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四海:“这样吧,我露一手给你们看看。”
他要求店家借给他一个水桶,两壶滚水,外加一片小木片,一块干净的抹布。
大家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又是滚水;又是抹布,这是要打扫卫生吗?
不过既然许四海已经说过要露一手,大家都坐等,看看是否真如他所说,能学到一手。
林百顺看看这些东西,就知道许四海要干什么,他笑而不答,就是想要师侄好好露一手给这些土包子看看,京城的爷们可不是闹着玩的!
店家也和这批老古玩虫多年的关系了,这点小事当然毫无问题,一会时间就把水桶热水全部备齐,放在许四海的身边。
就看到许四海把满是油污的铜炉子往水桶里一方,随即到入一壶开水,似乎是想要把铜炉上的油污给烫掉。
约莫几分钟时间,许四海还用个钩子把开水中的铜炉捞出来,用小木片一点点的把油腻给刮下来。
随着木片一下一下的刮,铜炉原本的黄铜色随即显露出来。
铜炉温度下来,刮油泥又有些难度,许四海继续把铜炉扔进开水中继续烫,然后再拿出来刮,一直到铜炉上厚厚的油腻基本刮干净为止。
此时的铜炉上黄铜颜色基本显露出来,剩下的就是些小木片留下的零星些许。
余老板暗道,这和过去用碱水清洗油腻一个道理,没啥稀奇的,这样就能把宣德炉的神采展现出来了?
他心里非常怀疑。
重新换上一壶开水继续烫,这次许四海又该用抹布不停的擦拭,擦不掉的再放进开水中烫一下继续操作,没一会就把铜炉上的油腻全部都清除。
现在整个四方铜炉都干干净净的,丁点油腻都没有。
余老板看了还想说话,可惜被谢达昌抢了先。“你这炉子看上去是干净了,但干巴巴的毫无宝光神韵,这还是有年头的宣德炉吗,有又谁会认可?”
“有道理!”余老板觉得谢达昌说了自己想要说的,而且比这自己表达的还要清晰。
许四海听了暗暗摇头,都到这地步了竟然还认不出这是个老物件,也不知道他们是跟谁学的,磕过头没有?
他还看看师叔林百顺,毫不掩饰眼中的无奈。
“继续!”林百顺只说了这俩字。
好吧,继续把事情做到底,让这些个半瓶水开开眼。
许四海又和店家要了一张两小块的肉皮,先用一块肉皮带肥肉这一面在铜炉上下全部擦拭一遍。
谢达昌清晰的看到,铜炉经过许四海这么一擦看上去好像就有了点柔和的光亮。“嘶。。。。。这样也可以?”
等到第二块肉皮在擦拭过,四方铜炉顿时从丑小鸭蜕变成了白天鹅,炉子周身上下显得非常广亮。
谢达昌:“大开眼界,大开眼界!”
“这是油光,不是含蓄内敛的宝光!”余老板又提出自己的意见。
还有几个小老板也说马槽炉的油水太足了,这不像话!
许四海笑称连接就让大家心服口服。
他又要了块赶紧的抹布,将铜炉上下先是擦拭一遍,随后改为快速擦拭,就好像是在打沙纸一样。
坐在许四海身边的翟宗宪看到,随着许四海的擦拭,铜炉的光亮开始变得逐渐内敛起来。在后来竟然好像光线是从铜炉内部发出来的一样,柔和;内敛;神完气足!
“咚!”
许四海将马槽炉往桌子中间一方!
到了这会,谢达昌在看这只黄铜马槽炉,已经是个造型庄严;大巧若拙;宝光内蕴的绝好古董!
“神了!”杜生伟也惊叹不已!
就许四海这份手艺,他一辈子都没听说过,他还自我提醒:开来京城古玩界的高手很多,自己那点小手艺到了京城或许还不够看的,以后还是要谦虚点啊!
其他小老板也是大开眼界,知道铜炉修复还可以办,简直就和魔术里的大变活人一样,整个就变了个样!
又学到一招,而且是很实用的一招,还不用花钱,简直太好了!
小伙计翟宗宪更是把这一招牢牢的记在心里,以备将来有机会使用。
杜生伟:“好东西啊,韵味十足,是晚明的精品!”
到了此时,杜生伟一眼就看出马槽炉的年份。“老四,这只马槽炉很漂亮你转给我吧,我出五万港币!”
“ok!”
谢达昌暗暗惋惜,自己动作晚了一步,他深恨自己为啥不早点提出收购,以至于被老对手给抢了去。
他还亲热的拍拍许四海:“老四好眼力,以后再有好东西要先通知我一声!”
这个没问题,许四海很轻松的答应了。
林天佑急赤白咧的说,还有一副很破的画,据说是宣德皇帝的画的。
什么,还有宣德皇帝的画?
大家再次逼迫许四海一定要把画拿出来给他们开开眼。不给看就是不给他们面子。
“画已经碎了,看了也没啥意思!”
大家都说就是碎的也要看!
这下没办法了,许四海只能很小心的从书包里;把装有宣德绘画的塑料袋给那出来。
杜生伟:“都让开,我要拼一拼。”
说完他把桌上的茶杯盘子端都搬到隔壁去,还把桌子擦拭一遍,这才把一块块的碎片在桌上做拼接。
画面为三只羊,一颗老松,画上有乾隆皇帝的许多个图章,还有宣德的御笔:“宣德丁未戏写。”
杜生伟自己也开始做鉴定。他首先看了纸张有无做旧的痕迹,再看画风,也是过去高手之作。最后看乾隆的十几个图章,红色印泥也是很老的。
也就是说以杜生伟的眼光,他看不出一点做伪的痕迹,这幅大明宣德皇帝的御笔就是一副真迹!
“国宝啊!”杜生伟直起腰长长的说了一句。“可惜就是碎了!”
“就是!”许四海也大声附和,就是想要让大家断了收购的年头。
杜老板说这边能有这装裱水平的已经去世了,想要把这幅画修好,只能许四海把碎片带回内地去才行。
“是的是的!”
林百顺看许四海说的很轻松,心里还在嘀咕,这小子的师傅就是裱画高手,他既然敢收这样的破画,估计他也是学过装裱,想要自己回去修复。
他越想越觉得应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