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瑾的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她不敢置信地捂着脸,泪眼婆娑地看着连薇,道:“姐姐,瑾儿做错了什么。”
连薇心里憋着一腔怒火,甚至觉得一巴掌打得不够。
小小年纪不学好,学她那娘的狐媚子德行,竟然敢勾引她看上的男人。
“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连瑾,平日里我们姐妹待你也算不错了,看你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才对你毫无戒心,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连瑾一头雾水,她想也不敢想,连薇到底知道了什么事情。
她不由得求助地看向旁边冷着脸的连蔷。
连蔷也没有好脸色,但是好歹比连薇冷静两份,她看了连瑾一眼,语气不善道:“瑾儿,我听人说,今日你和恒公子在寺院偶遇,相谈甚欢,可有这件事?”
连瑾的神情瞬间变得躲闪起来。
“姐姐你看,我就知道,这个该死的狐狸精!”连薇尖叫一声,朝着连瑾就扑了过去,伸出尖利的指甲去挠连瑾的脸。
连瑾哪里敢受这怒火,慌忙地向旁边闪躲,一边躲一边道:“姐姐,不是这样的,都是误会!”
厢房内陈设简单,却有许多木质的小玩意,连薇这盛怒之下的一扑,无人敢拦得住,登时就朝着小桌上的木质烛台上磕了过去。
“啊!”连薇惊叫,吓得连蔷赶紧起身。
“蠢东西,干愣着干什么,快去扶薇儿!”
连瑾这才如梦初醒,赶紧去扶连薇,“薇儿姐姐,你没事吧!”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连薇可是脸对着那烛台摔下去的,若是毁了这张好看的脸……
连薇狼狈地抬起头,连瑾一看,脸上倒是没什么大碍,可她情急之下用手护脸,被尖利的烛台直直刺破手掌,鲜血瞬间便涌了出来,染透了衣衫。
连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屋内人一时间手忙脚乱。
“快把二小姐扶到桌边,去叫大夫!”连蔷忙指挥着丫鬟婆子们打水的打水,找药的找药。
“你先出去,等会再收拾你!”看着旁边手足无措的连瑾,连蔷没好气地将她赶了出去。
连瑾站在院子里,局促地看着忙进忙出的下人,寒山寺没有大夫,但是有专门给僧人们看病的药和尚。
僧人们都是男人,受疼的能力比女子强些,是以用来处理伤口的药粉撒上去虽然止血效果好,但是痛感丝毫不减。
连薇只觉得自己的手掌仿佛伸进了油锅里一样,疼得她眼泪不停地流。
听着里面的哭骂声和一众人众星捧月般的安慰关怀,连瑾咬了咬唇。
凭什么连蔷连瑾发生一点点小事,就能引起轩然大波,而她的喜怒哀乐从来就没人管?
只因她是小妾肚子里爬出来的,从小就没有收到过父亲哥哥姐姐们的关心,反而如同一个丫鬟一样,整日被他们差遣着。
到这里,连瑾不由得升起一个恶毒的念头。
要是连薇没有用手去护住脸就好了,要是她的容貌被毁了就好了……
厢房里的折腾一直到了晚间,连瑾被丢在院子里,没人理会,且没有连蔷连薇的吩咐,她甚至不能进屋里去。
夜晚的风透骨的凉,穿透薄薄的衣衫,连瑾打了个哆嗦,她抬手搓了搓冻得发麻的胳膊,看看尽在眼前的厢房的烛火,又抬眼看着银河上稀疏的星子。
她恨透了看连蔷连薇眼神的日子,她一定要摆脱这样的人生。
恒南林就是她唯一的希望,她不能让任何人破坏了她的姻缘。
到底是谁将她见了恒公子的消息告诉给了连薇!
连瑾眯着眼睛,今天可就一个人见过他们俩。
一定是连清儿。
比起连蔷和连薇,以前的连清儿才是她最嫉妒的人,投了个好胎,一出生就是连氏家族的大小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容貌还那么出色,公认的滕州第一美人。
她最恨的就是连清儿那该死的善良。
相比之下,她就像是那荷塘里的污泥,眼睁睁看着她这一朵出水芙蓉含苞待放。
没想到她好不容易抓住了连清儿的把柄,逼得她被族人丢进水中浸猪笼。
连瑾现在一想起当时连清儿楚楚可怜地挺着大肚子,被关在竹笼子里茫然地看向她,向她求助的模样。
就觉得分外舒心。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逃过了一劫。
什么海神之子,别以为她不知道,那是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男人的种!她亲眼看见的!
她要看着这些天之娇女,一个个地跌落凡尘,被人唾弃!
连清儿对这边的一众事情一概不知,她此时正抱着宝儿,逗着只会发出啊呀声音的小家伙,看他想要自己手里的东西,又不会说话,急得手脚乱挥。
“小姐,咱们小少爷是不是快张牙齿啦?”红雀整理好床铺,凑过来,看了看宝儿。
连清儿算算时间,宝儿也有四个多月大了。
“还早着呢,小孩子长牙得半岁呢。”连清儿笑红雀太着急了。
“小姐你怎么知道的啊?”红雀惊奇地说道,她只听老人家说过,小孩子长牙齿了就快说话了。
“书上学的,你也要多看看书。”连清儿笑道。
不过也真是神奇,她一个从未养过孩子的人,竟然把宝儿养到了这么大,甚至一次病都没有生过。
该说是她照顾得好,还是说不愧是主角,这光环杠杠的。
原本说好的第二日便走,却因为战世宣出现而作罢。
战世宣要求她在寒山寺多住几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连清儿警惕地问道。
战世宣有些无奈,想了想说道:“因着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滕州,汴京的人起了疑心,派了人来调查,我知你并不愿意暴露在他们的视线里,所以委屈你在这里多住几日,我回城里布一些障眼法。”
虽然他清楚连清儿和孩子迟早会暴露出来,但至少不能在现在大局未稳的情况下被发现,这会让他处于被动的状态。
“怎么这么麻烦。”连清儿嘀咕道。
“既然如此,我就在这里多住几天,你帮我带句话给连叔,我不在的这几天,宝鑫阁和花娇阁就托付给他了。”
虽然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但她知道少添乱就是了,现在的她还没有能力和战世宣身边的人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