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薇薇躲在办公桌下,半密闭的空间里,视线受阻,听力便越发敏锐起来。厉母说的每个字她都听到了,包括厉柏寒几次打断他妈的话。
她知道厉柏寒为什么打断厉母的话,是怕她听了多心吧。
她勾唇自嘲一笑,厉柏寒还真是体贴,这种体贴有时候会让人误以为他对你很特别,从而迷失在自己脑补的深情里。
她蹲在办公桌下,时间一长腿蹲得发麻,她垂眸看了看干净的地毯,直接盘腿坐在地毯上。
沙发那边传来厉柏寒嫌弃的声音,听他把各大世家的千金嫌弃了个遍,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这人是想找个仙女儿吧,毛病怎么那么多?
她昨晚没休息好,听着他们说话,她靠在柜子上打了个哈欠,刚想闭上眼睛眯一会儿,就听厉柏寒要送厉母出去。
她顿时精神了。
哪知厉母不走,反而要用一下洗手间,等脚步声匆匆远去,似乎进了休息室,她正要爬出去,一双长腿挡住了她的去路。
宋薇薇双手撑地,仰头望着坐在老板椅上的男人,他正垂眸看着她,嘴角微微勾着,一脸坏笑。
宋薇薇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她瞅准一个空隙要往外钻。
结果某人长腿一伸,就将那个空隙堵死了。
宋薇薇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抬头望着他,压低声音质问,“你干嘛呀?”
她急得小奶音都出来了,奈何男人十分没眼色,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宋薇薇眼睛往他身后瞟,那边是休息室的方向,厉母随时都会从休息室出来,她现在不出去,待会儿就要被堵在这里。
她磨了磨牙,“我回答了。”
“你回答得让我不满意,重新想。”厉柏寒老神在在,一副她答不好,今天就在办公桌下待着的模样。
宋薇薇气得脸通红,试图突围,然而不管她去哪边,都会被男人的大长腿拦回去,她又没到豁出去钻他裤裆的地步。
她忿忿不平地瞪着他,咬牙切齿道:“你让开,我要出去。”
厉柏寒两条笔直的长腿往那随意一搁,“要么回答我的问题,要么就待在办公桌下。”
宋薇薇气得不行,正要说话,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她立即缩回办公桌下,心脏随着越来越近的高跟鞋声音狂跳不止。
厉柏寒在厉母走过来前,就已经滑着椅子往前,将办公桌下的情形挡得严严实实。
他假装从文件中抬起头来,注视着一无所获的厉母,他说:“您要回去了么,我让江淮送您。”
厉母盯着他,目光移到他腿上,“柏寒,我刚才突然想起来,你爷爷过生日那天,杨老说他孙女要来北城玩几天,算算时间这两天就要到了,到时候你去接她,顺便带她去北城逛逛。”
厉柏寒的膝盖几乎要顶到桌下宋薇薇的脸上,他西裤单薄,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浅浅喷在他腿上。
他有些心不在焉,“这事让青成去。”
“青成有几台手术,他又不像你时间这么自由,你几天不来公司,公司也不会破产。”厉母不满他的敷衍,抬步走了过来。
办公桌下,宋薇薇躲不开厉柏寒无处安放的长腿,又听见高跟鞋声越来越近,她浑身紧绷。
若是让厉母发现她躲在办公桌下,只怕十张嘴也说不清。
更何况从刚才她与厉柏寒的谈话来看,厉母对她的印象不太好,至少被厉柏寒打断的“拖”字后面,应该是“油瓶”。
妙依人那里有她和晨晨的亲子鉴定,厉柏寒不搭理她,她转而从厉母身上下手,倒也聪明。
如今她在厉母心中的形象肯定很差。
她紧张地抓住厉柏寒的腿,男人西裤单薄,她的指甲直接陷进他腿部的肌肉里,厉柏寒疼得嘴角轻抽了一下。
他面不改色地看着走过来的母亲大人,强忍着抬脚踹开她的手的冲动,他说:“行,我去接她,您还有别的事吗?”
厉柏寒忽然站起来,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厉母窥探的视线,“您洗手间也用了,话也说完了,我送您出去吧。”
厉母看着儿子不容置喙的神情,心知她要再靠过去,真从他办公桌下揪出什么小妖精,那大家脸上都不好过。
她达到目的,也就止了步,“行,你不是忙吗,让江淮送我就行。”
厉柏寒松了口气,伸手揽着他妈的肩膀,带着她往沙发那边走,他顺手把那沓照片塞回她的铂金包里,揽着他妈出了门。
厉母经过秘书台时,脚步顿了一下,“怎么没瞧见宋秘书?”
厉柏寒若无其事道:“我让她去楼下送文件了,您回吧,我有空会回厉宅看您。”
厉母瞥了他一眼,余光又扫向总裁办公室,她心里越发笃定宋秘书就藏在办公桌下,否则厉柏寒为什么这么着急要送她走?
“行了,你也别送我了,回去忙吧。”厉母走进电梯,朝厉柏寒摆了摆手。
等电梯门合上,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逐渐凝重起来。
看来妙依人说得对,柏寒对那母子俩确实很上心,她得想个办法敲打敲打宋秘书,他们厉家绝不接受带着孩子的女人成为当家主母。
楼下,江淮已经候在大厅,看见皇太后走出电梯,他立马走过去,嘴甜道:“伯母,您要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接您啊。”
厉母笑盈盈开口,“刚好在附近逛街,就来看看柏寒,小江,要麻烦你送我回去了。”
“这是我的荣幸,哪里就麻烦了?”江淮引着厉母走出公司大楼,他拉开后座,等厉母上了车,他马上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室里。
车子启动,驶向车道。
厉母坐在后座上,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小江啊,你跟在柏寒身边几年了?”
江淮看了一眼后视镜,“我一毕业就跟在厉总身边,算来也有七八年了。”
“时间过得真快,薇薇都走了六年了,”厉母叹了一声,忽然话题一转,“对了,宋秘书是个怎样的人?”