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千叶宗徐志远,先来领教道友手段。”
高翰目中无人,傲慢十足的眼神顿时激怒了台下众人。顿有一人飞身上台,高喝名号。
“这个徐志远还算不错,在年轻一辈中也有些名望。不过与高翰比起来还差得不少。道友这一组擂可真是高手云集,实令在下羡慕不已。”
毕成器一副技痒难耐的模样,陆霄看在眼中,不由说道:“看来道友不但本领高强,而且还很自负。不知抽到哪组擂台,为何不去自家比试,反而到我这里凑热闹?”
毕成器无奈,抬手指向不远处道:“我在三擂,就在那边。兴许是在下运气不好,抽在同擂之人都是一些平庸之辈。等他们都打完了再去不迟。”
陆霄听得牙根痒痒,若不是见周围人多,真想揪住那张肥肉外翻的胖脸揍上一顿。
就在这时,台上情行已起了变化。
徐志远自上台之后多次报出名号不得回应,受到轻视之余险些气炸了肺,一伸手便祭出一柄三叶飞叉直取高翰。
飞叉去势凌厉,寒光阵阵。谁知那高翰竟看也不看,只在飞叉将要刺到胸口之时,振臂一挥,凭着血肉之驱竟将飞叉硬生生磕出老远。
徐志远面色大惊,此飞叉虽说只是件中阶法器,但也经他多番炼化,威力不小。万没想到竟被对方化解得如此随意。他亦是魔道修者,当即明白对方竟是罕见的体修,而且肉体至少已修炼得能与高阶法器媲美。
一个照面,双方高下立判。若是就此罢手,倒也算徐志远识些时务。但偏偏碍于面子不肯罢休。
双手连挥,四张闪烁灵光的符咒施放而出。与此同时,一只青灰色手套已被他套在右手,身形一错,紧跟而上。
徐志远攻势迅猛,高翰却依旧不知紧慢。双拳置于胸前轻轻一碰,体表瞬间溢出一层黑气。身形爆闪,顿如离弦之箭平射而出。
“嘭嘭嘭嘭!”
随着四声闷响,四道符咒无一遗漏,均在高翰身上爆开。与此同时,他疾射而出的身子似被一股无形之力所禁锢。无形压力犹如巨石坠身,又像被双大手紧紧拖拽。双脚瞬间陷入地面尺许。
徐志远眼见土系符咒得手,眼中顿露兴奋之色。身子一绷,右拳直往高翰面部击去。
他虽非体修,但魔道修者本就习惯使用灵力淬炼肉身,所以肉体之力比之仙道修者要强横得多。
并且此时更有不知名的青灰手套作为加持,威力更甚,这一拳迅若奔雷,卷动着气流足以裂石分金。眼看便要砸在高翰毫无抵御,依旧冷峻无比的脸上。
陆霄置身场外,也不由得被惊出一身冷汗,没想到魔修相斗竟然如此狠辣、霸道,仿佛这一拳不似砸向高翰,而是冲他而来。
反观一旁的毕成器却露出一丝神秘笑意,满是玩味道:“胜负早分,徐志远偏偏还要自讨苦吃。”
因为就在高翰被四道符咒击中之时,嘴角无意间流露出的一抹残酷笑意,旁人根本无从察觉,却早已被他看在眼中。
还未等陆霄从惊讶之中回过神来。看似被牢牢禁锢住的高翰,竟在徐志远以为胜券在握,措不及防之时奇快无比的挥出一拳,与其右拳结结实实的撞个正着。
“嘭!”
两拳相撞,高下立判。强劲气流激起地上滚滚烟尘如炸开一般,向四周迅速扩散。而徐志远的身影,亦如断线风筝,越出烟尘摔落台下。
台下众人顿时炸开了锅,纷纷凑上前去想一看究竟。徐志远强撑身子半坐起来,口鼻之中鲜血四溢。更惨的是,那只戴着手套的右手,已是鲜血淋漓,好似没了骨头一般软绵绵的搭在一旁。再看那只青灰手套也已破碎不堪灵力消逝。
“看在同属魔道的份上,废你一臂算是轻的。还有谁不知死活,便快些上台来战!”
徐志远满脸怨怒,无奈技不如人,惨败之余还要受此侮辱,只得抱着伤臂灰溜溜的钻入人群。
陆霄乘人不备,紧忙抹去额头汗珠,强自镇定,道:“你怎知高翰会胜?”
毕成器诧异道:“他被符咒击中,本就是故意为之。旨在令徐志远大意之余疏于防范,从而一击制敌。要说以徐志远实力就算不是高翰对手,也不至于输得如此凄惨。道友该不会连这都没看出?或是......?”
陆霄急忙咳了一声,道:“我......我当时有些走神,所以......。”
“道友果然不凡,观看这等高手之争也能走神。”
毕成器虽然脸皮厚实不亚陆霄,但内心却是天真浪漫,哪会想到身旁这位仁兄是在滥竽充数。即使说出天来他也不信,号称仙道第一的青阳宗门下堂堂蓝衣弟子,丹田之中竟连一丝灵力也不存在。
“哎,看来高翰这次拿徐志远立威效果不错,想必没人再敢上台。不如道友去会一会他,也好让在下开开眼界?”
陆霄闻言,心中连连叫苦,嘴上却不肯松劲,道:“还是再等等吧,我也与你一样,不到最后不愿轻易出手。”
毕成器眼中顿时泛起惺惺相惜之色,竟有些感动,道:“毕某果然没有看错道友,依在下看,这一百五十人中,只有你我才称得上真正低调的高手。”
陆霄心中惭愧却又感觉阵阵恶心,无奈只能惺惺作态,假言附和。
“还有人要上台吗?若是一炷香后,仍无人与高翰对垒,我便要宣布此擂擂主归属了。”
就在这时,半空之中一抹艳红倩影悄然而落。一位颇有风韵的美艳妇人看了高翰一眼,又缓缓说道:“高翰,虽然你胜了头场,却也要警告你,倘若出手再如此狠辣,莫怪我不留余地,将你取消资格。”
高翰面对红殿金丹期红衣妇人,竟只是淡淡一笑算是回应。其傲慢之态,似乎只有邵瑾瑜与他有得一拼。
“道友莫再等了,要不然这位压阵的前辈便要视你为放弃,宣布高翰胜了!”毕成器心中起急,慌忙催促。
陆霄心中暗道倒霉,天晓得从哪里平白钻出此人。如今这一身蓝衣已令他骑虎难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毕成器等了片刻不见回应,眼见妇人又要开口,情急之余,竟大声喊道:“前辈别急,还有人要上台挑战!”
众人闻言,纷纷带着惊讶之色看了过来。毕成器频频点头微笑,不停用手指着一旁陆霄。
众目睽睽之下,陆霄恨不得找处地缝钻入躲过此劫。
“这位该是青阳宗弟子吧?虽是天行境界却身穿蓝衣,想必定是有着过人之处。”美艳妇人盈盈一笑,伸手招呼陆霄上台。
陆霄心中如同窝着半块黄连,咬着后槽牙,瞪着毕成器,道:“我要上便上,何必你说?好不容易酝酿的风头被你抢去。你那边也该打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过去看看?”
毕成器满是歉意,道:“在下也是一时情急,请道友莫怪。我那边估计还得熬上一会。就算耽搁了,换来一场高手对决,也没什么遗憾。”
陆霄竟无言以对,只能强笑着冲他点了点头,又冲妇人深施一礼,飞身跃上擂台。
高翰见其上台,也对他身上服饰疑惑不已。
陆霄从未与人交过手,毫无对敌经验,站在台上手脚无措,不知该放在何处。
没想到竟是高翰先开口道:“你为何......?”
谁知他刚一开口,便听台下突然横插一句,将他打断道:“高翰!若是怕了我们仙道中人,便速速下台认输,毕某人可看不惯你这等做派!”
陆霄心中一紧,狠狠瞥了眼台下仍自愤愤不平的毕成器。
高翰何等傲气。被人当众羞辱如何受得。当即一拍腰间,祭出一柄阴气森森的惨白长刀。
还未等陆霄看清对方所祭何物,高翰脚下已骤然启动,势若奔雷,刀随人走,好似一股黑白相间的异样旋风,瞬息而至。
陆霄吓得险些惊叫出声,眼睁睁看着长刀在头顶上方划出一道令人绝望的诡异弧线。眨眼间便要被对方劈为两半。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陆霄内心早已失了方寸,无形间竟激发了他逃生本能,脚下顺势向外一滑,竟似一缕青烟平地拂过,堪堪躲过致命一刀。
高翰的刀锋如期而至,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裂痕。再看陆霄竟诡异的出现在他右侧丈许处。
“没想到老头子教给我的斗柄迁移步倒挺好使。”
陆霄心中大喜,劫处逢生之余,仗着斗柄迁移步的精妙诡异,心中已多了几分胆气。而台下的毕成器已先于众人大声叫起好来。
“你使的什么遁法?竟能避开高某刀锋?”
陆霄强作镇定,道:“我们青阳宗的功法包罗万象,深不可测,即使说了你也不知道。”
高翰闻言,眼中顿时露出冷厉寒芒。刀锋急转,脚下再一错步,速度竟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横拖一刀直往陆霄腰间斩去。
好在陆霄死里逃生之余始终严阵以待,目光刚一扑捉到白刀锋芒有变,脚下迁移步已然迈出,如鬼魅一般再次滑身想要避开。但他却错估了高翰的真正实力,眼见身子堪堪躲过刀锋之时,万没想到白色锋芒竟骤然之间暴涨寸许。好在他身上蓝衣坚韧,加之高翰同样错估了他的实力,这一刀本意只是虚招,所以只用了三成力道,却没想到竟会扫中对方。
高翰一刀虚招化实,令真正杀招无法施展,锋芒紧贴对方腰腹划过,迸出一串耀眼火花。他哪里知道陆霄底细,竟以为对方是在故意炫耀实力,早已看出他刀势发虚,所以故意以薄弱的腰腹位置硬挡刀锋,意在众人面前羞辱于他。
此念一起,怒火中烧。早已忘了压阵妇人之前警告,手中长刀再也不作任何试探,刀刀落实,一刀快似一刀,一刀更狠似一刀,好似一头疯虎誓要将陆霄斩于刀下。
陆霄一边闪转腾挪,一边发出阵阵惊叫。此时此刻,哪还顾得上在毕成器面前弄虚作假,只求下一刀莫要再砍到身上。
他初次临敌,便遭遇强大对手。使用斗柄迁移步躲闪同时,无意间已将大为决催动开来,没想到竟渐入佳境。不但身法变得越来越快,而且越来越感觉到游刃有余。
但高翰毕竟实力强劲,感觉到对方身形渐渐难以扑捉,好胜心起,刀势亦变得更为迅猛。
陆霄心中暗喜,稍作大意便被锋芒再次扫中。虽然噬金蚕丝所织衣物异常坚韧。但却无法卸去刀劲透衣而入,顿时感到后背一阵闷痛,好似高速行进之时被枝条扫中一般。
突然间,高翰怒吒一声,白刀竟然托手祭出,改用灵力催动刀势。刹那间,道道寒芒纵横交错,好似凭空在擂台之上编制出一张惨白罗网,将对手牢牢罩住。
而陆霄随着脚下步法愈发娴熟。竟已渐渐忘却恐惧。而且无意中发现,大为决的运用,并非盲目催动,随心而发反倒更为得心应手。
随着他领悟越多,大为决与迁移步两者间的运用愈发显得融洽异常。甚至能够清晰感觉到,肉体中存储的灵力消耗不但越来越小,而且身法也变得越来越是诡异、缥缈。面对高翰几乎不留一丝缝隙的白色刀网,竟然渐渐适应,而且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