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首《大鱼》。”
周陌陌深吸口气：“这首歌……我可以唱，既然是杨大伟提出来的，那就让他来找我的经纪人谈吧，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这就回去了？
肖默一愣，下意识就想开口挽留。
但瞥了一眼旁边的李伊然，到嘴的挽留变成了：“我等会儿就给杨导演打电话说明，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只是象征性的、礼貌性的客套，应该没关系的吧？
说话的同时，肖默又不经意的瞥向李伊然，瞧见对方没什么反应，这才松了口气。
他这两天也有点抓狂。
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做事情总要考虑李伊然的心情？
明明，这些都是自己的事情啊。
……
周陌陌跟肖默告辞离开。
她的经纪人‘王总监’此刻正在总经理办公室里，跟沈茹叙旧呢。
毕竟，当初两人同在【辉煌娱乐】工作的时候，沈茹还是她的上司，两人一起共事了好几年，虽然职场竞争不少，但这么多年下来，也是培养出几分感情了。
大概有半年没怎么联系了，眼下趁着合作的空闲叙叙旧，还挺令人唏嘘的。
周陌陌离开的时候，有心想去找经纪人，但犹豫了下，还是没打扰她们叙旧，而是自己先上了车。
车上，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负责衣食住行的小助理，以及司机兼保镖。
配套还挺齐全。
“陌陌姐，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呀？是谈的不顺心吗？”
小助理一边给她倒水，一边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
周陌陌没什么坏脾气，也不对手下员工摆脸色之类的，但她性格略有些高冷，平时也不怎么笑，自然会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让周围人不敢放松。
这大概就属于是无形中的气场吧。
“没谈，我这边同意了，回头让王姐跟杨导演那边谈吧。”
周陌陌伸手接过水杯，随口说道。
关于邀请她唱《大鱼》这件事，完全属于【辉煌娱乐】和【彗星娱乐】之间的合作。
她是【辉煌娱乐】旗下的艺人，杨大伟属于【彗星娱乐】旗下的导演，双方谈合作，自然是以公司的名义——公对公。
至于【奇迹娱乐】这边？
这事儿跟【奇迹】还真没啥关系。
整个商务合作的流程，大概是这样的：
【奇迹娱乐】把《大鱼》的影视使用权卖给【彗星娱乐】，【彗星娱乐】邀请【辉煌娱乐】的歌手进行合作。
一共是两环，前一环已经完成了，后一环则是他们两家公司的事儿，等谈妥后，新歌正式交到周陌陌的手里，然后就开始按照甲方（杨大伟）的要求录制新歌，然后……合作结束。
当然。
后续可能还会有路演、商演之类的商业宣传活动，但那属于下一波合作了，到时候再另外进行谈判，一码归一码。
“您这么快就同意了？”
小助理有些意外：“陌陌姐，您之前不是说……”
不是说要挑挑刺的吗？
按理说，如果真挑刺的话，这会儿估计还只是刚刚开始呢吧？
“挑什么呀？”
周陌陌摇头，有些自嘲的冷哼一声，漫不经心的说道：“人家上来就拿出了一首我写不出来的歌，我能怎么挑啊？
而且，李伊然也在现场，她的音乐造诣不浅，我要是硬着头皮故意鸡蛋里挑骨头，还不够被她笑话的呢，留在那里也是尴尬，还不如赶紧走人算了。”
“这……”
小助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声。
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周陌陌的音乐创作水准已经非常恐怖了，纵观整个秦州的年轻一代，能跟她抗衡的没几个。
就连那个被誉为小天王的叶良辰，在创作领域都要比周陌陌逊色许多，更别提其他人了。
而现在——
周陌陌居然承认自己写不出某首歌，而且这首歌还是一位非常年轻的新晋音乐人写出来的。
这就让她感到有点震撼了，同时又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歌啊，居然能让周陌陌当场自认不如。
当然，她也不敢问。
周陌陌虽然平日里的脾气很好，但多半不会喜欢一个多嘴好奇的助理。
……
另一边。
肖默目送周陌陌离开后，一扭头，就瞧见李伊然已经站起身。
“你也要走？”
肖默有些错愕。
他还以为李伊然是特意找他的呢，但是看这样子，好像也没打算多待啊。
怎么跟周陌陌一样也要走呢？
这俩在办公室一坐就是半个小时，结果，好不容易开始谈正事儿了，刚听完一首歌，就纷纷告辞。
你俩这是啥意思啊？
我唱歌这么脏你们耳朵？
“唔……”
李伊然眨眨眼，犹豫了下，隐晦解释：“我有点事儿先出去一下，等会儿忙完了再回来。”
“哦。”
肖默点点头，目送李伊然离开。
呃，他要是没看错的话，李伊然在出了办公室之后，就开始小跑着朝着外面飞奔。
看她这个样子……
“人有三急？”
肖默若有所思，貌似自己在遇到这种急事儿的时候，也会表现的比较慌张和焦虑吧？
“我还以为小仙女没有三急呢，原来……”
肖默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望。
但他不知道的是——
那个被他以为是“有三急”的姑娘，在离开公司后，就飞速朝着车库奔去，经过一阵摸索，成功找到了一辆有点眼熟的白色大型轿车。
砰砰砰！
她轻快的敲车门。
车窗打开，周陌陌眉头紧皱：“你来干什么？”
没错，她就是来找周陌陌的。
“让我上车。”
李伊然笑呵呵的说道。
“……”
瞧着她一脸阳光灿烂，周陌陌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冷冷说道：“升车窗，别搭理她。”
“周陌陌，你怕了。”
李伊然笑吟吟的看着她：“你现在连让我上车都不敢了，你是在故作坚强淡定的保留自己的最后一丝尊严吗？哈哈哈，你也有今……”
砰！
话未说完，车窗紧闭，高级轿车的隔音很好，导致李伊然的分贝被削弱到了零点。
但是吧……
看着李伊然那充满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周陌陌依旧感觉心烦意乱。
她很想让司机赶紧开车走人，但经纪人还没回来呢，总不能把对方扔下直接走人吧？
这种事儿，周陌陌不是干不出来。
但绝不能在【奇迹娱乐】这边干出来，她得照顾经纪人的面子，不能让沈茹觉得，王总监连自己旗下的艺人都管不了……沈茹是王总监的老上司，可不能在老上司面前丢脸。
所以。
看着车窗外一脸小人得志的李伊然，周陌陌气的牙根痒痒，愣是没有半点办法。
这一刻，她的内心是崩溃的。
“李伊然，你最好祈祷自己别栽到我手里，不然……”
周陌陌心里发狠的同时，不免觉得有些悲哀，什么时候，自己也沦落到这种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