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则钊忍不住笑出来,笑他这幅狼狈样还记得数落自己,他道歉:“So
y,mybad!(对不起,我的错)”
他其实也没有什么朋友,性格不算孤僻可就是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况且他才来国内没几年,除了工作伙伴,更没有什么交际圈可以认识朋友。
查世庭是他在读新加坡的南洋理工大学时候认识的,初初认识的时候他们还互相听不懂对方的普通话,查世庭一口地道的北方口音,可温则钊说的却是马来西亚普通话,有时候说着说着就驴唇不对马嘴,两人就直接切换成英文。
而且温则钊也从不叫他中文名字,一直叫他Cha
les。他平翘舌不分,总是把“世”读成“si”,惹得查世庭笑了他好一段时间,后来就直接喊他英文名。
当初二人都是学计算机科学的,温则钊按部就班的从本科读到硕士,可查世庭一毕业就立马飞回国内做起了和IT风马牛不相及的行业—电台DJ,从此和IT业再无瓜葛。
真如他毕业那年说的那句话,论文一写完他立马退出IT界。
温则钊问他为什么学了又不坚持做下去,他给的理由他不想早年脱发,英年早逝呗!
可他温则钊还真是个例外,既没脱发成中年油腻大叔,且身材也没走样,八块腹肌该有的还是有,查世庭紧赶慢赶的保养都还不及他十分之一,想来都气。
熬夜最大的后果就是第二天的你是顶着黑眼圈上班,且异常的明显。
陈潇发誓下次再也不会假扮文青坐在阳台吹风,然后熬到凌晨2点才睡,她在喝了3杯浓缩咖啡后开始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
段菲还嘲笑她说,要不要调去动物园上班?感觉陈潇今天的样子就是人形熊猫。嘴贫的邱振其也来插话说她是半夜思春,夜不能寐。
又是鸡飞狗跳的一个开工状态直到队长展宁来了之后。
他先是给段菲和邱振其分别安排了活,又单独给陈潇一个特殊任务,让她和其他组的人还有局长一起去一下残障儿童关爱中心。
陈潇原本想今天在所里待着处理失踪人口的案件,顺便还能眯个午觉,这么一来,午觉是泡汤了。
她只好拖着好似有千斤重的身体和其他同事一起去探望关爱中心的小朋友们,随行的还有派出所请来的演出人员,准备演一些儿童剧给小朋友看。
刚到地点陈潇看见一辆熟悉的车,黑色的奔驰且号码是5条7。
哎,等等!?这辆车不是那天在派出所门口要送我的那辆吗?陈潇快速地在脑子里抽出那天的回忆。
这人怎么会在这?世界这么大又这么小,这是这星期她第二次遇见。
正好,有机会看看他到底是何许人也。
还没走进去里面,她就看到一群孩子围着两个高大的男人兴高采烈地欢呼着,手里还拿着不同样式的玩具,好像是在庆祝什么。
她开口问走在自己身边的同事小郑,“这里是不是有什么活动?”小郑懵了,连连摇头说不知道。
等她再走近一点的时候却发现其中一个男人的背影隐隐约约是她熟悉的,可她又一时之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那一瞬间的脑短路直到那个男人转过身来。
看到他的脸时,她好像不止是短路,是有点死机了。
如果不是上天刻意安排,也不是缘分的话,那陈潇只能怪H城太小,冤家太多。
身形修长又高大的他单手拄拐站在一群孩子中间,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被一群孩子挤得看似有些站不稳,可还是满眼笑意,耐心的应付着这帮手舞足蹈的孩子。
他,和当初在夜总会看见的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陈潇没有办法想象昨晚还在夜总会寻欢作乐的男人今天会来做慈善。
啧啧啧,资本家果然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啊!
“嗨,你好,陈警官。”温则钊见她走过来,就主动打了招呼。他见到她的时候,心里竟然暗喜了一下。
陈潇有点错愕,语气中带着紧张,说:“嗨...你好。”不知怎的,脸上一阵犯热竟蔓延到耳后。
温则钊正准备开口再多寒暄几句,就听见有人把陈潇给叫了过去,原来是要拍一些照片方便做宣传,让更多的人看见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这一群被遗落在人间的小天使,而这次活动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让社会民众一起来关怀和关爱他们。
陈潇看见活动区的角落里堆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礼物,有的已经被拆散了,有的还是原封不动的在那。
小到游戏机,大到人形玩具熊,还有一些最新的科技产品,而且这些礼物都是名牌的,下手不轻啊!
全是那个男人送来的?慈善家?
满头问号的陈潇一面拍照,一面想着外面那个人到底离开了没有,正想着这事,她就看见那人正倚着门直直地注视着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心里慌了一下,立马收回眼神,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该死,这么慌张是闹哪样?
等局长和中心负责人了解完总体情况之后,就开始了今天的重头戏——儿童剧表演。
本来活蹦活跳的孩子一下安静了下来,无论是年龄大的还是小的,每个人都坐得齐齐整整的看着他们的表演,时不时被表演人员逗的咯咯笑,时不时又掌声雷动。
陈潇看着这些孩子这么开心,她想到自己,自己也是孤苦伶仃在这世上。
她眼底突然有些湿润。
“需要纸吗?”身旁突然有一个低沉的男性声音响起,陈潇还以为是同事,她转头看到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陌生是因为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温则钊,熟悉是因为不是第一次见他。
陈潇轻吸了一下鼻子,客气地说:“谢谢,不用。”
温则钊尴尬的收回刚拿出来的纸巾,陪着她一起看表演,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要聊什么。
和现场的氛围比,他们俩像木头人这样站在一起显得既突兀又略微有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