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昆仑山短短数日便空了,只剩无数被元始天尊冻死的小动物的尸体。玉虚宫外围也升起了极光般梦幻的莲花光幕,光幕包裹着整座玉虚宫,从外面什么也看不清。
作为与天道关联紧密的圣人,元始天尊在面对天道演化洪荒晋升这件大事时不敢有丝毫怠慢,生怕在晋升的过程中发生一丁点瑕疵。
其他圣人也都一样,娲皇宫、碧游宫、八景宫和西方神山全都封了山门,静心等待天道演化洪荒晋升。
然而平心却是个例外,她在鸿钧许可的情况下,独自遛出地府寻自己的兄弟姐妹去了。
“拜见祖巫!”
无生道主故居中,巫族正迎来一场狂欢,他们按照庆祝的传统升起庞大的篝火,然后围着火焰载歌载舞,只为庆祝夸父、祝融和共工的归来。
他们的声音很吵闹,但其他大能都恍若不闻,就连东皇太一和帝俊也很老实。
无他,实在是惹不起。
夸父是能一言喝退■■■的无生道主使者,而共工和祝融也都跟无生道主有所接触,不知道得了什么好处。他们三个的归来直接使巫族的威势达到新的巅峰。
冥河老祖羡慕地望着巫族方向的火光,他酸酸地说道:“要是无生道主能复活几个阿修罗给我送回来就好了。”
他阿修罗族好歹也是洪荒第四大族,仅次于妖族、巫族和人族,几次排名下来可谓一点排名也没有。
人族有好几个令众生印象深刻的人皇,连伏羲都投奔过去了,还有洪荒外勤部和一位叫嫦娥的美女,可他阿修罗族呢,谁还记得阿修罗?
快乐总是别人的,他什么也没有。
“几家欢喜几家愁。”红芸淡淡地说道,“东皇太一和帝俊现在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夸父盯上。”
妖族阵营中一片漆黑。
镇元子饶有兴致地说道:“难得能见到金乌主动收敛羽翼的光芒。”
金乌作为太阳神鸟,羽毛上常年覆盖着太阳真火,随时随地散发如太阳般耀眼的光芒。就在不久前妖族阵营还在两位妖皇的照耀下亮如白昼,可现在却黑得不用神通就看不清。
他甚至怀疑东皇太一和帝俊不仅收敛了自身的光芒,还用了某种吸光的手段,不然怎么使妖族阵营几乎融入了阴影里?
低调到这个程度还是第一次见,看来二位妖皇的弹性比他想象得要好得多。
东王公和陆压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真是纳闷,当年天道劈我的时候,无生道主怎么不派人来拦截一下呢?”陆压捧着自己的宝贝葫芦嘀咕道,“是我陆压不配吗?”
“可能那个时候道主没注意洪荒的事情吧。”东王公安慰道,“要不你去找夸父谈谈?”
陆压缩了缩头:“我看你是想害死我,然后继承我的大宝贝。”
......
“古老与伟大!”
“光辉与荣耀!”
“空气与大地!”
“山川与河泽!”
“父神血脉将它们赐予我!”
“......”
普通巫族围着巨大的篝火堆载歌载舞,大巫和祖巫们则坐在一根巨大水晶柱的顶端喝酒吃肉。火光辉映着他们兴奋的脸庞,抑制不住的喜悦甚至感染了他们身边的空气。
帝江仰天狂笑:“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们能回来!”
夸父举起酒杯遥遥行礼:“拜见祖巫!”
帝江连忙摆手道:“你不要对我们行礼,我们可受不起!”
夸父的身躯被无生道主用盘古残躯重塑,现在的夸父可谓洪荒小盘古,祖巫们根本不敢接受夸父行礼。
夸父摇头道:“我虽是道主的使者,但同样也是巫族的大巫。”
他是个重情义的巫,不然当年也不会为了庇护族人追小金乌追到渴死。
他不会因为自己侥幸被无生道主复活,侥幸拥有了一具跟父神盘古有关的身躯,侥幸成为了无生道主的使者就轻慢祖巫。
他如今的一切都是运气所得,而祖巫却是他曾经的领袖,巫族更是在他最弱小的时候庇护了他。
祖巫们听到夸父的话,甚是感动,纷纷跟夸父碰杯。
帝江扭头狠狠地瞪了一眼他身旁的另外两个彪形大汉,语气不满地说道:“瞧瞧夸父!再瞧瞧你们!”
这两个彪形大汉正是共工祝融,他们被点名,脸上全都露出愧疚之色。
共工率先开口,他站起身环顾在场所有大巫和祖巫,情真意切地说道:“那日是我太冲动!此后若再有类似之事,兄弟们可直接斩我头颅祭拜父神!我愿自罚三缸!”
说罢,他仰头张嘴,一口气饮净了三口酒缸中的酒。
祝融也站起身,二话不说就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脸上留下一个手掌形状的深红色烙印。
嗤——
阵阵灼烫的气息弥漫开来。
祖巫们微微皱眉。
祝融闷声闷气地说道:“那日俺也不知怎么想的,非要跟共工争个高下,无生道主安排人给俺上了好几万年的思想品德课,俺现在豁达得一逼。”
这话把祖巫们说得一愣。
啥是思想品德课?
豁达得一逼是有多豁达?
祝融指着共工说道:“俺跟他一样,再争强好胜,兄弟们就斩我头颅祭拜父神!我愿自饮十缸谢罪!”
自饮十缸......谢罪?
祖巫们的思维一时没转过来。
祝融说罢,赶在祖巫们反应过来之前,大步跑到酒缸前,抱起酒缸狂饮,喝光一口缸再喝下一口。
吨!吨!吨!
眨眼他就喝光了六口大缸!
帝江勃然大怒:“混蛋住口!”
这他娘是道歉吗?
这一看就是太长时间没喝酒了!
祝融像没听见似的奔向第七口大缸,祖巫们满脸怒气地一拥而上,将他结结实实地摁在地上。
祝融挣扎道:“不要拦我!让我喝!”
帝江恼怒道:“混蛋!你知道往无生道主故居里运酒有多难吗?!”
他派出去的运酒队往往是清醒着出去,醉醺醺地回来,然后恬着脸自称把酒都弄丢了。
到现在总共也就运进来十六缸酒,上来就让共工和祝融喝了九缸。剩下他们一群祖巫和大巫分七缸酒。这是惩罚共工和祝融吗?这简直是惩罚他们自己!
共工骑在祝融的脖子上叹气:“这么多兄弟在这里,你怎么敢饮十缸,连我都只敢饮三缸,你真是太不要脸了!”
强良看着空荡荡的酒缸咬牙切齿地说:“揍他!”
“打!狠狠地打!”
祝融奋力挣扎:“我知道错了!别——啊!!!”
祖巫们一顿乱拳,揍得祝融鼻青脸肿,嚎叫声分外凄惨。也就在这时,一道周身散发这威严气息的倩影从黑暗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