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琳说话的时候，黎禾打开外卖软件在看早餐，刚决定好买哪一家，就收到黎准微信，说让人送了早餐过来，大概钟到。
黎禾也没回，直接把手机放在一旁。
恰好听见贝琳说话，她随口回一句，“放心，避孕这事儿他比我积极。”
“……”
贝琳嘴角抽抽了下，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渣男。”
“是渣。”黎禾抱着抱枕，身体半侧着，她眼神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跟着附和一句，安静下来。
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贝琳扭头看她，“你好像有心事。”
两个人都对彼此都太了解了，何况黎禾表现的太明显了，压根没有要藏的意思。
“我们医院有两个去国外进修的名额，我已经递交了申请。”顿了顿，又补充，“顺利的话应该三月初就走。”
现在已经一月底……
“如果去的话去多久？”贝琳皱眉。
“四年。”
“但是你之前不是说这个名额很多人竞争？”贝琳之前就听她提过这事儿，不过她当时并没有说要去，“怎么我感觉你的语气，是已经确定要走了？”
“是挺激烈的，不过你也知道的，盼着我走的人也不少，对他们来说帮我争取这样一个名额，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黎禾眼底露出满满嘲讽。
贝琳几乎一下就想到发生了什么，“黎家人找过你？还是黎准那个未婚妻？如果你不想走的话我……”
“我也挺想走的。”
黎禾打断贝琳没说完的话，她把脸往沙发靠背里埋了埋，嗓音闷闷的，“我以前也天真过，但是日复一日，我对他的幻想终归还是消弭在了现实里，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几乎每一天都呆在一起，哪怕我后来离开黎家，我身边依旧充斥着他的影子，你看这间公寓，角角落落，都有他存在过的痕迹。”
贝琳没再说话，安静聆听。
“可黎准这个人啊，对我来说他就像阳光下斑斓的泡泡，这个泡泡终究会破裂消融在空气里，抓不住的……”
黎禾嗓音很平静，情绪也一样，“我要么一生困死在这座城里，只在无人知晓的深夜等他偶尔找来，要么就彻底逃离。”
对此，贝琳不太认同，主要还是觉得她把黎准想的太简单了，“可你只是出国，黎准他如果依旧想找你很难么？”
“不难。”
黎禾深知这点，“但他生活重心在这里，我么，对他来说就是个床上的消遣对象，离远了，他不方便了，自然会有别人顶上这个位置，我这次出长差还是在国内，他不是也没找来么？”
贝琳斜她一眼，“我怎么听着最后一句有点欲求不满的意思？”
“……”黎禾冷笑一声，刚要反驳，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应该是黎准说的送早餐的人过来了。
贝琳没在黎禾这里待多久，两人一块吃过早餐，就接到了林听的电话。
因为过年，家里一大半佣人都早早就放了假，人一少，许多事儿就得亲力亲为。
今天除夕，丁岑预备亲自准备晚上的年夜饭，昨天林听跟贝琳就报名要帮忙，所以林听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
不过贝琳这会过来找黎禾，也不单纯是因为黎禾说有东西给她。
挂掉电话，贝琳问她，“你晚上不会又去医院值班吧？”
黎禾摇头，“这次没轮上我，我们科室有俩医生为了躲避家里的催婚，抢着打着把过年这几天的班给分了。”
贝琳了然的点头，“那你跟我走，晚上我外婆跟贝奈也去大宅那边一块吃年夜饭，你也一起呗。”
黎禾跟黎家那边早就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跟她亲生父母那也基本没联系，往年她几乎都是在医院值班过除夕，今年她不值班，贝琳肯定不会让她一个
人。
黎禾也没推拒，“不过我等下还有点事情得先去趟医院，我下午过去找你。”
“行。”
临走，黎禾神神秘秘递给贝琳一个包装的很正式且精致的礼物盒子，“这个给你。”
盒子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贝琳没看出个所以然，“这什么？”
说话时，她要拆包装纸，却被黎禾一把拦住，“不是给你的你别拆。”
“那你让我来拿？”
“那什么，我不是听说明天是你家那位的生日么，送他的，记得今天晚上十二点准时拿给他哦。”黎禾贱兮兮冲她挑了挑眉。
贝琳直觉里面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会是什么整蛊的东西吧？”
“你看我是嫌命长么敢整蛊林衍笙？”黎禾立即否认，又要求她发誓，“你用你的体重发誓，要是十二点前偷偷拆开，你就生完孩子也瘦不回去。”
“……”
一提体重贝琳就郁闷，“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现在挺胖的？”
“还行吧，不过你家林总应该挺喜欢的。”黎禾眼睛下移，“你瞅瞅这胸，比原来大的可不是一点两点，啧，我一女的看着都有点……想捏。”
“……”
贝琳眼角微抽，而且有点脸热，“你少跟黎准学这些有的没的。”
“我学不学不重要，你家林总跟他待一块的时间可比我长，俩人搁一块估计就是半斤八两，你这孕期过的应该也蛮‘辛苦"的吧？”黎禾越说越不正经。
“……”
再待下去多年友谊弄不好会结束在今天，贝琳拿着礼盒走的头也不回。
车上，贝琳拿着黎禾给林衍笙的礼物研究了一路，直到车子开进林家大宅，她也没能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干脆放弃，反正晚上十二点就能拆了。
她到家的时候，大家正在客厅里写对联，见她进门，林听朝她招手，“你快来看看这副对联哪个更适合贴在大门上？”
贝琳走过去，桌上整齐摆着两副对联，笔迹不同，应该不是一个人写的。
看见毛笔字，她就条件反射想起贝斯庭来……
不过跟贝斯庭那种自我陶醉型选手不同，桌上这两副对联，无论哪一副字迹都是绝佳。
贝琳认得林衍笙的字，出门前也才看他写过，虽说这会换了毛笔，她也还是一眼认出龙飞凤舞的那个是出自他手。
所以故意抬手指向旁边那一副，“我更喜欢这一副，寓意好，而且行云流水的笔锋之中有种气吞山河的雄浑气势，相比较而言另一副一看就让人觉得写字的人沉淀的不够，甚至还有点肤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