风衣,风衣角随风而起,而他背影挺直如列松颀长,背着夕阳和漫天晚霞,带着她的憧憬,他弯着笑眼走来。
“累吗?”
他闲适的沿着跑道同气喘如牛的她说话。
她猛点头,累得已经说不出话。平常女生跑两千米已经够呛,更何况是她这样运动神经特别不发达的胖子。但尽管如此,收到他好心的问询,她还是努力在脸上挤出一朵笑来。
她不知道她的笑在他眼中有多难看,所有的横肉挤在一块儿好像赖皮蛤蟆。
他扬着笑唇,毫不留情的恶劣道:“真难看。”
受到降维打击,她晃了下神,脚下忽被人一绊,臃肿的身躯顿时如庞大的怪物轰然趴倒在地。她撑着手,想要艰难的站起来,他一只脚却踩在她手上,居高临下的漠然俯视着她的痛楚。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戏耍她?眼里噙着泪水,她想要把手抽出来,他却踩得更用力。
“凌霄,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不要叫我名字。”
她愕然,眼泪扑簌簌下落。
“你叫我名字会让我觉得恶心。”
..............
突然有急促的手机铃声插进梦里,原萤猛一睁眼,迅速摸向手机。
是二叔打来的电话,他的消息远比噩梦让她难受。
奶奶不行了。
在短暂的怔愣后,原萤迅速穿衣起身,急里忙慌的跑到楼下才想起自己的车在维修。大半夜车很难打,她等了好久都没见一辆出租车,网约车也是无人接单。
寒夜的风特别刺骨,冻得她不住发抖。坐在公交站台下,她望着远方闪烁的灯火,眼泪不住往下流,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特别无助且特别废物。
奶奶这几年的身体状况日渐不行,去年好几次突发昏迷还进了ICU,她那时就预感老人可能熬不过这两年,只是没想到噩耗会来得这么快。
她还没带老人去北京看***像呢,说好了,今年过完年就去的。
泪流不止,越擦越多,她索性不再去擦眼泪,于这冬日清冷的街头放声大哭。
手机“叮咚”一声,提示有网约车接单。
原萤连忙察看,发现接单者还有十几分钟就能这儿,她顿时欣喜若狂,连忙付款。付完款后,脑子冷静下来,她联想到最近的顺风车新闻又有些后怕。
放弃还是赌一把,她游移不定。正胡思乱想间,一辆大众车开到她身旁,车窗降下,露出一张似曾相识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