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八,曾炩、张飞、高顺带着九万大军赶到了漳河边,会合前面到达的孙亲部,十万大军很快就突破了韩馥设在漳河的防线,抵达邺城城下,将邺城四面围困起来。
此时的邺城城中,韩馥只剩下了三万军队。
邺城。
狼烟已经将这座平原上的美丽城市笼罩,近十万北疆大军如同黑色的土浪般将邺城重重包裹住。
北疆军已经攻打了一天了,邺城周围尸横遍野。
此刻,北疆军又准备发动新一轮的进攻,而韩馥军似乎很难守住了。邺城虽然城高池深,但是在北疆军火炮的轰炸下,也很快的被轰塌了好几个缺口。在城墙上出现缺口之后,守军就再也占不到任何优势了。何况韩馥军全部守军加起来也不过三万人,除开前一天的消耗,守军更少了。
“主公,必须立刻撤退了!”荀谌急声道,这是他第三次劝告韩馥了。
韩馥眉头紧皱,犹豫道:“我明白友若的意思,但是我怎能置百姓的生死安危于不顾呢!”
荀谌扫视了一眼魏郡幕僚和那位平时颇显智慧的韩馥之女韩素,只见人人都是一副慷慨模样。荀谌很无力地在心头骂了一句。
荀谌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偏又无法可想。
就在这时,一名军官急匆匆地前来禀报,“主公,北疆军又开始进攻了!”
“命令潘强将军,无论如何都必须给我顶住!”韩馥大声吼道。这个潘强是韩馥原来的悍将潘凤的弟弟,潘凤在虎牢关下被杀,韩馥感到很是对不起潘家,于是开始重用潘凤的弟弟潘强。
“是!”军官应诺,随即便朝外退去。
韩馥带着荀谌、女儿韩素登上邺城中的最高处——观天台,这是平时韩馥仰望天象,向天神祈愿的地方;观天台是整个邺城最高的地方,在这里可以将全城的情况尽收眼底。
向北疆主攻的东方看去,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北疆军近五万大军竟然都推到了前面。
“北疆军想要一鼓作气攻入邺城!”荀谌道,双眉紧皱。
这时,韩素竟然双膝跪下,张开双臂仰望苍天,神情诚挚之极地请求道:“请保佑我们魏郡父老吧!”
此刻的韩素比之平时更加美上数分,不过荀谌可没心思欣赏。
突然,东面杀声大作,双方的军队已经接战了。
可以看的出,韩馥军的军队表现的很英勇,但是在绝对数量的优势敌人面前,他们显得那么的脆弱。
只过了大约一刻钟,东面的防线便被冲开了数个缺口,其中最危险的是主街,已经完全被北疆军队冲破,曾炩的军队正从那里蜂拥而入,虽然不断有韩馥将士迁往阻截,但都不过是飞蛾扑火罢了!
韩馥和女儿韩素面色苍白,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危局。特别是韩馥,其性格中懦弱的一面在此刻更是显露无遗。
荀谌暗骂一声,连忙从观天台上下来,韩馥的近卫首领沈涛立刻迎了上来,“大人,情况怎么样?”
“很糟!沈涛!”荀谌摇摇头说道。
“大人。”沈涛回道。
“你立刻率领全体近卫去主街,尽可能的拦阻北疆大军!”荀谌吩咐道。
“是!”沈涛毫不犹豫地应诺,眼神中甚至还带着一丝兴奋。
北疆大军很兴奋,他们已经攻入邺城了,在他们面前,韩馥军就如同绵羊般软弱。战刀疯狂地砍入龟兹人的身体,北疆士兵享受着其中的快感。
突然,一支完全不一样的军队出现在面前,黑甲铮铮,刀光如雪,阵型严谨如同一体。
十几个杀上瘾头的北疆军士卒一股脑地撞了上去,被瞬间斩杀当场。
北疆军愣了一下,随即才发现面前这支军队的装备完全不同于其他韩馥军,很明显,这应该是韩馥的近卫。
一个北疆军都尉大喜,大声吼道:“韩馥已经力穷了,这是他的亲卫,大家加一把劲,消灭这些亲卫,活捉韩馥!”
北疆军士兵们精神大振,纷纷大吼道:“活捉韩馥!活捉韩馥!”
在北疆大军一浪高过一浪的冲击下,韩馥军的防线终于完全崩溃了。北疆军全军不禁大喊一声,随即全军从各个方向杀入城中,崩溃的韩馥军仓惶向城主府方向逃去。
高顺率领两千骑兵中宫直进,高顺一马当先,在银龙枪的舞动下,无人能挡他一击。
杀散混乱的兵潮,看见一员韩馥军正在将旗下嘶吼着,很焦急的模样,他前面的近万韩馥军步军正在急匆匆地结阵,此刻步兵阵已基本结好。
高顺高举银龙枪,横向一挥,大吼道:“锥形冲击阵!”
两千骑兵一起大吼,迅速在缓慢的奔跑中结成一个尖锐的锥形冲击阵。
“杀!踏破敌阵!”,高顺跃马飞出,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两千铁骑组成的冲击阵就如同一架庞大的战车般,高速随在高顺身后。
从天空中往下看,只见一个尖锐的三角形在高速地前冲,而它的前面是一个宽大的矩形。
潘强愣了一下,随即更大声地吼叫起来,每一个人都显得非常紧张。
眼前的景象彷佛进入了慢镜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汇聚在了高顺这支骑兵的身上。韩馥军的将士们都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突然,慢镜头消失了,那个浑身银白的北疆大将一马当先杀到眼前。最前列的长枪兵条件反射地刺出长枪,然而长枪并未如同想象中的那般扎入对方的身体中,只见那员北疆大将长枪一舞,将攻向他的长枪瞬间荡开,随即一引马缰,战马如同飞龙般的一跃而起。
景象彷佛又进入了慢镜头,所有人仰望着半空中的身影,惊骇莫名。
战马在长枪兵后落下,高顺急舞长枪,将围过来的十几名韩馥军步卒挑杀当场,随即催动战马,单人独骑直朝韩馥军的帅旗奔去。
飞骑如风,长枪如雪。
潘强大吃一惊,不等他的命令,他麾下的士卒纷纷向高顺奔涌过去。浪潮汹涌中,高顺就如同一叶斩风破浪的快艇。长枪运转如飞,威势勇不可挡。
潘强好容易才回过神来,赫然发现场面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士卒都朝那员北疆大将围拢过去,整个战阵的严谨性已经不复存在。
心头猛然一惊,连忙往对面看去,只见北疆骑兵已经杀入阵中,己方将士人仰马翻。
“完了,完了!”潘强脸色煞白地喃喃道。
就在这时,高顺已经杀出一条血路冲到潘强近前,血色点缀在银白的战袍之上,显得异样的美丽。
潘强身旁的部将纷纷策马迎了上去,一员部将焦急地对潘强道:“将军,我们快撤吧!”
潘强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完全混乱的步兵阵线,又遥望了一眼远处的骑兵,潘强面色苍白,调转马头,带着一千亲兵往西边狂奔而走。
高顺与五员韩馥军将领战在一起,在一阵让人喘不过气来的交锋中,这五员大将被高顺接连挑落下马。这阵斩五将的英姿震撼了所有韩馥军将士,许多韩馥军将士颤抖着跪下乞降;同时也震撼了观天台上的众人,“真乃神将也!要是这样的猛将是我的麾下,我怎可能败得如此凄惨!”,韩馥也不自禁的口中不停地嘀咕着这句话,双眼流露出犹如梦游般的神情,而韩素则星眸闪亮,面纱下泛起激动的晕红。
高顺视千军万马如无物,冲到帅旗下,一枪将帅旗斩断。韩馥军心中最后的意志轰然倒塌。
北疆军战鼓声高扬而起,北疆军全面出击。溃散的韩馥军如同遇到狼群的羊群般,拼命地奔逃。
大约一个时辰后,战场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一队队韩馥军俘虏在北疆军的押解下放下武器,然后汇集在一起。
张飞站在曾炩身边,对曾炩不让他亲上战场很是不满意。
远远地,高顺带着三个人朝曾炩走来。
高顺向曾炩一抱拳,说道:“主公,我把韩馥带来了!”
高顺指了指那个稍显肥胖的中年人,对曾炩说道:“主公,这位就是韩馥!”
曾炩对身后的一名无极卫说道:“给韩大人松绑!”
无极卫上前为韩馥松了绑。曾炩骑着绝影,绕着韩馥慢慢溜达着。
半晌,曾炩才问道:“韩馥,你可愿降?”
韩馥一脸苦涩,说道:“大将军,此时我还有其它的活路吗?”
曾炩笑道:“我想应该没有其它更好的选择了。”
曾炩又看了看那另一个被绑缚着的中年男人,笑道:“这位想必是荀谌荀友若了吧?文若让我带来了他的问候。另外,他想问问你,是否愿意和他这个兄长共事。”
荀谌苦笑了笑,说道:“文若真的那样说吗?”
曾炩点点头,说道:“是的。”
荀谌单膝下跪道:“荀谌愿降。”
曾炩再次将目光投向那个未被绑缚的女子。
不待曾炩发问,韩馥说道:“回禀大将军,这位女子是小女韩素。”
曾炩看着这位站在那里还不住偷看高顺的靓丽女孩儿,笑道:“原来是文节的掌上明珠啊!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儿,不知是否婚配?”
韩馥一愣,难道骠骑大将军看上了自己女儿吗?
韩馥看了看曾炩,说道:“回大将军,小女尚未婚配。”
曾炩笑道:“那文节不介意我曾炩当一回媒人吧?”
韩馥又是一愣,不是曾炩看上了自己女儿?
曾炩笑道:“难道文节不愿意?”
韩馥大惊,说道:“韩馥不敢!”
曾炩笑道:“那就好!文节放心,在下做的媒,不会亏待了你的。”
曾炩对高顺说道:“循也,你已年近三旬,可是一直没有娶亲。作为主公,以前没有注意这件事,我很是过意不去。现在,我做主,将韩大人之女许配于你,如何?”
高顺一愣,说道:“主公……”
曾炩笑道:“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