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媖打算给爹娘、干爹寄年礼,便带着郭氏和幼白上街挑选土产礼物。
走在街上,发现有人一直在盯着她,便扭头去看。
就见一个中年男人朝她走了过来。
“小的武修见过吕夫人。”
苏青媖看了他两眼,确定不认识,淡淡开口:“有事?”
“夫人能借一步说话吗?”
苏青媖眉头皱了皱:“抱歉,我还有事在身。”说完转身就走,并不打算搭理。
武修愣了愣,见苏青媖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有些错愕。
急忙紧走两步,悄声道:“是有关大公子的。”
苏青媖心里一惊,看向他。
上次在海州,大宝说有个中年男人找上他,问他是不是姓李。跟她描述过那个男人,难道是眼前这人?
“我儿此刻正跟在他爹的身边,不日就要回转,不知他有什么事?”
武修愣住了。这是不打算聊一聊了?
此时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武修也不打算在街上当着护卫随从和百姓的面,说他外甥的事。
他设想过怎么套话,但现在见苏青媖半点不接招,他一下子就愣住了,这还怎么进行下去?
而且此次晋梁在魏博周边仗打得火热,吴国都带兵北上中原了,吕博承却没半点动静,只夺了徐州隔壁三州就回来了,说是要回来过年。
就,这么随性的吗?没点野心?
不打算分一杯羹?
难道吕博承不打算携他的外甥以令诸候?现下这么好的时机。
还是吕博承根本不知道他大儿子的身份?
这节度使的大公子,真是他外甥吗?如果真是他外甥,一方将领,不应该是这样的态度啊。
武修糊涂了。
苏青媖没有受任何影响,带着丫头婆子在街上悠哉悠哉地逛着。
那武修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大宝的身份,她越表现的若无其事,对方心里越是不确定。
苏青媖并不担心。
关于大宝的身份,除了干爹和崔玉英,没人知道。
就是当初跟着她一路北上找吕博承的小豆子等人也不知道。除非大宝自己想认,不然大宝的身世揭不出来。
苏青媖心里没当一回事。信步在大街上逛着,看见喜欢的东西也都停下脚步看一看。
有认识她的人都跟她打招呼,各商户小贩也都往她手里塞东西。苏青媖都微笑着道谢。让下人婆子给双倍银子,渐渐的也就没人塞东西过来了。
如今来往徐州的商路顺畅,从越地到镇海一路走过来,畅通无阻,而且越地和镇海两地,现如今富庶得很,各商行商户也愿意往镇海来。
一路经过浙东浙西,苏南苏北,直达镇海的徐州,商家们生意做得顺心,运过来的货物也是齐全的很。南北货都有,番外海外的货也都能找得到。
不止商人爱往镇海跑,就是其他地方的百姓,也越来越多人举家搬来镇海。
各州县都汇报辖内人口增长很快,光卖地卖宅子,各地衙门就收了不少的税银。府库如今充盈得很。
各州县富了,百姓们自然腰包也鼓了,百姓们安居乐业,自然也愿意趁年前出来逛一逛,采买些年货,好过个喜庆祥和的春节。
苏青媖逛了大半晌,又在茶楼坐着吃茶点,听说书。只觉得岁月静好。
如今大家都愿意喝冲泡茶,茶沫子点茶炙茶什么的,也吃得少了。每年苏父苏母都会给她寄山里的新鲜茶叶来。
苏青媖也都把山里的茶,蜡烛,山货等土产,分装送给军中的将领,及各州府的大人们做为回礼。
大家拿到回礼都很开心,每年送到她府上的节礼也越来越重。
有些人还特意点明要山里的山货。
苏青媖这些年从山里采购了不少山货土产运来,得了镇海上下人等的喜欢。也帮着山里的山民们创了富。
可谓一举两得。
苏青媖刚把送到各处年礼的事料理妥当,吕博承父子三人也回来了。
“娘,娘,我们回来啦!”小宝边叫着边往府里冲。
吕博承往他身上挥了一掌:“回来就回来呗,叫那么大声,吓着你娘怎么办?”
小宝一边往旁边躲,一边撇了他爹一眼:“我娘是那么容易吓到的吗?”
“万一你娘正在专心做什么事呢?万一正拿着刀切着什么东西,被你这么一吓,万落了……”
“啊,会吗?”小宝有些惊疑。
吕博承话没说完,先是愣住了,待回过神来,撇下两个儿子就急急往府里跑,别真是娘子正拿着刀切东西,然后被吓到了吧?
“娘子!”边叫唤着边往府里跑。
大宝小宝对视一眼,也往屋里跑。
“怎么啦?”火急火燎的。苏青媖听到父子三人的声音,心里很开心。
吕博承吁出一口气:“娘子,你没事就好。”
虽然很想抱一抱娘子,但人多,还是转向软香的闺女:“小七,来给爹抱抱,爹可想我们小七了。”
吕博承说着就往小七走过去,要抱她。
小七见爹回来了,也正向他扑来,刚靠近,就捏着鼻子往后退:“爹,臭臭。”
“呃?爹臭了?”
嗅了一嗅,是有点臭,连日赶路,吃饭都在马上吃的。冬天倒没什么汗味,但沾了马的味道还是挺大的。
大宝上前就抱起小七:“大哥不臭,大哥抱抱。”
小七被大宝抱了起来,咯咯笑着,拿小手去推他的脸,不让他亲:“大哥也臭臭,不让大哥亲。”
大宝逗弄着她,就是不肯放她下来。
小宝不管,上前就抱住苏青媖,在她怀里蹭了蹭:“娘你不许嫌儿子臭。儿好想娘。”
苏青媖笑着拍他:“娘不嫌弃。可有受伤?”
“没有。一点擦伤都没有,顺利着呢。”
“那就好。”又看向大宝,“大宝呢?”
“娘,儿也好好的,没受伤。”边说着边抱着小七走近他娘。
苏青媖摸了摸他的头,很是欣慰,每次两个儿子从前线回来,看着都要长大一点。
她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惆怅。儿子长大了,就意味着要离开她了,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粘她了。
“娘子,你怎么不问问为夫?你如今心里眼里只有两个儿子。”吕博承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你出息了,你多大两个儿子多大!”吃儿子的醋。
哼,不开心,娘子心里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