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雷德王嘶吼着,想要挣脱勒住脖子的双手。
在它身后,布鲁妖冶的眼角勾起,双手突然收力,向前猛地踹出一脚。
咚!咚!咚!嘭!
雷德王踉跄几步,然后屈辱的跪倒在地。
“桀~”
嘲弄似的拍打着手掌,布鲁对于这只气息莫名的怪兽有着别样的讨厌。
而这种讨厌,让他的举动都带着几分羞辱。
也正是这份羞辱,成了点燃雷德王的最后一根稻草。
“嗷!!”
独特的叫声带着几分决然的味道。
我是,雷德,王!!!
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时刻,用所有人都猜不到的方式,雷德王毅然决然的站直身躯,张开双臂向着布鲁扑去。
轰!!!
破坏的罡风淹没了一切。
轰隆隆~
地下监控室画面一阵晃动。
“怎么回事?!”
“是雷德王,它……自爆了。”
“自爆……”
北斗将司内心突然升起一股悲凉。
如果不是他执意想要引出光之巨人,想要收集那些珍贵的能量粒子,也许,就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了吧?
哗啦……
浓雾半掩中,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
“桀~桀~哈哈哈给哈!”
妖冶的暗紫色胸膛急促起伏,布鲁的右半边身躯已经变的焦黑,可是他却不管不顾,盯着雷德王最终消逝的方向,笑容逐渐癫狂。
这是生者对逝者的嘲弄。
你豁出性命的一击,也不过如此而已。
“吼——”
“唳——”
布莱克王叫声呜咽,古厄巴萨同样声出悲呛。
二者身躯逐渐透明,重新化为水晶,跌落在地上。
而在那片烟尘散尽的中心,属于雷德王的意识已经化作虚无,唯余一点光芯,拖着常人看不见的轨迹,直奔某个高大身影而去。
“不可原谅!!!”
感受着内心深处的悸动,爱染成高举圆环,又一道高大光辉的身影自众人视线中遥遥升起。
“叮咚!叮咚!”
仅仅是展现身姿就已经十分勉强,可是欧布依旧强行跃上高空,越飞越高,直到盖住布鲁视线中那颗明媚的太阳。
然后,剧烈发光!
“斯特比姆!爆炸!!!”
刺眼的火光仿若天际流星,带着浩浩不可阻挡之势归于大地。
唯余一点的光芯,也在半空中融入他的躯体,将光影变幻的身躯,化作纯粹的光明。
“桀!”
布鲁惊恐的举起双臂,可是重伤的躯体已经不足以凝聚足够的力量去闪避。
“劼——”
我是!奥特曼——欧布!
轰隆隆——
环状气流瞬间席卷了半径一公里的区域,爆炸产生的能量冲击波被莫名的能量牢牢锁定在这一范围。
万物归寂。
“这是……又一场自爆?”
一名研究员震惊的张着嘴巴。
“看样子……是的。”
北斗将司嘴唇发抖,他在害怕,如果因为这一次的事件,让人类失去了两位得以信赖的伙伴,那他……
有罪啊!
烟升雾绕的残破城区直到半小时后才尘埃落定。
爆炸的中心已经找不到任何生物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不管是奥特曼,还是那些牺牲的外遣队员,就像是被格式化的信息,在这方世界中,被清除干净。
人们似乎都忘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残破的城区也被记忆归咎为曾经轰动一时的地下管道泄露事件。
直到这一天,北斗将司从密室里出现,他的脑海才再次还原出了当天发生的一切。
也让他回想起了过往曾经发生过的许多画面。
“北斗将司。”
“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的感觉。”
“感觉?什么感觉?”
“记忆被操控的感觉,人生被玩弄的感觉,想要摆脱命运的感觉。”
“你到底是谁?!”
“跟我来。”
……
北斗将司摇摇头,将记忆中的画面掩藏。
不管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变化,只要它能够遵循当初的约定,一直遵循下去,那就很好。
作为以他人性命为代价,苟且在世界信息流表象之下的未亡人,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只有,这些了。
吗?
与此同时,残存的外遣小队也早已回到了地下基地进行修整。
他们中有数名队员队员无故缺失,急需补充。
于是,小田在北斗离开后,出现在了密室。
“这次的人员补充,依旧按照七三分的男女比例挑选吗?”
“不,这一次,我们只挑男性。”
“为什么?”
“因为在我的数据观察下,男性在面对生死时情绪波动往往更加剧烈,而女性则较为平淡。”
“我明白了。”
小田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可是电子脑的下一句话,让他愣住了。
“你不会以为,这只外遣队的安排就这么结束了吧?”
“十六人的小队,确实只需要牺牲一半就能够覆盖掉全队产生的信息流,可是你不要忘了,这个小队,一开始是有十七个人的。”
“?!”
“也就是说,还需要有一个人才够。”
毫无起伏的语调让小田的心变的冰冷,他想了一下。
“幸存下来的人员中,只有三号是孤身一人,我去通知他吧。”
小田快步向前,密室的降温空调开的有些低了。
“等等,”电子脑突然出声阻止,“你去通知一号吧,让三号留下来做队长。”
幽暗密室里,连接着数不清的线路,其中一条,就连接着监控室的屏幕。
而此时,屏幕上的一角,画面中川端康夫正抱着酒瓶,瘫坐在墙角,烂醉如泥。
颓废吗?
那就他吧。
颓废,应该很接近绝望了吧。
……
“人类有很多罪恶,但脆弱不算是其中一条。”
勇海看着手中的木牌怔怔出神。
这是谁送给他的?又是什么时候送给他的?
他似乎一点也不记得,只知道自从自己醒来后,就一直对这块木牌有着很深的念想,总觉得它十分重要。
“勇海哥!你醒啦!”
病房门口,朝阳拎着饭盒,高兴的跑到他身边。
放下饭盒却又忍不住的埋怨,“你说你,爬什么山嘛?这下好了,这一跤摔的,全身八处骨折,八处诶!”
朝阳撅着嘴,“还有那么多皮外伤,当时得有多疼啊!”
“好啦好啦~嘶!”
勇海刚想给妹妹一个拥抱,谁知道上半身肌肉一动,立刻产生了痉挛般的疼痛。
“诶诶!别动!别动!”
朝阳眼疾手快的把他按了回去。
“医生说了,你这一个月都不能下地,就算是恢复情况好,也需要三个月后才能出院呢!”
“啊?这么久?”
勇海苦着脸,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哥哥呢?他在干嘛?”
“活海哥吗?他好像在找车呢。”
朝阳打开饭盒,摆好餐具,“说起来,勇海哥你到底把车停哪里了?活海哥都在山脚转遍了,还是没找到车子。”
“山脚?我没有开车去啊。”
勇海眉头一皱,“不是信一哥开去修理厂说轮胎磨损……等等,信一是谁?”
“我怎么知道?”
朝阳翻了个白眼,吹了吹刚熬好的热汤,送到勇海嘴边。
城中医院外,一个哥特黑暗风打扮的少女匆匆走过,她似乎有什么要紧得事情。
但还是在路过的时候,好奇的看了眼医院门口的男人。
男人没有穿病服,只是恰好避让了一辆飞快行驶的自行车。
这似乎没有什么稀奇,但是凭借她超人的眼力,却有了不一样的发现。
男人的瞳孔,散乱且没有焦距。
是盲人?
少女摇摇头,急匆匆离去。
信一也感受到了身旁经过的异样气息,可是却没有过多的在意,因为此刻,他的心神已经完全被病床上的勇海所吸引。
索性,没出什么大问题。
信一坐在花坛边,稍稍舒了口气,思绪也被拉回当日激战后的情景。
收束能量的波动范围已经耗费了信一的全部心力。
所以当勇海架着昏迷的爱染成来到他面前时,他根本提不出半点责怪的情绪,人生本就是一场又一场的巧合,只是他们运气不好,碰巧遭了罪。
绝谈不上什么是非问题。
而勇海昏迷前的那段话,则更让他有些心疼。
“信一哥,如果当时真的有人因我而死,你说,我还回的来吗?”
“当英雄,真的太可怕了。”
勇海苦笑着合上双眼,脑袋低垂,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打击让他很快晕了过去。
手中的回旋闪光摔落在地,变的暗淡且失去光明。
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想成为英雄呢?
是因为世人崇拜的目光吗?
也许吧。
这个世界需要英雄,需要那些为静默者发声的人,我们或许无力,但永远有着抗争精神。
为什么是你?
总要有人站出来,为什么不能是我?
为什么要去?
不确定为什么要去,正是我出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