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修颐的绯闻因为洗砚的横插一脚已经变成了网友的狂欢。粉丝认为自家哥哥不可能和一个男人不清不楚,把心放进了肚子里。而一些网友则沉迷于嗑cp的快乐中无法自拔,连cp超话都建立起来了,叫作“洪砚南飞”,杨悄悄点进去逛了一圈,发现已经有太太在激情产粮,而cp考古学家已经从洪修颐的早年采访中挖出了他对洗砚表达欣赏的片段,大家肆意脑补了一番,杨悄悄下午去片场拍戏的时候,看着这两个人,想起网上的“洗脑包”,打了个寒颤。
真应该让网友看看这两个男人见面的真实情况,方圆十里都要被他们散发的冷气冻住了好吗?他们之间的磁场足以形成一个冷冻冰柜……不对,她为什么会想到“柜”这个字?果然是洗脑包看多了。
杨悄悄甩甩头,这一动作引得两个男人都看了过来。
洪修颐先开口。“今天的造型也很好看。”
“谢谢。”杨悄悄礼貌地点头。
洗砚也开了口。“今天演和卢玄音碰面的那场戏?”
提到演戏,杨悄悄来了精神,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对的对的,我特别期待这场戏,那种隐隐的张力,希望我和卢玄音能表现出来。”
“我也很期待,加油。”洗砚淡淡一笑。
得到了来自编剧的鼓励,杨悄悄精神抖擞地前往拍摄场地,饰演卢玄音的是比她还小一岁的魏苒,她演过许多文艺片,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仿若遗世独立的空谷幽兰。
剧本围读的时候,魏苒在参加期末考试,因此没有到场,之前两个人也都没有对手戏,这还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杨悄悄过去和她打招呼的时候声音都放轻了,怕惊扰到这位美人。
“你好,我是杨悄悄。”她伸出手。
魏苒握住她的手,声音舒缓低沉。“久仰,学姐。我是魏苒,燕影17级的学生。”
“我知道,我看过你演的《莳萝》,特别有感染力。”
“学姐谬赞了。”魏苒低眉浅笑。杨悄悄心想,这简直就是从古代仕女图里走出来的美人,连说话的腔调和用词都充满了古意。
“导演那边还在调度,那我们先对一下戏?”
“好。”
两个人过了一遍台词,还讨论了一下动作和走位,大概十分钟后,正式开拍。
被皇帝冷落的失势公主裴熹在后宫中散步,穿过一个廊桥,迎面遇上了她的表姐,入宫不足半月便晋升成贵人的卢玄音。
裴熹愣在原地,卢玄音优雅地对她施礼。“见过广陵公主。”
“玄音表姐……你究竟为何入宫?你不是与王家十七郎两情相悦,就要……”裴熹话说到一半,看到她身后的侍女,住了口。
与此同时,卢玄音也开口说道:“殿下慎言。”
裴熹只能叹息。“何苦来哉?”
卢玄音做了个手势,身后的两个侍女纷纷退后,她莲步轻移,靠近裴熹,在她耳边轻语:“我来,是要取代你。”
话音一落,气氛陡变,裴熹眼神由惊讶转为冷厉,举手投足间显露出公主的威仪。“卢家也把熹当成弃子了吗?”
卢玄音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公主永远是公主,不过……也只是公主。”
裴熹抓住她的手。“那你呢?卢贵人?你又想爬到什么位置?皇后吗?”
卢玄音吃痛,轻轻蹙眉。“姑母的尊位,玄音从不敢奢想。”
裴熹冷笑。“你们卢家有什么不敢想?是你们教我产生奢望,编造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到头来又把我弃如敝履,转身扶植新人。卢玄音,你以为有贵妃在,你能轻易在后宫中站稳脚跟吗?”
卢玄音不急不怒。“不是卢家放弃殿下,是殿下放弃了自己。”
“什么?”
她抬眼看自己的表妹,神情温柔。“是殿下画地为牢,使自己身陷囹圄,失去争斗之力。卢家只不过审时度势,为赌局增加一个筹码而已。”
裴熹咬牙切齿。“卢家分明是见风使舵,知晓熹失宠,便再也不过问。”
“殿下。失宠又怎样?花无百日红,后宫中的女人,谁不是得来复失去?不到终局,谁知道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么?棋局才过半,殿下便自怨自艾,以为自己已经满盘皆输。您不自救,旁人又怎能救您于水火?”
“我怎么没有自救?我去找陛下讨回公道,可陛下要求我嫁人,我怎能甘心?”
“您该想一想,陛下之前为何没有催促您嫁人,此时又为何做出决定?”
“因为我……”
卢玄音伸出食指,轻轻点在裴熹唇上。“殿下,不要着急回答这个问题,您应该再三思虑。”
裴熹沉默地看着她。
“自古以来,女人的战场便在后宫。殿下想闯出后宫,驰骋更广阔的疆场,光靠蛮力与男人相争,只能撞得头破血流。”
“表姐……”裴熹语气软化下来。
卢玄音的手向下移动,为她整理了一下衣襟。“既然您以女子之身加入这场博弈,便该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您前十五年都是学着怎样成为男儿,今后,您该学习怎样成为女子。”
“你要我像宫妃一样争宠?”裴熹皱眉。
“您瞧不起宫妃吗?可您是中了谁的计,才沦落到如今境地?”
裴熹再次沉默。
“殿下,男人在赌局中天然拥有更多的筹码,如果我们学他们做君子姿态,便永远不可能与他们争雄。为了稳操胜券,您不能用寻常手段。”
“你是说……”
“妾身还要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耽搁不得。殿下若想与妾身闲话家常,日后可多来女萝轩坐坐,今日且容妾身告退。”
说着,卢玄音又行了一礼,继续向前走去。
裴熹站在原地,露出思索的表情。
“卡!”陶素鼓起掌。“魏苒表现很好,这么多台词都没记错。悄悄还差点儿劲啊,被魏苒压住了。你是公主,就算再迷惑,也要有一份底气在。”
“我明白,抱歉,我马上调整好。”杨悄悄鞠躬道歉。
她之所以失了气势,是因为她也对卢玄音的话产生了迷惑。
洗砚在这里究竟要表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