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柏寒刚上车,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厉宅的座机,他眉尖轻蹙,手指划向接听键。
“大少爷,家里出事了,你赶紧回来一趟。”电话里传来阿忠焦急的声音。
“去厉宅。”厉柏寒轻抬了一下眉眼,吩咐完周正,他才继续开口,“忠叔,出什么事了,你慢点说。”
那边听起来很混乱,偶尔夹杂着老爷子发脾气的声音,“上次你带回来的那个鼻烟壶摔碎了,老爷子正在发脾气。”
“鼻烟壶?”厉柏寒倏地想起来,那是宋唯一花了一下午去找人定做的,听到老爷子在骂人,他说:“谁在爷爷那里?”
“妙小姐和小小姐,你赶紧回来一趟,老爷子情绪再这么暴躁,高血压又得翻了。”阿忠说。
“好,我这就回去。”厉柏寒挂了电话,催促周正开快一点。
厉老爷子身子骨硬朗,但是血压高,最受不得刺激。
前年三叔家不满厉柏明一直“流放”在外,伙同三婶去厉老爷子面前哭诉,老爷子当场气得血压飙升,险些脑溢血。
自那以后,谁家有点事都不敢再去厉老爷子面前闹腾。
刚才电话里,他正中气十足的骂人,可见是真的心疼坏了。
厉柏寒不由得忧心老爷子的身体,连忙给厉青成打了通电话,让他赶紧回家一趟,以免老爷子又气到高血压。
等他们赶回厉宅,厉青成的车已经刚好驶进来。
兄弟俩并肩往偏院走去,老远就听到厉家小妹嘤嘤的啜泣声,两人对视一眼,迈步进去。
地上散落的碎玉片已经捡起来了,厉老爷子坐在太师椅里,他手边放着一条青灰色手帕,手帕上搁着碎玉片。
他看着那些碎玉片,心疼得直吹胡子。
另一边,厉明兰跪在地上,妙依人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听到身后传来沉稳地脚步声,她立即与厉明兰并排跪好。
厉明兰惊得都忘了哭了。
她瞪圆了眼睛看着妙依人,完全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跪。
厉柏寒先厉青成一步迈进客厅,他扫视一圈,凌厉的目光掠过跪着的两人,落在厉老爷子上又变得柔和。
“爷爷,出什么事了?”
厉老爷子看见他,就像受了委屈的小朋友看到给他撑腰的人,他迫不及待的向他告状,“柏寒,你回来了,瞧瞧你妹妹笨手笨脚,把我的鼻烟壶给摔坏了。”
厉柏寒垂眸看着青灰色手帕上的碎玉片,那令人惊艳的鼻烟壶如今却成了碎片,着实可惜。
“没事,爷爷,我回头再找人给您雕一只,都是身外之物,您别气坏了身体。”
厉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我能不气吗?平时我都宝贝着舍不得把玩,生怕摔碎了,结果倒好,我舍不得,明兰子倒是直接给我砸了。”
厉柏寒看向厉明兰,目光分外严肃,“明兰,跟爷爷道歉。”
厉明兰委屈的扁了扁嘴,她还没开口,妙依人却先开口了,“寒哥,这事不怪兰兰,怪我。”
厉柏寒挑了下眉,没说话。
妙依人垂下头,轻柔的声音响起,“上次看到厉爷爷喜欢鼻烟壶,我坐得远也没瞧仔细,今天顺嘴就和兰兰提了一句,兰兰就带我过来拜访厉爷爷,当时鼻烟壶就放在案桌上,兰兰递给我的时候我没拿稳才摔坏的,都怪我,厉爷爷,我回头找一个能工巧匠,重新雕一个给您。”
厉柏寒听完前因后果,他淡淡道:“妙小姐来者是客,跪着有失我们厉家待客之道,还是先起来吧。”
妙依人脸色微微发白,睫毛一直颤啊颤,声音都哽咽了几分,“我做错了事,理应受罚。”
厉老爷子瞥她一眼,“柏寒说得对,你是客人,哪有让客人跪着的道理,阿忠,扶妙小姐起来。”
阿忠走到妙依人身后,伸手去扶她。
妙依人盈盈起身,目光却一直落在厉柏寒身上,神情显得楚楚可怜,“寒哥,对不起,都怪我笨手笨脚没接住,弄坏了你的心意。”
厉柏寒眸色清寒,眼底压着一层阴影,低沉的嗯了一声,“爷爷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以后妙小姐还是不要到偏院来打扰他老人家的清静了。”
妙依人脸色一僵,抬头望着厉柏寒,“寒、寒哥……”
“忠叔,派车送妙小姐回家。”厉柏寒移开视线,侧脸冷峻,显得有些无情。
妙依人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紧攥成拳,打碎了鼻烟壶,她心里痛快了,但此时看到厉柏寒对她的态度,她又后悔不迭。
就算鼻烟壶是宋唯一去买的,那也是厉柏寒送给老爷子的礼物,老爷子爱不释手的是长孙的心意。
她被嫉妒蒙了心,才会唆使厉明兰来偏院。
“寒哥。”
阿忠面无表情道:“妙小姐,大少爷要处理家事,您留在这里不太方便,我送您出去。”
妙依人咬了咬唇,不情不愿地跟着阿忠走了。
她一走,厉柏寒声色俱厉地看向厉明兰,厉明兰哆嗦了一下,把自己缩成一团,“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厉柏寒抬手扯了下领带,动作帅气又野蛮,“青成,请家法。”
厉明兰一听他哥要请家法,顿时嚎了一嗓子,扑过来抱住他的腿,“哥,大哥,亲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碰爷爷的东西了,呜呜呜……,爷爷,我错了,我赔您一个鼻烟壶,您让哥别请家法。”
厉柏寒挥了挥手,“拖下去,别扰了爷爷清静。”
厉明兰哭天抢地的被人拖出了客厅,远远的还传来她的求饶声,厉老爷子似有不忍,“其实我也没那么生气……”
“爷爷,”厉柏寒淡淡打断他,“您和我说过,掌家便要有家法,当初老二犯了事,我依循家法将他发配到宁城,如今明兰犯了错,该罚的就要罚,不分亲疏远近,才能掌好这个家。”
厉老爷子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说了一句,“明兰子大了,她会怨恨你。”
厉柏寒眉眼皆是冷情,“我怕她怨恨我就不责罚她,以后家里谁都敢视家法为儿戏,明兰引狼入室,她总要记得教训。”
厉老爷子不解地看着他,“引狼入室?”
厉柏寒却没再多解释,虽然妙依人刚才言辞恳切,把全部过错都揽到她自己身上去,但是她话里话外都透着居心不良。
看来以后,需得防着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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