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悄悄台词说得很顺利,走路却走了六七遍,不断调整步伐大小和步速,以呈现最佳效果。
等陶导终于满意的时候,她揉了揉脖颈,感觉自己顶着满头珠翠,脖子快要断掉。
“帝国第一公主的名号可真不是人人都能撑起来的。”西铃给她送保温杯时,她忍不住吐槽。
“现在可以拆下来了吗?”西铃小心翼翼地碰触了一下她头上的步摇。
“不可以。一个下午都要顶着它们。今天和明天的戏都是这套衣服,明天拍及笄礼,可能更加隆重。”
西铃帮她揉脖颈。“那下一场戏是什么时候?总可以先找个地方坐坐吧?”
“和通告单上的一样。半个小时之后。先扶我去休息室坐坐。”
路过洪修颐的房车时,杨悄悄流露出了羡慕的神色。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有这种待遇。
休息室空无一人,杨悄悄疲惫地靠在沙发上,突然感觉小腹有些坠坠地疼。
“糟糕……”她面露忧色。“生理期不会提前了吧?”
西铃迅速转身。“我去给你拿卫生巾,再冲杯红糖水。”
“麻烦你了。”
西铃走之后,杨悄悄捂住小腹,大概是因为刚才在地上跪久了着了凉,她的肚子越来越疼,额间渐渐渗出冷汗。姿势从靠坐在沙发上逐渐变成伏在沙发上。
开门声响起,她问:“暖宝宝带了吗?”
“你怎么了?”答话的并不是西铃,而是洗砚。
杨悄悄下意识掩住脸。“没什么。你怎么过来了?”
她现在这副狼狈模样可不适合见人。
“刚才在酒店看到西铃匆匆忙忙的,觉得不对劲,就过来看看。”
“那她呢?”
“好像在借东西。”洗砚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生理期?”
“嗯。”杨悄悄闷声答,头上的步摇轻轻颤动。
然后她听到了衣料摩擦声,诧异回头,紧接着身上多了一件外套。
“不用,我身上的礼服还是很厚……啊!”
她还没反应过来,洗砚就把她公主抱了起来。
“你你你你干什么?”杨悄悄连忙挣扎。
“带你去医院。”
“我不用!”
“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色再说用不用。”洗砚的语气不容商量。
“我没事儿!”杨悄悄继续挣扎,结果她头上的一根发簪刮到了洗砚的衬衫上,头被迫靠近他胸膛,近得能听见他心跳。
“别乱动。”洗砚腾不出手来,低头去查看情况。
杨悄悄也恰好抬头,惊讶地问:“你心跳好快,是不是我太重了?”
“因为我不是柳下惠。”
“什么?”
“悄悄姐我拿来了你赶紧去……哎?”西铃的面瘫脸遇到此情此景也崩坏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杨悄悄羞得狂拍洗砚胳膊。“你赶紧把我放下来!”
洗砚轻轻把她放下,但她的发簪和他衬衫上的流苏依旧纠缠在一起,杨悄悄招手让西铃上前。“快过来帮忙!”
“不用。”洗砚伸出手,轻轻拔下她的发簪。一缕头发也随之解放,杨悄悄抬头看他,发丝垂到红唇之上,恰好被她咬住。
洗砚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别过眼去,说:“你还是该去医院。”
“不需要。”杨悄悄坚持道:“只是刚才着凉了,喝过热水就会好很多。让开,我要去卫生间。”
“哦。”洗砚错身,让她走开。
西铃把东西递给杨悄悄,等她走出休息室后关上门,对洗砚说:“舒总,孙姐对我说艺人上升期不能谈恋爱。你不能勾引悄悄姐。”
“你说什么?”洗砚眯起眼。
面对给自己发工资的人,西铃有些底气不足,但还是硬着头皮履行自己的职责。“悄悄姐人很单纯,对待每个人都很好,你不能因为这样就……就对她得寸进尺。”
“哈。”洗砚冷笑一声。“我对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想法?刚才只是担心公司艺人的身体安全。既然你们都觉得没什么事儿,那我就不管了,别让我明天在微博热搜上看到青之砚的艺人片场昏迷被送进医院。”
“我会照顾好悄悄姐的。”西铃看着这个男人面色阴沉地离开,小声嘀咕:“舒总没见过女生来大姨妈吗?这么紧张。”
杨悄悄并没有因为身体原因影响拍摄,休息时间到了之后,她面色如常地回到现场,如果忽略洗砚在摄像机后面的那张死人脸,下午的一切都很顺利。
今天本来有夜戏,结果她吃完晚饭被告知这段夜戏延后了。
“为什么?”
“你不是身体不好?”陶素说:“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们也不是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的。”
“洗砚和您说的?”
“嗯。”
杨悄悄皱眉。“我没关系,别因为我个人原因耽误剧组进度。”
“剧组的进度不会因为这一场戏就被耽误,再说了,在你状态最好的时候拍也很重要。你现在脸上的疲惫都遮不住,早点回去睡觉吧小姑娘。”
“那谢谢陶导了。”能早点儿休息,她还是开心大于遗憾的。
回到酒店,洗了个热水澡,杨悄悄感觉自己舒服了很多。趴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西铃开门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包裹。
“什么东西这么大?你又买快递了?”
西铃没有回答她的疑问,面无表情地把盒子里的物品一样样拿出来,杨悄悄看着床上多出来的热水袋、电暖宝、暖宫贴……眨眨眼,问:“怎么买了这么多?有一件就够了。”
“不是我买的,是舒总。他还让我告诉你,别耽误拍摄。”
“我当然不会耽误拍摄,哪怕没有这些东西我也能撑住好吗?”杨悄悄嘴上埋怨着,嘴角却翘了起来。
某人还真是口嫌体正直,话说得不好听,实际行动倒是很暖心。
楼下的洗砚正一脸严肃地敲击键盘,眼前并不是惯常的word界面,而是搜索引擎界面,上面的问题是“女生生理期要注意什么”。
他看着一条又一条禁忌,不满地咂咂嘴。“女人可真是麻烦。”
他写文的时候怎么没注意到,生理期的女人简直是件瓷器,太脆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