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心着外婆手术，贝琳这会够煎熬的了，偏偏林一凡还不依不饶的，愣是给人磨出了一头的无名火。
“你就当我是个聋子好了。”
贝琳抬头看他一眼，面无表情，“现在可以请你离我远点了么？”
林一凡对上她的视线，这次她丝毫没有要避开的意思，于是他发现，她看他的眼神里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从前的情意与甜蜜了。
意识到这点，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兜头罩下。
林一凡努力调整好情绪，试图挽回些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林少，院长助理过来了。”刚下去的人去而复返，一行过来的还有院长助理和一个白大褂医生。
林一凡原本的话没说完，闻言，话锋一转，“贝琳，等这里结束我们聊聊。”
说完也不管贝琳答不答应，他转身朝那行人过去。
“林少。”
院长助理主动开口，然后向他介绍，“这是我们医院心脏外科的季主任，接下来将由他为您父亲做心脏搭桥，季主任……”
“为什么不是何院长？”
林一凡甚至没等他把话说完，显然对这个安排很不满意，“我爸的病一直都是何院长在负责，他的情况没有人比何院长更了解，这台手术必须他做！”
“可何院长他现在正在做另一台手术，您放心季主任也是这方面的权威，他绝对可以做好您父亲的这台手术。”
“既然这样，那就让他去把何院长换出来。”林一凡说的理所当然。
院长助理一脸讶然，“里面手术已经开始了，哪有中途换医生的？何院长也不会同意的。”
林一凡语气中透出几分威胁，“如果我一定要换呢？你掂量清楚，但凡我爸今天出任何一点意外，你们医院谁付得起这个责任？”
“这……”
院长助理一脸为难，换做别人他一定不会理会这种无理要求，眼前这位却不行，他惹不起。
准确来说，他们整个医院都惹不起。
院长助理权衡再三，最后一咬牙看向贝琳，“要么您和病人家属商量商量？如果她同意，何院长那边或许也可以商量。”
“我不同意。”
林一凡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顺着院长助理的视线看过去，还没等他开口，贝琳已经直接回答了院长助理的问题。
走廊就这么大，而且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小。
贝琳就是不想听见都不行。
何况其中还牵扯到了她外婆……
“里面做手术的是你什么人？”林一凡重新走到她面前。
贝琳眼神都没给他，“与你无关。”
一而再，林一凡被她的态度搞得很窝火，她就不能好好说话？
分手不过个把月，她像完全换了个人。
身上是一点以前的影子也没有了！
倒是院长助理没想到他们认识，主动上前，“里面患者是贝小姐外婆。”
她外婆林一凡是见过的。
和院长助理询问了下她外婆的大概病情，过后他看一眼旁边一直没有说过话的白大褂，“这台手术季主任是否也能胜任？”
“能是能……”但贝琳外婆情况复杂，他来做的话成功率肯定不及何院长高。
林一凡只听前半句，然后开出个自认为贝琳一定拒绝不了的条件，“让季主任进去换何院长，你外婆的手术费以及后期治疗费全部由我出。”
交往五年，她的经济状况他再清楚不过。
确实，贝琳至今也拿不出那笔天价手术费，但哪怕是最落魄的时候，她也没想过去找他帮忙。
“林少不知道这家医院的规矩是先交钱再手术么？”贝琳眼底浮上一丝讥诮，“争分夺秒的救命时间，你却不让医生进手术室，你是多想让你爸死这？”
林一凡太阳穴上的青筋狠狠一跳，压着火气，“让季主任进去换何院长，条件你开。”
“你是不是有病？”贝琳甚至想骂脏话。
她没有松口的意思，林茂基也拖不起，林一凡干脆直接命令季主任，“你进去换何院长，就说病人家属已经同意了。”
病人家属哪同意了？
季主任一脸犹豫，“林少，您……”
“我让你立刻去！”林一凡没耐心的低吼一声，话落，暴躁的一脚踹在贝琳坐的那一排休息椅上。
椅子是固定在地上的，饶是如此，贝琳身体还是狠狠晃了下，险些摔下去。
季主任看向院长助理。
后者顶着林一凡阴鸷的视线，不得不点头，“就照林少的意思做。”
季主任只好往手术室走。
“我没有答应！你们不可以中途换医生！”贝琳几乎想也不想的冲上去阻拦，可林一凡动作更快，拽着她手臂让她连季主任的衣角也没碰到。
“林一凡你放开我！”
贝琳本能的拳打脚踢，指甲一下在林一凡脖子里挠出两道血痕，但男女力气悬殊，挣脱不开，眼见季主任一只手已经碰到手术室的门，贝琳一着急低头对着林一凡手腕张嘴就咬。
嘶……
林一凡连着挨了好几下，脸、脖子、小腿，无一幸免，现在是手腕。
贝琳是发了狠的在咬。
嘴巴里一下全是血腥味。
“你发什么疯？！”手上那块肉掉下来之前，林一凡本能的一甩手。
贝琳重新跌坐进休息椅，后背那一下撞的五脏六腑都跟着颤了颤，却依旧不死心想去拦季主任。
林一凡印着血红牙印的手腕按住她肩膀，想叫她清醒别再撒泼，几乎下意识的扬起另一只手要扇她耳光。
贝琳顾不上旁的，她只知道季主任拉开了手术室的门，抬脚往里走。
耳光要落没落。
不是林一凡自个儿停的，而是被外力阻拦。
手风已经拍在贝琳脸颊，林一凡手心到她脸的距离只剩一厘米都不到，电光火石中，时间像是停止了一瞬，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将林一凡手臂给扣住。
不久前被推进手术室的是林茂基，所以这会林家任何一个人出现在这都不奇怪。
林衍笙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微皱着眉，嗓音略有些严厉，“一凡，你爸没教过你不要对女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