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八日,丁安敏、冯丽姝两人要报道了,两人不同大学,京市工业大学和京市师范学院是相反的方向,一家子只能分头行动,几个孩子由丁维和、李红英还有黄老太太几人看着。
丁安敏和夏星辰同一个学校,有黄晓宝和顾世钊陪着,许安城领路;冯丽姝这儿,则由丁安国和易柔静陪同。
易柔静三人是坐公交车去的,认认路线以后冯丽姝来回也方便,加之不住校不用拎什么东西,三人就丁安国拎了个包袱。
坐了半个小时公交车,下车就是京市师范学院站,绯红的校门巍然耸立,冯丽姝看了有些激动。
校门内沿着两侧依次摆放了木质长桌和长凳,桌上摆放了各个专业的牌子,易柔静一眼看到了放在左侧第一张桌上中文系的牌子。
“同志你们好,是中文系的新生吗?”一位穿着藏青色呢子大衣,一头利落短发,瞧着三四十岁的女人站起身,看着易柔静三人热情问道。
“同志您好,我是,这是我的通知书。”冯丽姝情不自禁站直身板,递上了录取通知书。
“冯丽姝同志,欢迎你成为京市师范学院中文系77级学生。”女人笑着伸手握住冯丽姝的,“我是戎满琴,你们的辅导员。”
“戎老师您好。”冯丽姝尊敬问候。
“这俩位?”戎满琴看着丁安国和易柔静,瞧着也是学生的样子。
“这位是我爱人,这位是我大嫂,他们是其它学校的学生,过俩天才报道,今儿特地陪我来的。”冯丽姝解释道。
之后就是办理报道手续,不过在说到寝室的时候,冯丽姝说了自己的情况,平时住家里,如果遇到恶劣天气可能需要临时住个一两晚的,不知道到时能不能有地方歇。
戎满琴一听当即让冯丽姝去领个宿舍床铺,本就是免费为全部学生提供的,又是恢复高考后的新一届学生,学校还真有地儿为每一位学生安排了宿舍。
住外面只要再签一张承诺书就好。
冯丽姝还领到了自己第一个月的国家补助十八块五角,除此之外还有粮票。
宿舍楼是筒子楼,有三层,冯丽姝被安排在二楼的中间位置,每间宿舍楼有四张上下铺,住八个人,床铺在两侧,中间放着桌子和凳子,可供学生看书写作业。
冯丽姝到的是最晚的,其余七人都到了,互相打了招呼后,丁安国就去打水擦洗床铺,冯丽姝的床铺是剩下的那个,左侧里边的上铺。
今儿没带被褥,同宿舍问过后也知道人家一般回家住。
冯丽姝拿出带来的糕点和糖果跟同寝室的小伙伴分享,互相之间淳朴的宿舍情更近了一步。
冯丽姝被拉着说话,易柔静就坐在一边听着,丁安国一个人忙进忙出。
“丽姝,你爱人可真好。”
“丽姝你们结婚多久了,有孩子吗,你爱人是做什么的……”
冯丽姝和易柔静穿着时尚,肤质白皙,一看就是没干过什么农活的,而且丁安国长得英俊,干活还麻利,大家伙儿都很好奇。
当大家得知丁安国是清大的新生后,看向冯丽姝的眼神又不一样了,多是明晃晃的羡慕。
整理好床铺,领好课本,冯丽姝三人就回去了,正式开课是明天。
丁兴业是三月九日报道,许安城陪他去的,办好手续后丁兴业就开始住宿大学生活了,约定好周末去四合院住就是了。
易柔静、丁安国和黄晓宝是同一天开学。
有许安城这个京大毕业生兼京大数学老师领路就好,不过丁安敏挽着易柔静要跟着一起去。
黄晓宝那儿以后随时可以去,许安城一个大男人哪里会打扫卫生,还是得有她一起才有保障。
有了之前陪同报道的经验,易柔静是背了床铺去的。
许安城抗议过无果,他是有职工宿舍的,一人一间,易柔静就算要住也能去他那儿,不过毕竟不同院系,易柔静还是想着领一个床铺的。
许安城毕竟是京大数学系名人,她还是想要低调点。
京大医学系迎接新生的辅导员看着好多姑娘去往不同的院系专业,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医学系报道的几乎都是男的,女的很少,这一届新生他看了,他的班级临床医学专业的,今年一共六十四个学生,就八个女生,目前一个都还没来报道。
“老师好,我是77级新生,临床医学的龚菊娥。”
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笼罩住坐着的辅导员李鸿卫,高亢的声音激得他一下子站了起来,热情同龚菊娥握手并致以欢迎,来了,来了,他们班女同学来了。
易柔静也被龚菊娥的声音吸引,突然停了下来转头望去,以至于没注意到后面,后脖处被撞了一下。
易柔静忙前进一步回头,只见一个一米六高,穿着碎花棉袄,打着双马尾辫,有着一双小鹿斑比般湿漉漉眼睛的姑娘印入眼帘。
“雪娟你没事吧。”一身绿色军装,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背着行李来到那个姑娘身边柔声细问。
“对不起。”易柔静及时道歉,是她刚刚出神了,连累后面的人撞到了鼻子。
“阿静(大嫂)。”许安城和丁安敏回过头来,都走了过来。
“我,我没事。”撞到的姑娘右手揉了鼻子几下,听到易柔静的歉意忙放下手连连摆动,鼻头红红的,不过瞧着没什么问题。
许安城走到易柔静身后看了看她的脖子,白嫩的后脖颈上有个圆点红印。
许安城抬头看向那个姑娘,等看清她的模样后眉头微微皱了皱,军装男人见自家媳妇被陌生男子盯着,忙伸手拉了一把用自己的身高遮挡了些。
许安城微微挑了挑眉,这是被误会了,帮着易柔静也致了声歉,之后就没再看那姑娘一眼。
双方态度都非常良好,这个小事一下子过去了,等两人离开后,许安城伸手摸了摸易柔静的后脖颈,“疼吗?”
“不疼。”易柔静好笑道,“哪里能有鼻子疼,是我分神了,带累了人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