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雅兰双眼一亮,娇喝道:“擂战鼓!!”
急骤的战鼓声大响了起来。正在发愣的联军将士回过神来,一名军官举起仿汉环首刀大喊道:“冲啊!冲上去!!
千余名联军将士下意识地猛发一声喊,举起兵刃朝阵型已乱的北疆军冲去。北疆军发出一声怒吼,迎上联军。
双方将士冲撞在一起,混战起来。每一个人都大张着嘴巴吼叫着,双手拼命地舞动兵器,在一片刀光中,鲜血不断地点缀其中。整片河面就如同沸腾的开水一般。
一名北疆军士兵大吼一声,手中战刀直劈而出,近在咫尺的那个联军士兵立刻身首异处,无头尸体喷着鲜血倒入肮脏的河水中。这名北疆军士兵还来不及为自己的战绩高兴一下,另一名联军士兵出现在他的身后,带着一脸的狰狞,手中的仿汉环首刀猛地刺入这名北疆军士兵的背心,北疆军士兵惨叫一声,猛地转身,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将那名自以为得手的联军士兵斩翻,随即他自己仰天倒入混浊的河水中,再也没有爬起来了。
双方在水中混战着,呐喊着,拼命地斩杀对方,就如同两群野兽一般。双方的伤亡数字成直线上升。
随着时间的推移,北疆军方面渐渐占了上风。然而,敌人的第三波抢滩部队已经赶到了。
随着敌人四千生力军加入战场,战场的态势开始缓缓被敌人所掌握。
魏续见此情景,又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身后,他的援军仍然没有出现。魏续不由得骂了一句。此刻,从西方营垒中出来的三千援军正在拼命地朝魏续这边赶着,他们推着各种各样笨重的重型装备在后面走着。同时,曾锋正率领三千轻骑先一步朝这边赶过来。曾锋并没有将主力调往这一地点,因为他目前并不能肯定敌人的主攻方向就在这里。
魏续暂时将援军的事放到脑后,猛地拔出横刀,吼着下令道:“弓弩手停止射击,冲上去肉搏!所有骑兵全部压上去!”此刻,敌人已经同北疆军搅在了一起,弓弩手的作用已经不大了。
剩下的千余强弩手抛下强弩,抽出佩刀,猛发一声喊,涌下河滩。与此同时,在两侧的千余骑兵也朝敌人冲了过去。
混战的规模更大了!战况更加惨烈了!魏续从战马上跳下来,举起横刀大喊道:“跟老子冲上去!”语落,魏续一马当先朝混乱的战场冲去,百余名亲兵紧随在后。
簇拥在高雅兰周围的联军将领微皱着眉头,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握着刀柄,指节因为用力过度已经发白了。惨烈无比的景象呈现在他们的眼前,震天的呐喊声回荡在他们的耳畔。每一个将领都感到既紧张又激动。
高雅兰注视着战场,突然下令道:“再派一万人渡河强攻!”
传令官应诺一声,立刻将命令传达了下去。
一万名正在北岸候命的联军将士立刻登上数百条木筏,开始渡河。
高雅兰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战场,神情冷峻。
高雅兰扭头看了一眼东北面,流露出忧虑之色。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飞奔而来,下马禀报道:“公主殿下,崔哲瀚将军说他已经准备好了!”
高雅兰点了点头,“传令崔将军,立刻发起进攻!”
“是!”斥候应诺一声,跨上战马,飞奔离开。
高雅兰望着西边的天空,目光亮得吓人。
“公主殿下,您打算在中路同时发起进攻吗?”扶余王子博古抱拳问道。
高雅兰点了点头,道:“是的!等一会儿,崔哲瀚将军便会在中路发起强攻,与我们这里遥相呼应!”
博古思忖片刻,疑惑地问道:“公主的真正主攻方向是否是在东路?”
高雅兰露出一个能颠倒众生的笑容,在众将神情恍惚之时淡淡地说道:“你也如此想就说明我的计划很有成功的可能!”
听到高雅兰如此说,博古不由得一愣,心头升起高深莫测的感觉。
双方将士在河滩上缠战厮杀,胶着在一起,虽然联军的数量几乎是北疆军的两倍,但是他们的优势却并不明显。不过另有一万联军已经乘坐着木筏朝南岸划来,如果他们加入战场,魏续这几千号北疆军将士只怕就危险了。
魏续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抬头看见即将驶入浅水区的数百条木筏,眉头一皱,心头一沉。魏续大喊一声,举起横刀再次杀入敌丛之中。此刻,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竭尽全力拼命厮杀。
联军的木筏驶入浅水区,最前头的一批联军将士跳下木筏加入战场。舍命搏杀的北疆军将士感到压力骤然增加了,整个战场被联军推动着缓缓地朝岸上移动。战场的态势对北疆军越来越不利了。
“公主,敌军马上就要被打垮了!”一个高句丽部将兴奋地说道。这个高句丽将领的兴奋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按照常理来说,北疆军在目前的情况下绝对撑不了多久,但是他们根本不了解北疆军的韧劲和强悍的战斗力。
高雅兰缓缓地摇了摇头,双目注视着南岸的战场,悠然道:“只怕没有这么顺利!”
接下来的情况果然如高雅兰所言。虽然战场已经被联军推到了南岸的原野上,虽然战场的主动已经被联军牢牢地掌控,虽然北疆军在节节败退,但是残存的近两千将士仍然在舍命搏杀,以血还血以命换命,没有人想跑,只想在奋力搏杀后与战死的同袍们躺在一起。魏续已经多处负伤,要不是亲兵舍命护住他,他此刻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魏续双目赤红,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横刀,让敌人的鲜血不停地泼洒在自己的身上。
这一片原野上杀声震天,联军兵潮裹挟着单薄的北疆军将士向前涌动着,不时有筋疲力尽的北疆军将士力战身亡。
正当魏续的处境越来越危急之时,又一支万人的联军部队开始渡河了。看来,魏续他们已经不可能守得住这里了。
一名身负重伤的北疆军士兵靠在一个残破的木栅栏上,左手按着自己的腹部,右手仍然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横刀。在他的身边躺着数名敌人的尸体,几名联军士兵围在他的面前,狰狞的神情中分明有一丝明显的恐惧之色。
“杀了他!!”一名联军士兵吼叫一声。他身旁的同伴立刻吼叫着冲上前,挥刀朝那名北疆军士兵斩去。
战刀斩进北疆军士兵的左肩,一蓬血花登时涌出。北疆军士兵眉头一皱,随即一种疯狂的神情府上脸庞,原本按着腹部的左手突然抬起,紧紧地扣住对方的右臂,“去死!!”,几乎同时,右手横刀朝对方的胸膛猛戳过去。那联军士兵大吃一惊面色骤变,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却突然发现自己被对方紧紧的扣住了。血光一闪,横刀穿透联军士兵的胸膛。联军士兵看了看自己的胸膛,面露难以置信的恐惧之色,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头一偏断气了。
这个联军士兵的两个同伴见状,愣了一愣,随即怪叫一声,冲上前,两柄仿汉环首刀一起刺入北疆军士兵的胸膛。
北疆军士兵感到眼前突然模糊了。就在他的意识将要消失之时,他彷佛听到了熟悉地呐喊声。
云卷般的旌旗出现了,那旌旗上绣着两个大大的汉字“骠骑”。大约五千援军已经赶来了,他们带来了不少的重兵器。
当先一员大将,手持长刀,正是曾锋。跟随他的是两千骑兵。
曾锋一马当先杀入敌丛之中。手中长刀舞起一片青光,血花瞬间在周身绽放。
两千铁骑奔腾呐喊着,就如同洪流入麦田,所过之处,一片血色。
联军的阵脚瞬间被打乱,整体不断后退。许多将士的脸上流露出难以抑制的惶恐之色。“不要乱!稳住阵脚!!……”联军将军不停地高声喊着。
约三千联军士兵在一名联军将军的率领下逆着铁蹄洪流迎了上来,其他的联军则在将军们的喊声中迅速后退重整阵型。
“杀过去!!”曾锋大吼一声。胯下战马扬蹄飞驰,两千铁骑紧随在后。
双方瞬间相遇,几个倒霉的联军士兵被骑兵巨大的冲击力给撞飞了出去。两千铁骑扬蹄奔杀,未结成阵线的三千联军步卒根本就不可能挡得住铁骑的冲杀。在铁骑的冲杀下,这三千联军步卒简直就是绞肉机下的鲜肉。
曾锋率领两千铁骑几乎马不停蹄地从这三千联军步卒中间杀过,这三千联军步卒根本就没能挡一挡把剑军铁骑的步伐。
此刻,联军大队正在匆忙结阵,阵型远远还没有结成。
眼看曾锋的铁骑就要杀入敌兵丛中了。就在这时,巨大的呼啸声传进战场之上所有人的耳中,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看见近百支巨大的枪箭与北疆军铁骑交错飞过。
随着一震沉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血色不断闪现,有北疆军骑兵被巨大的枪箭击落下马,有战马向前栽倒。一支枪箭正巧朝曾锋飞过来,发出刺耳的呼啸声。曾锋大喝一声,挥刀将其击落,眉头微皱,握刀的手有一点发麻。
北疆军骑兵显得有一点混乱。
发自河对岸的巨大枪箭并没能阻止北疆军铁骑的步伐,不过北疆军铁骑的速度无法避免的慢了下来。
铁骑洪流同联军大队撞在一起,瞬间杀入兵丛中。双方立刻混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