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祖孙俩磨刀霍霍,居庸关里,燕宏霖可不知道自己躲了十年的那点事,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快知道了。
这会儿他正第一百零八次感慨,自己生了个什么讨债玩意儿?
事情是这样的。
毕竟男女有别,虽然燕修人平时办事不大靠谱,好吧是很不靠谱,但常识还是有的。
这李梦溪不管怎么说都好歹是个姑娘,要是真的住在他那边,那算个什么事?
别说他老爹绝对会打死他,他自己这一关也过不去。
所以自那天之后,李梦溪就就住在了居庸关的昨日客栈。
他们是丁点都不知道自己这是选了个多好的地方,好到一举一动全都被记录的明明白白。
这两天柯雪几乎是一天一收情报,免费看了一场“真·坑爹大戏”。
燕修人借着他老爹在居庸关里经营隐藏多年的势力,就差直接动用他爹专门留作保命的底牌了,掘地三尺的找那些追杀李梦溪的刺客。
他真是说到做到,说了全力以赴,就一点都不藏私。
只是苦了他爹,整天收到各种“噩耗”,过的提心吊胆,下了命令,但凡是燕修人找上门调遣他的势力,一概都不能听!
但燕修人一连好几天的棒槌行为还真找到了些蛛丝马迹。
当天便带着这蛛丝马迹跑去昨日客栈分享给李梦溪了。
顺道,他不知道自己其实也把情报分享给了千机阁。
柯雪这两天晚上天天收小纸条,到点就等着吕卓从外面回来给她带,甚至有时候还借着消食的借口到门口转悠,探头探脑的往外瞅,让陆勋撞上好几次。
“子实,你这是不是也该给自己配几副药吃吃?你这天天积食,肯定是上火,我看黄连这味药就正合适,去胃热还败火。”
陆勋有一次从她门口路过,和她往外寻摸的眼神对上,便没忍住走过来说几句。
合着黄连这个坎就过不去了是不是?
你这么能记仇,别人知道吗?
“为何要管别人怎么想?我可从来不知,随军出征在外敢和主帅硬碰硬的裴子实还在乎别人的眼光?”
柯雪倒抽一口冷气,真想扇自己一巴掌。
她这嘴啊!怎么就把想的东西给顺嘴说出来了呢?
“别别,您可别,哪怕饭可以乱吃,话都不能乱讲,你这冤枉我,我可是忠心耿耿为了陛下,既然领了军师之职,在其位谋其政,别说的好像我故意捣乱似的。”
柯雪赶紧否认三连,什么跟主帅硬碰硬?那说的是她吗?她是个多乖的孩子,你看但凡主帅不找她,她没事就绝不出现在主帅面前碍眼。
说起来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主帅了呢!
弱小、可怜、又无助,只是偶尔特别杠。
“那不是有时候控制不住嘛!我这是间歇性的,没得救、救不了、放弃疗。”柯雪撇嘴,俩人也不能就堵在门口聊天,干脆带着陆勋进屋,最近没少跟这位接触,他们混的熟了,关系不错。
陆勋这个人很有种能过一天是一天,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风范,柯雪又只是看着靠谱,实际时常不着调。
俩人可谓是臭味相投(划掉),是志同道合。
陆勋也不跟她客气,跟着进屋,一边走着,一边怼道:“间歇性的?没关系,等你什么时候间歇的时候不对犯了事,我会给你准备一块风景秀丽的好地方,保证依山傍水,是块风水宝地。”
“你自己留着吧,你这破身体,要是再糟蹋下去,谁先住进去还不一定呢!”
柯怼怼还起嘴也毫不手软,这个年头生死之事向来是忌讳,更别说时局不稳乱世将近,很少有人会把这些挂在嘴边,更别说和朋友这般大刺刺的互相拿着个开玩笑。
柯雪情况特殊,毕竟从本质上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是陆勋?
可真当得上一句“离经叛道”。
陆勋敢离经叛道,柯雪便能接得住。
这年头的大多数人对陆勋来说都过于无趣,难得碰上一个柯雪能算知己。
“问你一句,主帅那边接下来有何打算?我们最多再耽搁七曜,再多怕是会耽搁军情,拖得越久,便越容易让孟氏察觉军中变故,暗中做什么手脚。”思及此,柯雪皱眉,最多七天,那些生病之人是生是死,只能看天命了。
别说让她拿着现代的知识搞什么发明创造。
都十多年过去了,那点有用的东西早就扔了个干干净净,更别说就算是她刚来那会儿也没点亮那个专业技能。
她也就知道眼下抗生素大概有用,但抗生素是怎么搞出来的却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当然,上辈子也没白活,至少要是做谋臣将来失业了,她还能去搭房子:)
准确来讲是画图纸。
陆勋用一种明晃晃写着“你真逗”的表情看着柯雪道:“如果不是你几次三番的拦着,主帅可是立刻就能拉着大军开拔的人。还用打算吗?死个个把人根本不碍事,毕竟这次的任务就是走个过场,顺便来摸摸万域的形势,这五万人的集体秋游,还想有什么打算?”
柯雪:“……”您这张嘴,牛还是您牛,这话要是被燕飞羽听了,您怕是要上天了。
“秀儿何不乘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也不管人能不能听懂,反正柯雪是没憋住。
陆勋沉默片刻,虽然个别字眼不甚明白,但理解整体意思还是没问题的,毕竟他说了什么自己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于是他接道:“风水宝地尚未寻,勉为其难苟两日。”
“……”柯雪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刷的一下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只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伸出手指颤抖的指向他,满脸震惊。
嗯,震惊的颇为做作,戏精本精开始抽风。
“苟”的妙啊!
这都能接上?您呐,还能更丧心病狂一点吗?
这不科学,比骚操作她竟然比不过一个土生土长的当代人?
她有充分的理由质疑这人民淳朴的年头,哪对奇葩父母,什么奇葩家庭才能养出如此清奇的孩子?
还是说,陆文长的骚话水平是与生具来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