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去了十日。
兰也城渐渐清凉了起来,天气转冷,同时,阿弩提的心情也有些凉。
自己想的太天真了,主动想学习的人基本没有。
自己想象的画面:万人学习,文化传遍整个大陆。
现实中的场景:零零散散,无人可学。
这一切,让阿弩缇脸上无光。
紧那罗偶然间讲了一次佛,还收获了无数的信徒,善男信女送来不少东西,他一个人,比大夏学堂收到的人还多......
“我会不会太善良了。”
阿弩缇这样的怀疑自己。
自己是什么人,大月氏人。
大月氏是什么人?
征服者啊!
征服了一个地方,难道还要慢慢改变?暴力拆除多好。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就如佛教被某教拔除一样,无数僧侣被杀戮,繁荣的佛门瞬间成为了历史记忆!
所以,阿弩缇决定换一个方法。
邦邦邦!
一阵敲锣打鼓声。
城中游逛的客人,小商贩,大家都纷纷转过头来。
然后只看到穿着灰黑色衣甲的士兵,骑着高大的俊马,一边走一边高声呐喊:“奉小长命令,从今日起,城内一切契约交易,商业店铺,均需要改变,都要由大夏文书写,否则,后果自负。”
“邦邦邦。”
“注意了,奉小长命令......”
城中,突然多了无数士兵宣传。
他们用各样的语言说了一遍,保证让大家听的明明白白。
......
“八月,女王召见群臣入宫。”
“改元。”
“大月氏贵族改姓名,由一名一姓组成,姓氏在前,名在后。”
大月氏姓氏并没有多少讲究。
许多都是混乱的。
“七日,有八人酒后“喷粪”,腰斩!”
“九日,有塞人首领诋毁大月氏文,斩首。”
“......”
阿弩缇看着纸上的消息。
嘴角抽搐。
果然是自己还比较仁慈,和大月氏女王相比,自己做的屁都不是。
大月氏女王出手果断!
大月氏女王大概只做了三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就是信中所说的改名字的事。
第二件事情,就是学习大月氏文。
不是好言相劝,而是强迫性的学习,当然在这里面对不同年龄和身份的人有不同的待遇,灵活变动。
第三件事情,就是有些学习郡县制的意思,不过还差一些火候。
看着大月氏女王处理的结果。
阿弩缇做的又算了什么呢?
于是阿弩缇一拍大腿,狠声道:“一年,就一年过渡期。”
“都要通通给我学习起来。”
“传我的命令。”
“告诉城中百姓,从现在起,各家各户都要开始学习大月氏文,每个月要递交学习报告,一年之后,各家要开始用大月氏文学习。”
“一旦被发现不能完成规定。”
“我重重惩罚。”
于是,街道上又开始出现梆梆梆的声音。
“怎么了?”
阿弩缇皱了一下眉头,撇了一眼白三娘。
白三娘抿了抿嘴,小声道:“时间恐怕会有些紧吧。”
“紧,当然紧,不紧他们怎么会学习?”
白三娘立马闭上了嘴。
......
喀尔布河,一路流下。
滋润着周围的土地。
“伟大的万王之王,诸国之王攸提德莫斯,您最忠诚的胡德莫休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起来吧。”
塞王是一位青年男子,白白胖胖。
两只眼微微眯了起来,看起来人畜无害。
“北边如何了?”
胡德莫休站起来,虔诚道:“大月氏人现在忙于自己的事情,无心南下,至于大月氏女王派来了贵霜翕侯的儿子阿弩缇,也只是流放罢了。”
“现在,阿弩缇在兰也城一心一意搞乱,学习大月氏女王的东西,弄的是乌烟瘴气,已经有好几位商人离开了兰也城。”
“恐怕他的目的是想趁机讨好大月氏女王,返回王庭,不足为患。”
塞王松了一口气,当听到阿弩缇南下的消息后,他是惶恐不安,无法入睡,生怕一睁开眼睛,大月氏的铁蹄踏破高附城,自己做了那丧家之犬。
想想都有些可怕。
为此他都产生了退位的想法。
可是,被手下的几员大将劝住了。
“伟大的万王之王,诸王之王,您是我们巴克特里亚人的领袖,怎能抛弃我们?”
“大月氏人残暴不仁,可是我们也不是没有抵抗力,只要依托高附城,他们也不能拿下咱们。”
塞王:“可是,咱们真能打得过他们吗?”
“当年,他们就一万铁骑,就攻陷了蓝氏城,现在,我们真能行吗?”
下面几员大将全都站出来。
“能行。”
“只要您不走。”
说起来,这几员大将也都是忠君爱国的。
胡德莫休走出宫殿,擦了擦汗水。
瞧见远处来了人。
他皱了皱眉头,眼眸中露出鄙弃的神色。
“奸臣。”
这是他对此人的评价。
“胡德莫休,好久不见,什么时候从大月氏回来的?”
胡德莫休淡淡道:“刚刚回来。”
“你前来做什么?”
来人笑了笑,说道:“伟大的诸王之王找我有事情,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望着背景,胡德莫休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意。
这个人,名禾会。
是当前朝野有名的奸臣,经常带着塞王干一些不敢干的事情.......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
他是投降派。
见过塞王后,禾会收起撅的老高的屁股,很恭敬地坐在长毯上,看着上面高高在上的塞王。
“胡德莫休说大月氏不足为虑,你的意见呢?”
禾会眼眸转动几下,道:“我认为不对,我们应该当心。”
“大月氏那么勇猛,怎么会没有动作,以我的看法,阿弩缇暗中绝对图谋着什么。”
塞王身体一颤,微微前倾身体。
“此话当真。”
禾会重重点点头,迟疑道:“现在他应该在准备着,可能也是看咱们表现。”
“看咱们表现?”
“没错,可能他等着咱们的诚意。”
“他恐怕也不愿意打仗,咱们何不给他点钱财和女人,来换取他不南下呢。”
塞王感觉有些不对劲,又感觉有道理。
“可是胡德莫休说阿弩缇才有几百人,咱们巴克特里亚现在可有三万人.....这,不应该怕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