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缇,他那是什么意思?”
青缇也有些拿不准主意:“突然有贵人赏识,可能……有点激动?”
云洛:为什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顾总,请。”
送出名片的闻辞,又尽职尽责地将云洛送回了自己的私人小筑。
路上,青缇继续为云洛整理了下贺子铭的背景资料。
贺子铭的母亲是上个世纪红极一时的歌星,事业最盛时选择婚姻并隐退,最终却身陷豪门丑闻,郁郁而终。
年幼的贺子铭,母亲早逝,又被父亲抛弃。还没念完高中就因支付不起费用而辍学了,后来凭借着那张过分优越的脸被星探发掘,参加了个选秀节目正式出道。
然而,资本的力量终究是可怕的。
本有望拿下选秀冠军的贺子铭,在十强赛前就被刷了下来。冠军早已内定,这个舞台又怎么会允许太过出彩的人留下?
选秀淘汰后,凭借着积攒的微薄人气,贺子铭被签进了艺海传媒。
艺海传媒不大不小,正是资源竞争最为激烈的地方。三四线的歌星害怕贺子铭大火,从而抢了自己的资源,明里暗里挤兑他。
十天半个月接不到通告的事,时有发生。再加上天价违约金,因此,贺子铭才选择来酒吧驻唱。
但是,驻唱的工作也不是好找的。有很多怀揣梦想的新人,渴望踏上舞台,甚至愿意免费驻唱换取练习的机会。
因而,轮到贺子铭驻唱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
空有一腔热血与才华,最终却大隐隐于市。
啧,苦命的孩子!
听完这长长的一段,云洛略显深沉地叹了口气。
如果忽略手中的零食和面前放着肥皂剧的液晶屏。
青缇:……
“你就没有什么计划吗?你这样,大人还能送上门来不成?”青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沙发上窝着的云洛懒洋洋地看了一眼手机,稍显嘚瑟地抖了抖腿:“这不来了?”
青缇定睛一看:得,当我没说。
[闻辞:顾总,艺海的总监为今晚的事向你道歉,并提出明晚做东赔罪的请求,需要帮你回绝吗?]
[顾澜:不用。]
[闻辞:好的顾总。]
回复完信息的云洛抱着零食接着追剧去了,此时此刻的艺海传媒办公室,气氛却格外紧张。
“贺子铭!”
座上,身形略微臃肿的女人将手里的文件往桌上重重一拍。
“你是不是不想待了!啊?得罪了新戏的投资人,丢了男四号的角色,你知不知道这是我费了多大力气给你争取来的?你倒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给你的胆子?”
微胖女人气得浑身颤抖,手下的一个一线艺人爆出了绯闻,晚上又触了顾氏的霉头,二者都不能得罪,自然把气都撒在贺子铭身上。
至于什么辛辛苦苦争取来的资源,末流导演,三流演员,再加上一个极不讨喜的角色,放眼整个艺海,稍微有点名气的哪个肯接?
贺子铭顶上,不过是做了接盘侠。更遑论……
“公司培养了你两年,不指望着你大红大紫,你总得回报些吧?”女人忽然降低了音调,话里暗示的意味浓厚,“人家剧组小花看的上你,你还摆谱了?”
“她和副导是一对。”一直低着头默默承受怒火的贺子铭冷不丁冒出了一句话。
女人怔愣了数秒,而后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一对?贺子铭,你是小朋友吗?这圈子里哪有什么真正的感情?愿意提拔你、赏识你,哪个不是另有所图!你还真是天真!”
你还真是天真!
这句话似乎狠狠地砸进了少年的心底,背在身后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
“子铭,你太天真了,爸爸是不会回来的,他早就有了别的女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记忆中的母亲放声大笑着,笑得眼角都渗出了泪。他就这么看着昔日温柔的母亲一步步走向癫狂,直到永远辞别人世。
“贺子铭!贺子铭我在说话你有没有听到!”女人用笔尖重重敲击着桌面,“我告诉你,这个角色,你不想要,有的是人抢着要!”
贺子铭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座上的女人大概也觉得这样单方面发火,既出不了气,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于是软硬兼施。
“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应酬,艺海和顾氏的合作项目,能不能签成,这回还得看你了。顾总是个女人,你给我机灵点儿!”
这话,已经相当于明示了。
贺子铭神色讳莫难辨,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公司。
前天刚被房东赶了出去,现在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荡,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他忽然想到了之前的那张名片,还有那个长相不俗的女人。
浑身上下摸了一遭,才想起名片早在自己下台时就被丢到不知哪个角落里了。
“长的这么帅还一事无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帅哥!呸!晦气!”
房东的话犹在耳边,贺子铭只觉得嘲讽:傲气什么,如今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
顾氏的老总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种上了年纪欲求不满的老阿姨,对比一下,酒吧里递名片的靓丽姐姐,至少能下得去口。
贺子铭寻了一处公园的长椅,看着天上的启明星,就这么坐至天明。
清晨,贺子铭悄悄地摸回了公司,躲在杂物间里补了一下觉。
纸醉金迷的夜晚,很快降临。
“顾总,请!”
一身专业制服的侍应生将云洛带到了包厢前,而后微一躬身,离开了。
顾澜进入包间的刹那,方才还在高谈阔论的几位老总瞬间噤声。
云洛不怒自威地扫视了一眼,而后慢条斯理地择了个位置坐下。
空气里有一丝的凝滞。
几个老总在心里打着鼓,谁也不敢先开口,生怕引火烧身。
云洛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动着,一声声,恍若敲在了在座人的心头。
有些心理素质不好的,甚至身体在微微发抖。
云洛嘴角勾起了一抹讳莫如深的笑,无形的威压,逼得人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