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律争分夺秒的赶上去。
他生怕自己去晚了一会儿,何鸢就会消失。
严律大喊了一声:“何鸢!”
何鸢果然定住不动。
她定住不动的原因,是因为她有些诧异,严律是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她的名字除非自己告诉别人,否则按照时勉当年翻江倒海找她的架势,这两字儿应该是永远被尘封在历史的痕迹中。
严律现下把自己的名字喊了出来,那就只能说明一个原因:他调查她。
严律看到自己喊了一声之后,何鸢果然没动了。
他大喜过望,情不自禁的又喊了一声:“何鸢。”
何鸢脸色一沉,墨色的眼珠子更加浓郁,里面饶了一圈化不开的浓墨。
何鸢声音清冷,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你调查我?”
严律刚才脑袋一热,没控制住自己的嘴巴,这会儿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什么。
他走到何鸢面前,干巴巴的接话:“我……”
何鸢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她一旦没什么好脸色,周围的空气都会因她的情绪而凝结成冰。
这已经不是什么气势问题,何鸢直接在物理上面对来人施展了非常恶劣的态度。
严律脚下的一滩水立刻咔滋咔滋的结冰。
他连忙后退了几步,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何鸢。
二人都心知肚明。
何鸢知道,按照严律的身份和钱财,如果想要调查她,就算是最深层的那一些接触不到,但是光知道一些皮毛,他就能猜测出何鸢是什么人了。
反正不是普通人。
而严律,正如同何鸢所说的,确实调查到了一些非人类的东西,但他不敢妄下定论。
直到看见何鸢,他发现对方的皮肤惨白的过分,双眼入漆黑的墨水勾勒出来的,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严律道:“这个天气还结冰,真是……真是反自然啊。”
他试探的看了何鸢一眼。
何鸢依旧没有表情。
时迁还在约定的地方等她,她半路被这个不知死活自以为是的男人给拦住了,按照往常,她早就使用手段把这人给弄走。
但现在的问题是:严律在调查她。
这就麻烦了。
何鸢这么多年来,没少被人调查过,所以应付严律说不上熟练,可也不是第一次遇见。
“你想要什么。”她问。
严律举起双手:“何鸢,给我一点时间自证清白,我什么都不要,我发誓。”
何鸢偏着头看他。
严律:“我只是在草莓园里面看到过你一眼,我承认——你自己也得承认,你顶着这张脸出来乱晃,有多招男人喜欢,我起初确实是因为对你感兴趣才调查你,不过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我查到了一点特别的东西。”
他嘴里说的特别的东西,不是指别的,正是指何鸢的特殊能力。
“你的档案在国安局,我用了很多办法都无法窥测其中的东西,但我想着我能见你一面,当面问问你。”
何鸢:“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东西。”
严律:“我没有恶意,我就是好奇,对了,何鸢,你和时迁……是我想的那种关系吗?”
何鸢皱起眉头。
这女人天生自带一股气场,神神秘秘,很是吸引人。
特别是吸引严律这种,对普通女人已经不感兴趣的男人。
何鸢:“和你有关系吗?”
她冷冰冰的。
严律和她聊了几句,越靠近她,就愈发被她的气质吸引。
就连她说话冷冰冰的样子也要命的勾引他。
越是不能轻易得到的女人,严律就越想。
何鸢现在就成了这种存在。
严律继续举着手,笑道:“我只是问问,如果你跟他不是那种关系,我就可以追求你了。”
何鸢听罢,没有表情。
严律说:“嗯?何鸢,你怎么想的,我个人对自己还是挺自信的,时迁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
何鸢淡然:“我对人类不感兴趣。”
严律心里一跳,有些膈应:她用了‘人类’两个字。
严律说道:“何鸢,你这么信任我吗,在我面前什么都不隐藏一下?人类这种说话,随便很其他的人说,都会被当成神经病吧。”
何鸢这下,不想说话。
她性格就是如此,能动手就不说话,这会儿跟严律说了这么多话已经达到了上限。
严律无论再问什么,何鸢都没有回答。
她并不是信任严律,而是因为严律在她眼里就是战斗力为零的渣渣,她完全不担心对方会有什么本事,或者能拿她怎么办。
在这里听这男人逼逼叨半天,已经达到了何鸢忍耐力的极限,她看了眼手机时间,转身就走。
严律还满怀期待的等着何鸢回答,哪知道这个女人如此高冷,很是冷酷的看了他片刻之后,直接走了。
她看他的时候,甚至都不给一个正脸。
严律伸手就想拽着她。
时迁也这么做过,何鸢通常放任他胡七胡八的乱搞。
但换做严律来做这个动作,这男人就踩了雷点,她像被陌生人踩了尾巴的猫,那手还没碰到何鸢,手腕突然咔嚓一声,断的彻底。
何鸢瞥了他一眼,眼神警告的意味很明显:别碰我。
严律被她满是杀气的眼神吓得浑身难以动弹。
他手腕传来一阵剧痛,不过作为一个常年位居上位者的男人,不会因为这点疼痛大马路上叫出声。
他倒吸一口冷气,这回知道怕了,后退了几步,远离何鸢。
严律看懂了何鸢的意思,无非就是他如果再唐突美人,下一回断的就不只是手腕了。
严律不甘心,眼看何鸢离他越来越远,他口不择言。
“何鸢,我知道你异于常人,你不怕我,难道你不怕时迁出事吗?”
何鸢头也没回,脚步没有停顿的往前走。
严律不得不提高声音:“何鸢!对,时迁确实,我惹不起,他的家庭背景我知道,但是现在是法治社会,叫他一声太子爷,不一定就真的是太子爷,我觉得我如果想要给他找一点麻烦,不是不——”
他话未说完,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严律扶着的大树好似感应到什么,晃了一晃。
接着,电光火石之间,半空中突然落下来一道惊雷,直接将大树劈成两半,霎时间火光冲天,不到片刻,那大火吞噬了大树之后,消失殆尽,唯有光秃秃黑色的枝丫,萎缩在一起的树干证明,刚才这里有一颗需要三个成年男子才能环抱的过来的大树。
严律从来没这么近距离的见过落雷,吓得心脏骤停一秒。
何鸢这时,停了下来。
她依旧背对着严律,语气阴寒的开口。
“你可以试试看。”
“下一次,我能不能劈到你身上。”
她竟然!
严律惊魂未定,转过头看了看这棵大树。
他努力的吞咽着口水,似乎在消化何鸢的这一番发言。
这道雷不出意外,就是她搞的鬼。
严律一开始只是觉得何鸢异于常人,也许是体能或者其他方面比较出色,或者是活的时间比较长,但是他做梦也想不到,这女人还有这种玄幻电影里才看得到的特殊能力。
何鸢侧过头,警告道:“好自为之。”
严律手脚不能动弹。
又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发现严律。
他们俩站的位置比较偏僻,如果不是刚才那道落雷的动静太大,马路上的行人也不会注意到这里。
众人渐渐地朝着严律围过来,热心的询问他有没有事。
还有一部分人围成了一个圈讨论这颗大树,方才众人都看到了,天空突然被撕裂开来,惊雷笔直落下,这罕见的天象在淮京二十多年以内都没有。
这个动静,还惊动了时迁。
他靠在电线杆旁边等何鸢,眯着眼睛看这道雷落下的时候,时迁抖了一下,果断的离电线杆远了一些。
何鸢走过来,时迁看到她,大老远的就从电线杆边上跑过来。
“你怎么又换成自己的脸了!”时迁惊喜道。
何鸢:“你喜欢苏婉杏的脸?”
时迁:“哪儿能啊,当然是阿鸢的脸最好看啦!我带你去吃饭。”
他问道:“对了,你刚才从那边过来,有没有看到雷,有没有受伤?”
时迁牢牢记着上次和何鸢在宛城被雷劈的事情,他后面自己猜出了一点,因此提心吊胆,现在看到雷雨天,都很想把何鸢藏在自己怀里。
何鸢:“没看到。”
那么大的雷——她就是始作俑者。
但何鸢撒谎从来不脸红。
时迁摸了摸下巴:“看来是没有受伤,不过这个天怎么会有旱雷,应该会下雨啊?”
何鸢心虚的把眼睛瞥向了一边。
时迁刚说完这句话,抬起头,天空中就滚落了大颗大颗的雨珠。
时迁:……
何鸢咳嗽一声,语气没有起伏的补充道:“哇,下雨了。”
还‘哇’。
做贼心虚。
时迁看了她一眼。
何鸢兀自镇定:“怎么,不是你说要下雨的吗?”
时迁:“可是天气预报上说今天是大太阳,怎么会突然下雨。”
何鸢:……天气预报好烦。
时迁好像为了证实什么,走了两步之后,突然浮夸道:“啊,应该会有大风才对啊!”
话音刚落,一阵飓风吹来。
时迁:……
他把眼睛看向何鸢,何鸢又不自然的动了动眼珠子,看自己的鞋尖去了。
时迁双手抱臂:“下雪呢?”
下雪了。
“大雪?”
下的更大了。
“冰雹?”
下冰雹了。
“放晴?”
停了。
路边的行人全都掏出手机拍着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观。
这什么天气,就算是六月艳阳天孩子的脸也没变的这么彻底的吧!
两分钟把一年四季的天气都给过完了!
这其中,不乏夹在着一些感慨和语气激烈的骂声。
什么‘我靠’‘我操’此起彼伏。
时迁突然说:“我可以抱你吗?”
路上还有刚才换来换去的天气留下的水坑。
何鸢心道:他为什么又来这一套。
时迁像只小狗,眼睛湿漉漉的盯着她:“可以吗?我可以抱你吗?”
何鸢:“要抱快抱。”
她以为时迁的抱她就是抱她,何鸢可没想到这人还能把她抱起来转了一个圈。
大马路上的,叫何鸢的脸皮薄了一薄,拍了拍他的肩膀。
“够了没。”
时迁看起来很兴奋:“不够!”
何鸢:“回家再说。”
时迁:“不行,我现在超——想抱你的!”
何鸢心道:他脑子出什么问题了吗?
时迁笑的相当灿烂:“我知道你一定在心里说我的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我没有,阿鸢,我很高兴。”
何鸢看得出来他很高兴,但是猜不出来他为什么高兴。
时迁也不说,美滋滋的。
他心道:阿鸢现在会哄人了,可见我在她心中还是有几分地位的。
可惜时迁没看见何鸢刚才是怎么对严律的,看见了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
他一路上都腻歪着何鸢,路过蛋糕店的时候,破天荒的买了两个蛋糕回去。
何鸢的眼睛多瞥了几眼。
晚上分蛋糕时,微博热门正是淮京傍晚异常的天气,在临近七点多的时候,大夏天的,又是下雪又是下冰雹,怪的稀奇。
除了淮京的天气上了热门,还有一个娱乐新闻,紧紧的咬在这个社会新闻之后,霸占着热门。
这条娱乐热搜是:苏婉杏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