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事情尚需要一些时间。杜婉没在杜驸马身边等着,溜去跟杜潜吧啦吧啦地交流了一会儿,将事情跟他说了说。
现在杜潜是代替了她的位置,每天陪着生病的皇帝,在他醒来的时候,跟他聊一聊天,说一说外面的情况。
皇帝的心情恢复了不少。
病人是特别敏感,就算他是个皇帝。
有人陪着,有利于病情恢复。
杜婉和杜潜聊天的时候,皇帝醒了。
所以,兄妹俩的悄悄话,皇帝听了大半,“婉婉,这是当真吗?”
“父亲正在查证呢。”杜婉乖乖地回答。
皇帝心情不太好,“……自作孽不可活。”
“舅舅这话不对,表姐作孽跟您可没关系,您这回儿是被她牵连的。”杜婉知道他说的是谁,就是秦鱼鱼。
皇帝摇头,“她是朕的女儿。”
“这下谁都讨不到好。”杜婉是真觉得如此。
在这一场阴谋当中,没有谁是赢家的,包括幕后算计秦鱼鱼的人。这不,暴露出来了,连在幕后推波助澜的谢家都没有讨到好处,搭进了谢贵妃一命。
杜潜教养极好地待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两人私下嘀嘀咕咕。
不过,他倒没想到妹妹挺能耐的,居然逼得谢家出调查,还这么快就拿出了证据。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老头,哦,正是端着药的院正。
这是又到了皇帝喝药的时间。
大总管把药碗接过来,再经过重重的检测,这才让皇帝喝掉。
院正谦恭请求,“皇上,微臣来给您请脉。”
“上前来吧。”皇帝伸出了手腕。
院正低头上前,安安分分地把脉,再交待了几句便出去。
接着,杜婉笑嘻嘻地上前,“舅舅,我也给您把把脉。”
皇帝还没说什么,杜潜就没好气了,“婉婉不要胡闹,打扰舅舅休息啦。”
“没事没事,过来把,随便把。”皇帝笑着替小姑娘说话。
杜婉笑眯眯地装模作样地上前把脉,就算皇帝从未听说她懂医,还是欣喜地伸出手,谁让她每次把脉,都能让他的身体舒服一丢丢呢。
杜潜对这波操作不太懂。
但很快,他发现了一丝灵气波动,瞬间就懂了。
再待了一会儿,有一些大臣过来求见,另外今天是谢贵妃下葬,因此来求见的人当中,还有定北侯。
皇帝想了想,答应了见他们。
总要露一下脸,不然,外面都快要传出公主府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谣言。这不是开玩笑的,真有人这么猜测着。因为宫门重开之后,除了公主府的人外,没有人见过皇帝,正和殿也守卫禁严。
裴灏这个见过皇帝的人,都被外界自动忽略。谁让他整天一副恨嫁,不,是恨娶的模样,一些人都将他看成公主府的人了。
杜潜兄妹俩很坦荡地走出去。
正好见到守在外面的几个大臣。
几个人很识趣地上前来跟兄妹俩打招呼。
杜潜教养极好的跟几个寒暄两句,等到大总管出来宣他们进去。
杜婉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瞅了眼,“哥,舅舅还没好,就要操心国事了?”
“不一定要操心,但总要见一见,露个脸。”杜潜摸了摸妹妹的脑袋,“舅舅露个脸对我们是好事,可以堵住外面的流言。”
“什么流言?”
“说舅舅出事了的流言。”至于说公主府的,杜潜是自动忽视。
杜婉还想说什么,又见到了一个小太监匆匆赶来,那样子很可能有急事禀报。小太监迎面碰见两位,恭敬行礼,站到路旁等两个人走过去,这又急急往前走。
杜潜若有所思,“这是又出了何事?”
“是有可能。”杜婉也觉得出了什么事。
她人是在宫里,却不可能长时间关注宫中的动静,也就是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关注。既然知道出事情了,她顿时盯上了那个小太监。
小太监进不去皇帝的寝室。
在外面跟守着的人说了声,说有急事禀报,出来的人就是大总管。
那个小太监低声将事情禀报了,连大总管的脸色都变了变,让小太监退下去后,就连忙转身去禀报皇帝。
杜婉很快知道了原因,收回注意力之时,碰到了杜潜关切的目光,这是在等着她说一说结果,随即,她冲着杜潜灿烂一笑。
杜潜见状,心头莫名一松。
妹妹笑得这么开心,说明不是什么糟心事儿,至少跟公主府关系不大。
杜潜小声问:“发生了何事呀?”
“秦鱼鱼流产了。”杜婉同样小小声地回答了一句。
杜潜恍悟,又有几分了然。
难怪小太监紧张,大总管也紧张,皇帝舅舅对这个孩子还是很重视的。
只可惜秦鱼鱼不懂得珍惜,没有将孩子保护好。
要知道这胎若是男孩,便是皇长孙。
只要皇帝一直没有子嗣,这个孩子十有八九会是储君。
杜婉忽然想到了谢家,没有了这个孩子也好,可以绝了谢家的野心。
原著当中谢璋的计划是通过秦鱼鱼来实行的,是要借助秦鱼鱼的身份走上登天之路。如今的局势,想走原著的老路不可能。
这时秦鱼鱼想嫁给谢璋都难。
秦鱼鱼造反失败,她的死生还是个未知数。
杜婉走了几步,忽然一顿,小脸闪过异色,凑到杜潜耳边低声道:“大哥,舅舅命人将牢里的秦鱼鱼弄回了锦绣宫囚禁。……他这是心软了?”
“不一定。”杜潜的想法跟妹妹不同。
杜婉耸了耸肩膀,“无所谓了,先看着吧。”
“也是,跟咱们的关系不大。”
“还是有点关系的,如果舅舅没个继承人,搞不好会盯上大哥。”
“哈,不会啦。族长不会同意。”杜潜本人也志不在此。
杜婉一副他错失了几个亿的小眼神,“有多少人想当皇帝,大哥居然嫌弃?”
“不是嫌弃,就是嫌弃麻烦。”
“噗,哈哈。还是不一样……”
“行了,敢笑大哥?”
“……”
兄妹俩聊着聊着,还肆意地闹了起来,一追一逃。
一点没有顾忌旁人的目光,还有路过的宫人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