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路过黄泉要喝碗孟婆汤才能了却前尘安心投胎。
那孟婆汤需要眼泪做原料,交不出眼泪就做不了孟婆汤。
而没有孟婆汤就不能忘却前尘、洗净身上所有业障。
因此那逝去之人就需接受鞭刑,来除去他身上的业,之后方可送去投胎。
死者已经无法流泪,所以需要亲朋好友为他流泪。
然而他的亲人也就是哥哥的亲人,却无一人肯为他送行,更无一人肯为他流泪。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哥哥,生不得偿其愿,到死了还要再受那鞭刑之苦呢?
他不想也不愿意。
如果没有人为他流泪,那便由他来哭。
反正大家都说他是个爱哭鬼,动不动就掉眼泪,给哥哥的眼泪,他是能哭够的。
只是不知这些眼泪,能不能算做哥哥的。
如果不能,那他每次哭之前都念几遍哥哥的名字,这样大概会算吧?
若果这样还是不能做算,那他便多哭一些……。
没有人愿意追究这笔血债,那便交由他来讨要。
他的哥哥,生前那般正直处处为人着想,难道是因为他性情温和就要这般欺负他?
不准提、不追究,不计较……,
呵,这不可能!
除非是他死了!
唉,在家族利益面前,亲情也如此薄凉。
忘了他,当他不存在……。他的哥哥那么好,如何能教人忘得了?
漂亮的眼睛像是被水色浸润过般温软,喝醉酒的他此刻脸色却多了几丝绯红。
在颜沙竹看来,他好像哭得有些“卖力”了。
……
哭累了,他的身子也受不住了,终于小声啜泣着昏睡了过去。
苏宁倒在盛恩赐的怀里睡着了。
白皙干净的小脸泛着荧光,薄唇还沾着酒水,眼睫毛上的泪珠还未干涸。
呼吸轻浅眉头微皱,看起来睡得不是很安稳。
蜷缩着身子,表明他此刻很没有安全感。
整个人如同雨打过的百合花,饱经风霜的摧残,苍白脆弱的小脸显得越发精致。
颜沙竹墨色的眼眸淡无波澜地将他的所有表情都尽收眼底。
难道真的是自己多虑了吗?
这个小家伙真的只是把那胖子当成了他的哥哥吗?看着这体型也不应该啊?
颜沙竹暗自思索着,眉头微皱,他有些想不明白,随即甩了甩头。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反正他也不是很想管这个胖子的事,不过是觉得他这个室友还能处得下去而已。
盛恩赐见苏宁哭累了,便打算把他放平让好好睡上一觉。
等他想到苏宁醒来之后可能会头疼,便将目光投向了颜沙竹,问到:“有醒酒药吗?”
颜沙竹适时地收回来了盯向苏宁的目光,摇了摇头:
“我向来都用不上那东西。你给用蜂蜜水凑合着用吧。”
他用眼神回应了一下盛恩赐,一脸无辜地望着他,甚是清冷淡漠的样子。
墨色的碎发下,一双纯黑的眼,如深邃的暗夜眸色微冷,红唇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盛恩赐替苏宁掖好被子后,他缓缓转身看向颜沙竹说到:
“我觉得阿宁还小,你以后还是少带他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