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袁军刚给供在家里的财神爷上完三炷香。
两个小时之后。
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袁军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接通电话,气定神闲的问道:
“王经理,有什么事吗?”
王经理惊慌失措的说道:“袁总,不好了,今天下午工地上突然来了一大批专家说是徐家的督察队要检查我们的工程质量,咱,咱们的工程您也知道是有一点水分,这些人就揪住这个不放,非要咱们停工,您快想想办法。”
袁军心里猛地一沉,故作镇定道:
“不要慌,一点小事,这样,你今天先停工一天,我和徐总再好好沟通沟通。”
“好的,袁总。”
打完电话,袁军的脸色跟吃了翔一样的难看,徐家终于忍不住动手了吗?
长红的股份到底该不该退,到底该不该退?
到现在为止他并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就在袁军举棋不定之时,又是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这次是贸易公司李经理的电话:“袁总不好了,咱们国际外贸的几家供货商突然要跟咱们终止合同,也没给理由,就说是董事会的决定。”
“什么?好好的为什么要终止合同,你再去谈,让利,让利百分之二十。”
袁军再也坐不住了,刷的从沙发跳起,气喘吁吁的说道,终于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这分明是有人要搞袁家。
挂完电话之后,袁军立即扯着嗓子喊道:“袁北山,袁北山。”
袁北山是袁军的亲信加堂弟,年轻时就跟袁军一起打拼,现在在袁家当管家,也是袁氏集团的一个股东。
袁北山闻言快步走到袁军身边,小声问道:“怎么了,二哥,发生什么事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快,快,你快出去打听一番,外边有没有什么风声,咱们袁家要出大事了。”
袁军一脸急切的说道。
袁北山不敢怠慢,快速的走出了袁家别墅。
袁军焦躁的在家里转了个圈然后拨打了李清风的电话,在长陵,袁家和李家算是战略伙伴关系,李清风这个老家伙又一向足智多谋,现在这个关键时刻只能找他出谋划策了。
嘟嘟嘟!
袁军一连打了十几个电话,李清风的电话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擦!
这个六十几岁的老人终于也是忍不住爆了粗口,猛地把自己的手机摔在地上,朝着门口大叫道:
“司机,备车,去李清风家。”
袁军火急火燎的赶到了李清风家,却连门都没能进的去,往日里见了他点头哈腰的李家管家今日分外倨傲,只是冷冷的丢下一句:
“我们李家主外出旅游去了,最近一个月不会回来”
就砰的一声关上了铁门。
袁军站在门外气的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腹诽半天,终是恨恨离去。
心里却是涌起一丝悲凉,李清风啊李清风,咱哥俩四十几年的交情就这样完了吗?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此时此刻,白子洋正笑嘻嘻的把一杯热茶递给李清风,笑道:
“李家主喝茶。”
“多谢,多谢。”
李清风双手接过了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往日那沁人心脾的香茶今日喝到嘴中却是凄苦无比。
毕竟兔死狐悲他也是感同身受。
就在半个小时前,白子洋突然登门拜访并且告诉了他一个可怕的消息:
袁家要灭亡了。
然后两个人发生了一场简短的对话:
“李家主,恕我直言,这次出手对付袁家的除了我白子洋还有徐家,刘家,你觉得什么人能保住袁家?”
“这,神仙怕也保不住。”
“李家主也保不住?”
“这,白总说笑了,我跟袁家只是有生意来往,没什么交情。”
“这我便放心了。实不相瞒,袁家的资产我和徐冶已经私底下分了,除了他家的两家地产公司,剩下的产业全部是我白子洋的,不如我把袁家的两个机械厂半价给李家主如何?我保证他们原来的客户不会变动,甚至介绍新的客户给你。”
“这,有劳白总厚爱。只是无功不受禄,不知白总想要我做些什么?”
“两件事,第一,眼下的事不要给袁家任何帮助。第二,我和徐冶之间你选一个站队,现在袁家没了,长陵就剩李陈两家,这个格局我不太喜欢。你跟我,我保你。你跟徐冶,我打你。就这么简单,李家主意下如何?”
“我,这第一件事我能答应,第二件能不能给我几天时间考虑考虑。”
“好,尽快。”
三言两语,袁家这个盟友已被李清风完全抛弃,出卖的干干净净。
在两人对话期间,李清风的手机响了一次,是袁军打来的,李清风看了一眼就关机了,现在的袁军在他眼里已和一个乞丐差不多,已没有来往的必要了。
然后李清风当着白子洋的面叫来了管家宣布了一条命令:
“从现在开始,李家子弟不得和袁家有任何来往,袁家的人不准踏进李家半步。”
这是一种表态,白子洋很满意,所以他给李清风敬了一杯茶。
一杯茶后,白子洋起身,对李清风道:
“李老爷子,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快则三天,慢则五天,袁家必亡,希望那时候你已作出了正确的决定,是跟我还是跟徐冶。毕竟,我白子洋尊老爱幼也不想对李家动手,那样的话,吃相太难看了。”
李清风心中一凛,连忙站起身说道:“请白总放心,无论如何,我李家是不会和白总为敌的。”
白子洋满意的点点头,洒然而去。
袁军并不知道自己已被李家列入不受欢迎的名单,夹着满腔愤懑回到了家,接着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入耳中:
“袁总,不好了,银行的李主任说是我们明年的续贷没通过,要我们提前还款。”
“袁总,又有几家客户取消了我们的订单。”
“袁总,徐氏集团给我们发律师函了,说我们涉及商业欺诈…”
….
每一个消息就像一记重锤砸在袁军胸口,他有一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他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双眼中冲满迷茫,喃喃自语道: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就在这时袁克良的电话打了过来,袁军接通了电话有气无力的问道:
“什么事?”
“爷爷,再给我点零花钱,我的零花钱用光了。”
“要要要,要你祖宗!”
袁军气的破口大骂,把所有的怨气都发到了袁克良头上。
袁克良火气也不小,反问道:
“爷爷你是不是疯了,不给就不给,骂我做什么,我祖宗难道不是你祖宗吗?”
“你..你..”
袁军气的身子发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
“你这个小畜生立即给我滚回长陵来,爷爷有很重要的事要你去做。”
电话那边的袁克良很是惊喜:
“真的吗?爷爷,我终于可以回长陵了吗?你把白子洋那小子搞定了吗?我回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吧?”
袁军心里一阵悲哀,你这小子有白子洋一半本事我做梦都得笑醒,但事实就是这么的残忍,袁克良连白子洋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上。
袁军无奈道:“你别问那么多,你赶快回来吧。”
挂了电话,袁军混乱的大脑终于有了一丝清明,刚才的无意间一个念头叫他看到了希望,现在整个长陵能跟徐冶对抗的也只有白子洋了,如果白子洋愿意帮忙,这次危机兴许就能过去了。
到现在为止,他依然没想明白自己错在哪里,还是认为是徐家在对自己动手。
说白了,吃到嘴里那百分之十的股份他是不想退还的。
他还想跟徐家对抗一下,依靠白子洋的力量。
不过袁军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有身份的人,所以他没有去找白子洋那个小辈,而是去找了陈长河,希望陈长河能给白子洋一点压力帮助自己度过这次难关。
谁知道他连陈长河的面都没见到,就被陈家的管家打发掉了,陈家管家也是一副丑恶嘴脸,不冷不热的说道:
“袁老爷子回去吧,我们家主回老家祭祖去了,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的。”
袁军气的在陈家门口跳脚大骂:
“陈长河,你这个老匹夫,我知道你在家,你给我滚出来。”
“你以为老子今天是来求你的吗?老子今天是来找你麻烦的,不要以为你们陈家出了白子洋这么一个小畜生就不得了,惹火了,老子分分钟灭了你们陈家。”
一家之主在别人家门口泼妇骂街,何其荒谬。
但袁军现在已经被气的失了理智,兀自在那叫骂不休。
就在这时,一辆小汽车缓缓停在袁军身边,白子洋从车窗伸出脑袋问道:
“袁家老头,你在骂谁呢?”
袁军回头一看是白子洋,先是一愣,然后目露凶光的说道:
“我骂陈长河那个老匹夫了怎么样?”
他今天接二连三的被人羞辱已经是有点不管不顾了,白子洋没说话,从车上走了下来,盯着袁军的眼睛说道:
“我知道你今天是来干啥的,求饶的是吧,回去吧,你就算跪下我都不会可怜你,你已经自己把路走绝了。”
袁军气急反笑:“哈哈哈,我给你跪下,你什么东西,太猖狂了吧,真当你白子洋在长陵能只手遮天了?你等着吧,不就是长红百分之十的股份吗,我现在就去退还给徐少爷。以后在长陵我们袁家和你们陈家势不两立。”
白子洋一脸可怜的望着袁军:
“你连自己的对手是谁都不知道,行吧,你去找徐冶吧,看最后是什么结果。”
“哼!”
袁军冷哼一声,怒气冲冲的跳上自己的汽车,叫司机直接把车往徐冶居住的长红酒店开去。
他还就不信了,只要自己把那百分之十的股份还给徐少,那徐少对自己的惩罚就结束了,那自己还是长陵袁军,还是徐少的马前卒,阵前兵,他要叫今天所有轻视自己的人都付出代价。
长红酒店,袁军终于遇到一个肯接见自己的人,激动的眼泪都快喷出来。
“徐少。”
看到徐冶袁军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亲人双眼含泪的奔了过去。
不过却被徐冶的保镖拦在了两米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