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以后自己可以安心地躺在这些钱堆里做老太爷,他做梦都能笑醒了。
“你清点好了,这都是你爹留下来的,我可一点都没有动。”连义沉着脸,目光在连清儿的脸上逡巡半晌,恨不得将这张脸狠狠撕碎。
他倒要看看,这么个黄毛丫头如何能将这些账簿庄子整理清楚。
“有劳叔公。”连清儿笑了一下,她从箱子里拿出一本账簿,翻了几页便知道这其中有不少的猫腻。
“东西你已经拿到了,那就赶紧走,我这里不待客。”连义一摆手,气得胸口疼,他一点也不想看到连休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
“诶?”连清儿出声,有些疑惑地看着连义,道:“叔公,东西虽然给我了,但是庄子这几年的收成,难道就只有这区区几千两?”
她将银票拿起来看了看,这都是今年的新票子,也就是说连义并没有将庄子往年的收成放在里面。
“只有这么多,前几年的庄子收成不好,上下打点都花了,族里支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连义一口咬定再拿不出多的了。
“如此巨大的数额,难道一分一毫都不剩,叔公可不要欺负我女儿家不懂这些,就算是用掉了,那账本上应该也有的吧?”连清儿点了点手边的账簿。
“我在这上面没有看到属于我父亲的那一部分,反而是我的二叔,为何一直在上面?”
“你父亲是嫡长,与你二叔同出一脉,这祖产他怎么使不得?”连义不耐烦地看着。
“可二叔与父亲早已分家,按照大雍律法,已经分家的子女便不属于一脉。虽然祖产并没有进行分割,但我父亲是嫡长子,理当拿大头,账簿上却本末倒置,收成全给了二叔,这是什么道理。”连清儿面露不悦,将账簿一页页翻过去。
就在不久之前,连怀还从这里面拿走了近万两银子。
好家伙,连薇的婚事竟然还用了她的钱?
连清儿将账簿一合,目光冷傲。
她今天就要将连怀的聚宝盆端了,让他赔了夫人还折兵。
“连怀是你二叔,难道你还要大义灭亲不成!”提到连怀,连义多少是有些心虚的,若不是和连怀勾结在一块,他也不至于牢牢把着这些东西,让别人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可事实就是如此,这些银子是属于我的,叔公想要给他,那只能算您的私账,万万没有拿我的银子的道理,没有经过我的同意,那便是偷,我可以去报官。”连清儿气势毫不输人,声音里透着坚定。
连义这次真的是被气得不行了,好半晌,他才拍着桌子,从喉咙里吐出几个字。
“给,都给你!”
话刚说完,他眼睛一翻,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周围人顿时涌了上去,掐人中的掐人中,扇扇子的扇扇子,有幸灾乐祸的,有愁眉不展的。
连清儿指了两个年轻人帮着将箱子抬走,临走时还不忘丢下一句:“这些银子我之后会派人来找叔公讨要,叔公可别赖账。”
刚转醒的连义这次是真的晕了过去。
连休见连义已经妥协了,连忙带人跟上了连清儿。
他拄着拐杖走不快,只能在后面大声喊着。
“清丫头,清丫头!”
连清儿转身,看着他道:“连休叔公啊,您有什么事呢?”
虽然旁边还有别人,但是连休实在是太着急了,他呵呵一笑,指着旁边扶着自己的一个中年人,说道:“清丫头,这是你连则叔,是我的儿子,你看,这庄子上的事物实在是繁忙,你连则叔也常年在庄子上来往,让他来帮你,你看如何?”
他可没有忘记连清儿之前答应他的,只要帮忙说服那些人,就将庄子交给他们打理。
“连则叔一看就是有远见的人。”连清儿先是称赞了两声,而后脸色一变,目光诚恳道:“可是清儿对庄子上的事情实在是一无所知,又急着回城里,所以准备让连城叔带人来先将账簿整理一番,留下些人打理,至于连则叔,我会向连城叔推荐一番的。”
想在她这里捞好处,那是不可能的。
一听到连城的名字,连休便急了,他可知道当初连清儿的父亲在世的时候,这连城是一个多有本事的人,与其说是连家族人,倒不如说是连敬的家生奴才。
族里有什么事情他根本就不会管,连休上一次和他见面还是两年前,原本以为连敬不在了,连城大概是举家搬迁到别的地方,没想到竟然还在连清儿的身边。
“不不不不。”连休连忙拦住要走的连清儿,老脸上满是急色:“你连城叔忙得很,既然在帮你看铺子,这祖产定然是不能分心的了,你连则叔是个有本事的,定然能帮得上你!”
连清儿打量了连泽一眼,看得出来这是个无所事事的大龄游民,没准现在都还靠着连休养活,便委婉地说道:“可是连则叔到底孤身一人,年纪也不小了,虽然城叔忙,可他还有好几个儿子,都是做生意的,打理几个庄子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连休完全没想到,连清儿竟然过河拆桥,之前说好的根本就是在忽悠他。
“清丫头!”他低声吼道,“这可是你先前答应我的,你就不怕我将这件事告诉他们,再让你把东西吐出来!”
老狐狸终于露出了真面目,连清儿也不再掩饰自己,她看着已经在旁边等候多时,在问着红雀关于租买田地事宜的几人,微微一笑,道:“叔公尽管去说,不过您可要尽快了,这几位叔伯似乎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连休一回头,脑子里回想起连清儿在连义的面前说的话,她将分红提高,还低价租借庄子出去,并不是她人傻钱多。
她是为了让这些人,心甘情愿地支持她!
连休简直悔不当时,他原以为自己是那个黄雀在后的人,没想到,连清儿才是。
这个看着年纪不大的丫头片子,将他,将连义耍得团团转!
他这一遭,简直就是为他人做嫁衣!
“诶爹,爹你怎么了!”
扶着连休的连则看着自家老头子瞪大了眼睛,忽然全身颤抖起来,吓得大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